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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的伤都好了吗?”
“是单仲游告诉你的?”
“嗯。”
“这个多嘴的奴才。”
朱昀曦望着柳竹秋脸上饱含疼惜的忧色,笑容甜丝丝的,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安慰“放心,只是些皮外伤,已经不碍事了。”
柳竹秋想让他吸取教训,劝谏“下次再遇上这种事,请您先去找陛下搬救兵,亲自出头太冒险了。”
朱昀曦点头“我当时也是心急,再迟片刻陈维远兴许就没命了。”
“殿下如此庇护臣僚,真是古今少有的仁君。”
“你又在拍我马屁。”
“不,臣女在说心里话。”
朱昀曦更乐了,注视她轻声说“忠臣难得,我当然要好生护着。如果换成是你,别说挨顿打,让我拿命去换我也愿意。”
他这话有凭有据,上次的事就足以为证。
柳竹秋忙要下跪“殿下若非开玩笑,臣女就是天下第一的大罪人了。”
朱昀曦制止,再次认真表态“我跟你说过,没把你当臣下看待,你这么快就忘了?”
他温柔得可怕,像旱涝无常的大江突然变成四季缓流的小溪,粼粼波光全是对她的爱恋。
柳竹秋努力分辨着,以她对太子的了解,骄傲如他不太可能勉强自己俯就他人,更没必要做感情骗子设计女人。
姑且相信吧,不然即便是假的她也只能配合。
而且他最近这一连串的义举确实挺令人感动也很值得心疼。
她双手握住朱昀曦的右手,语气尽量贴近臣子“殿下厚爱,臣女感铭肺腑,但您是储君,若必须牺牲也只能为了国家社稷,不可因一介小民轻万乘之躯。”
朱昀曦抬起左手,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梁“你并非寻常人,是我的镜子,我将来想做好皇帝,还离不开你的辅佐呢?”
说着就用被她握住的右手反握住她,轻轻拉入怀抱,两扇浓长的睫毛垂得更低,笑意似百花酿的蜜,香甜胜过窗外盛开的丹桂。
“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可喜欢?”
那蜜糖般的眼神粘性十足,柳竹秋扯不开视线,乖乖点头。
朱昀曦看出她很慌促,加大捕捉力度,将她想象成独一无二的宝物来凝视。
“你一定怀疑我在逗你。”
“臣女不敢。”
“你那些小九九早瞒不过我了,也不想想我们认识这么久,只有你骗我,我几时骗过你?”
他借着撒娇来抱怨,抒发出更多宠爱。
柳竹秋觉得她以前就是在班门弄斧,学了点纸上谈兵的**技能就敢在太子跟前卖弄。殊不知人家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能勾魂摄魄。
我要是天天被他这么撩拨,没准真会甘愿受其摆布,得赶紧练就柳下惠的定力,决不能沉湎于美色柔情。
朱昀曦七分真三分演,知道柳竹秋不会轻易就范,这场偷心较量将是场持久战,不用时刻去猜她的想法。
他牵着她走向椅榻,让她坐在身边,询问这次回京的原因。
柳竹秋禀报了她和萧其臻的战果以及接下来的打算。
朱昀曦不放心她身先士卒,责怨“萧其臻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你去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方捡现成?”
柳竹秋辩解“殿下莫怪萧大人,我们是根据情况分工的,这样更有利于计划实施。”
朱昀曦眉梢仍微微锁着“若是我绝不许你去,可见他根本不在意你的安危,只想利用你赚取功劳。”
他以这种形式表达占有欲也算好事,至少不会拿萧其臻当情敌看待。
柳竹秋转问他的近况,这是她目前最担忧的。
太子是她的本钱,稍有闪失就会血本无归。
朱昀曦让她勿念“母后说她近日缠绵病榻,不让我和颍川王去请安了。陛下怕西宫的人服侍不周,派了三十个得力侍从去伺候,方便随时奏报她的病情。”
章皇后受到庆德帝监视,想必短期内不敢轻举妄动。
柳竹秋但愿皇帝别放松警惕,最好能忍痛割爱把颍川王打发到封地去,尽可能阻断外戚奸党的邪念。
思索间,朱昀曦忽然摇晃着靠向她,头歪在她肩上。
她急忙扶抱“殿下怎么了?”
朱昀曦声音柔弱无骨“头有点晕。”
“臣女去叫人!”
