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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不过，那都是在商场上，都是对着外人，我对你们唐家人和晏家人，从来不曾动过什么心眼。我虽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不是我的财，我也不要。这也是为何早在杭州我就想着要开辟一条跟唐家不同的路来。”
“姨夫拎得清。”
莫铮点点头，收下晏云棠对他的这句认可。顿了顿，他才回到点上“甘不甘心，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去想过，我只知道我若是继续在唐家干下去，到了晚年，一生心血仍旧都悉数归了唐家，那时候我肯定不甘心。”
晏云棠点头表示理解。
“岳母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么多年我一心为唐家卖力，也算是报答了她老人家的恩情。其实。。我早有自立门户的想法，只是碍于岳母大人的恩情才一直拖着。嫂嫂此番举动既向世人昭示了她的寡情重利，也刚好给了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从此以后，我要为莫家挣下一份家业，也好堂堂正正地告诉世人，我莫铮不是靠着妻家而活，不是吃闲饭用闲钱的闲人！”
一番话昭昭凛然，说的晏云棠心里十分欣慰。外祖母，您听见了吗？您没看走眼，姨夫不仅知恩图报，也有骨气有原则，姨母和生哥儿有靠处了。
然而，莫铮才发表了一篇慷慨陈词，眼角眉梢又显出忧虑来。
他讪讪道“不过，眼下却还有一桩麻烦事。”
原来，莫铮在今年年初时去过一趟闽南，为了预定春季新茶。当时看着今年的茶色格外好，当即就把下半年秋季的新茶也预定下来了，购买交引的钱和预定的银子全部是由他垫付的。那时候的他，如何能预料到今时今日是这种状况。
于是就造成了眼下的棘手状况。若秋季这批茶卖不掉的话，他手头就没有现银去买今年的新粮，随之而来的结果就是贩粮这条路恐怕也要断。这条路一断，就不用指望继续给朝廷供应军粮和冬衣了。
听他说完，晏云棠大感无语。原来姨夫刚才的铮铮铁骨也了掺水分，根本就是不顾现实强行坚持原则。手无三两银，却妄谈大展宏图，这不就是古代版画大饼嘛。
她尴尬地“哈哈”两声，道“哈。。哈。。那。。哦，对了，外祖母不是还给我置了三间茶庄嘛，姨夫可以把新茶供到这儿来。”
这个主意直接被莫铮否定了。
他愁眉越锁越紧，道“预定的新茶量可是要供整个汴京二十几家茶庄的，你那三家茶庄。。能起什么作用。。”
“那。。就把那些新茶当作散货，卖给其他的茶庄呢？”
“这我也想过，但是没了唐家的招牌，这些茶叶恐怕没几家茶庄愿意收。”
话音落下，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晏云棠独自咀嚼起他的话来，就像走迷宫一般，把几条路都暗暗走过一遍后，她眼前突然一亮。
她抑制住狂喜，看似从容说来“今年北方大旱，持续几个月的灾情消耗了不少人力财力，如今各个行业都不景气。不管是寻常百姓，还是官门富户，亦或是宫里，对茶，尤其是对姨夫卖的上等茶的需求，肯定没有往年多。”
“哎。。”莫铮更惆怅了。
“若姨夫将这批货转向江南，那边又是李家和唐家的地盘。。无论怎样。。”
“无论怎样都行不通。”莫铮垂头丧气地打断她。
晏云棠诡谲一笑，道“姨夫若是把目光一直放在大宋国境内，那自然是无论怎样都行不通，这批茶只能成为积年囤货。”
莫铮觉出她的话里有玄机，赶忙问道“那棠儿的意思是。。？”
晏云棠把头一点，证实他的猜测“嗯，去边境贩茶，甚至是境外。”
莫铮不作声了。他迅速将边境和境外贩茶的可能性想过一遍，末了，心里燃起一线希望。可他口中还是犹疑着“只是这境外贩茶，我从未经手过。。贸贸然去做，心里着实没有底。。”
“姨夫之前的贩粮也好，军粮冬衣也好，皆是未曾涉及过的领域，不也都一次就做成功了吗？只要前期准备做足了，我相信姨夫的执行能力肯定没有问题。”
“好！我明日就去找傅江商议商议，再结识几位从事境外贸易的商人，向他们取取经。”
受了勉励，莫铮一拍大腿，兴致冲冲，一副欲要放手一搏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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