“不用。”
他轻轻抓住她,解释“自从上次服了钩吻毒,脑袋就不时晕眩,歇一会儿就好。”
这责任柳竹秋至少得承担一半,歉意地搂着他,看到他虚弱动人的美态,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脸庞。
“都是臣女连累您……”
狡猾的狐狸终会遇到旗鼓相当的猎手,她那洞若观火的双眼也没看出朱昀曦在装病。
从小学习御下之道的他懂得化繁就简,以弱胜强的克敌之道。发现慕色和同情心是柳竹秋的弱点,便集中兵力突击,效果立竿见影,他本人亦乐在其中。
这女人宛如一座舒适的摇篮,装满温馨、踏实,可陪他观花赏月,也可为他勾勒河清海晏,铁马冰河的憧憬。他能轻易对她表露出浓情厚爱,大半原因在于她本身具有相应的价值。
他不由自主勾起嘴角,闭目轻唤。
“柳竹秋。”
“臣女在。”
“你不在时我好想你。”
“…………”
“特别是挨打后发高烧那两天,我难受得不行时喊你的名字,就会稍稍好受些。你是不是对我施了咒,让我对你梦寐不忘。”
柳竹秋心想太子定是在无意识地报复她以前那些自命风流的亵渎,正让她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挑逗。
她脸上蹿红,头皮紧绷,支吾道“殿下定是太累了,想着臣女办事还算得力,想让臣女为您分忧解劳。”
“……可能吧,那我让你帮我做事的时候,你可曾有过抗拒抱怨?”
“当然没有,纵使为殿下去死,也是臣女的荣幸。”
她想赶紧干点别的逃离窘境,问“殿下现在就可指派任务,臣女无不照办。”
朱昀曦想了想说“刚才讲学官布置了几篇作业,我要为母后抄佛经,没精力写别的。”
“臣女帮您写,您安心歇着吧。”
柳竹秋去找笔墨,朱昀曦让她就在椅榻旁的几案上写作,自己悠闲地躺着闭目养神,间或悄悄睁眼打量她奋笔疾书的认真神态,心里十分受用。见她写完了,马上让她拿过来。
柳竹秋回到椅榻前呈上文章,应他要求坐下。不料太子竟朝她这方躺倒,头枕着她的大腿,若无其事地检查作业。
“你是不是怕那些老先生看出我找了枪手,故意按我的水平写的?”
这问题很危险,否定显得不用心,承认又等于藐视君主。
柳竹秋机智应答“臣女了解那两位教官的作文喜好,看他们出的题目就知道什么样的文章能获得好评,这么写纯粹是为了应付他们。”
朱昀曦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据说南宋宰相殷崇义少年时吞下星星,从此智力大增。你这么聪明,小时候是不是也吃过星星?”
柳竹秋幽默“星星可不能乱吃,金星、水星吃了才能长智力,土星吃了会变固执,火星吃了会变暴躁。最糟的是木星,人吃了会变得木头木脑的。”
朱昀曦大笑着坐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双眼晶亮如星。
“你不止是能臣干将,还是我的开心果,我该如何赏你?”
柳竹秋觉得他这言笑晏晏的美貌就是一等一丰厚的赏赐了,心像被鞭子驱赶的小羊加速奔跑起来,憨笑道“只要能让殿下高兴,臣女做什么都行。”
话音脱口,嘴就被亲吻封堵,太子欺身压倒她,展开绵长细腻的挑逗,用如火的热情烧尽她的理智,再以似水的温柔冲刷干净。
见他想一鼓作气,柳竹秋促迫道“殿下头正晕着,若因此伤了玉体,臣女如何担待得起?”
朱昀曦停住在她脖子上流连的嘴唇,抬头俯视她。
“你以前闹着要我把自己赏给你?如今不想要了吗?”
“当、当然不是……臣女,谢殿下隆恩。”
柳竹秋一半是不忍看他委屈的模样,一半也受**驱使,心想她资质这么差,坐怀不乱这样的高深本领岂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何况太子这么美,技巧这么娴熟,青娥**来了也把持不住啊。
以前赶都赶不走的搅扰这次没有出现,她骑虎难下,眼看曾多次半途而废的风月时刻顺畅来临,只好半推半就接受。
二人解罗衫,垂绣带,暂把此间做梦乡。
朱昀曦本就爱她,更想笼络她,十分怜惜之外再加十分讨好,小心翼翼兴云布雨。
云是日照风吹浅又深的春云,雨是恋树湿花飞不起的轻雨,痴痴缠缠,融融泄泄。花枝摇曳,香露盈盈。
掌控全局引领一切的征服感令他产生前所未有的满足,低声问那跟随他飞升的女人“喜欢吗?”
柳竹秋不知如何描述这复杂奇特的感受,身体时而化作了蒸汽,时而软做了棉球,一会儿浪里沉浮,一会儿半空飘飞,又舒服又难受,被他撒娇似的不停催问,只得胡乱点头,俄尔香汗浸鲛纱,花飞无色天。
云开雨散,朱昀曦又搂着她温存了好一阵,为她擦去薄汗,起身看到沾在榻上的落红。
他事前向陈维远云杉提出要临幸柳竹秋,他们看出太子对柳竹秋情有独钟,也希望此女能长久辅佐他,只一事为难。
“柳大小姐风流不羁,要是以前曾与男子有染,恐有损殿下清范。”
朱昀曦并不太在意这个,对柳竹秋更如此,反驳“她就是个完璧,被孤幸过也变成破的,何必计较。”
目睹此情此景真是望外之喜,仔细用手帕收藏,抱住她不住亲吻。
“爱卿洁身自好,从前是我错怪你了。”
对这点柳竹秋后悔得要死,当初若偷几个男人试试深浅,刚才就不会辨不出太子的能力属于什么层次。
算了,虽然感觉没想象中爽利,但也不坏,而且和这么美的男人挨皮贴肉欢爱,怎么都不算吃亏吧。
朱昀曦不知她在计较,只当成情\事后的恍惚,体贴地帮她穿上中衣,再用自己的纱袍裹住彼此,慵懒依偎着。
柳竹秋看他笨拙的动作,料想这是专属于她的优待,能被太子亲自服侍,无疑赚到了。
刚生出些小窃喜,忽然想起要紧事,抬头问“云公公他们不会去告诉彤史吧?”
朱昀曦笑道“我跟他们说好了,他们同意破例。”
柳竹秋放下心来,再仔细打量这玉人般的美男子,靠在他骨肉均亭的胸膛,抚摸那凝脂般光滑的肌肤,恍惚身在瑶台接受神仙款待,心里渐渐乐开花,惬意地脱口吟道“倦倚海棠心欲醉,仙人带我上天宫。他年回首韶华日,春梦如烟夜已空。”
朱昀曦听这诗就没有跟他长相厮守的意思,到底按捺不住气愤,幽怨责备“你就只图跟我结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露水姻缘?”
柳竹秋骂自己得意忘形,忙搂住他的脖子诡辩“殿下误会了,臣女才担心您只是一时垂怜,要是往后对臣女厌倦了,臣女就只能把今日之事当做春梦怀念了。”
她瞧着他带雾含露的眼眸很招人疼,忙吧唧吧唧在他嘴上亲了好几口。
朱昀曦假装相信,重新环住她的腰身,腾出一只手慢慢游弋到她的小腹上,希望自己的种子已在那里生根发芽,那样就能牢牢抓住她了。
柳竹秋敢跟他欢好,只因有备无患。
她出入青楼时了解过不少□□们的避孕手段,有一种藏红花浸液最是灵验,房事后一天之内用来泡澡就能免于受孕。
她回家便泡上了,春梨看她脖子胸口红痕点点,还以为她被人打了,唬得忙问。
柳竹秋讪讪道“你家小姐今日终于开荤了,这些都是太子赠我的。”
春梨大惊捂嘴,之后忙不迭爬在浴桶边打听。
柳竹秋轻声啐道“这种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等你以后亲身经历过就知道了。”
回忆那良辰美景又不禁怅然兴叹“比起这个,今天最让我开眼界的是太子勾引人的本事,寻常佳人那般含情脉脉,妩媚娇俏已够叫人心动了,遑论一个天仙。”
春梨没见过朱昀曦,仅凭想象难以琢磨,但连自家小姐都有点招架不住的态势,那定是国色中的国色,尤物中的尤物。
又听柳竹秋闷怨“春梨,这样单方面被太子勾引我觉得很不踏实,真想像你说的那样干脆造反算了,夺了他朱家的江山自立为帝,让太子做皇后,那样才能放心大胆同他亲热。”
她不过玩笑发泄,春梨却一本正经发表见解“太子的性情不适合做皇后,还是当个宠妃吧。小姐到时可昭告天下,命全国的清白人家进献年轻俊美,德才兼备的男子,精选出一个各方面都拔尖的做皇后,那才合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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