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我带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百四十八章:相见后的释怀,嘱咐。,秦功,下雨我带刀,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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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下。

淄水河的河畔旁,两张席坐,一张木桌,放在一处简陋的凉亭下。

说是凉亭,实际不过是数块干了的树皮盖在上面,四周只有几根腐烂得不像样的树桩支撑着,一看便是常赶路而又无马车的普通百姓,在很早很早之前,一起弄出来的避阳歇脚地儿。

白衍站在简陋的凉亭外,四周全都是手持秦剑的将士,牤也望着四周,警惕着远处任何一丝变化,毕竟就在不远处,过了那淄水河,就彻底是齐国的疆域。

将军来此,说实话,还是冒险了一些。

不过牤也明白将军的话有理,为将为卒,在乱世哪里不危险,为人臣,在朝堂上何时不被算计,来这见熟人,要远比战场和朝堂,要安全得多。

“将军,人来了!”

黄昏愈下,牤终于见到,远处骑马而来的那二十多齐骑。

见到人不多,牤也松口气,才二十多人,纵使再精锐,牤也有把握让将军不会有丝毫危险,这份自信不仅仅源于自己,还有周遭其他铁骑将士。

听着牤的话,白衍的目光从淄水河上,转而看向远处,当看着那些人影靠近,见到为首那熟悉的人时,白衍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上一次见面,还是一同去杀郭开。

“不必担忧!”

白衍看着牤下意识的拦在面前,轻声说道。

待牤点头,让开两步,身穿秦国官服,配着湛卢的白衍,便缓缓上前。

“衍,见过田将军!”

白衍看着骑着战马,单独带着三骑靠近的田濉,抬起手,缓缓打礼,白衍按照礼仪,微微低头,丝毫不担心田濉会伤害他。

“……”

田濉骑在马背上,看着打礼的白衍,表情满是复杂。

二人再次相见,不仅仅是白衍忍不住回忆当初,田濉思绪亦难平复,当初得知徐子霄被抓,不解田濉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更是求到父亲那里。

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徐子霄。

而眼下,当再次见到徐子霄时,徐子霄,却已然是白衍,秦将白衍。

这让田濉如何能够平静下来。

不过想到什么,田濉并没有太多怒意,缓过思绪后,翻身下马,让其他三个亲信不必跟随,缓缓来到白衍面前。

“田濉,见过白将军!”

田濉抬起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是那么不自然。

而田濉似乎也感觉到这点,故而在还礼之后,便看向一旁凉亭内,那放好的酒。

“传言秦将白衍,领兵素不以美人玉酒贴身,本以为,今日是要站着相见。”

田濉说道。

玉酒美人帐,这是商朝时期,便传下来的习惯,即便是今日,也有很多将军会带着妻妾、随从驻军,而田濉一直都听说年纪轻轻的白衍,从不携美带酒,所以没想到,会在此时见到一桌酒。

“且看何时何地!此酒乃是曲阜老商酿制,鲁酒与齐酒有异曲同工之妙,其味却又不尽然,此前白衍也未尝,请!”

白衍看着田濉,随后望向那桌子酒,轻声解释到,随后抬手示意,一同过去品尝。

田濉没有拒绝。

木桌旁,跪坐下来的白衍,让牤带着其他将士离开,随后拿起酒壶,在田濉的酒爵内倒酒,酒满,二人相饮。

这一杯酒入喉,对田濉而言,仿佛把万千惆怅都压了下去,缓缓放下酒爵,随后注意到什么。

“这便是嬴政赐汝的名剑,寓意仁义的湛卢?”

田濉看向白衍腰间的佩剑。

白衍闻言,看着田濉的模样,便把湛卢从腰间取下,双手交给田濉,示意田濉可以看看。

“汝就不怕田濉拿剑刺杀?纵使汝剑术再强,可若是没有剑,未必能在吾剑下存活!”

田濉见到白衍毫不迟疑的模样,开口说道。

“君饮此酒,不担心白衍下毒,白衍又有何惧之!”

白衍笑着说道。

当初田濉带去的齐技击,都被白衍麾下的将士尽数除尽,但田濉的好友以及田濉本人,却都平安离开,甚至这件事情,白衍都从未告诉过嬴政。

加之田贤,田非烟之事,以及田鼎前段时间,刚好去彭城。

白衍清楚,田濉绝对不会拔剑相向。

“好剑,不愧是传世名剑!”

田濉轻轻拔出湛卢,当看到剑身利刃之时,即便是见过无数名剑的田濉,都忍不住小声惊叹一句,眼神难以掩饰其痴迷。

自古男儿多爱剑。

这是绝大多数男儿自小时候,拿起一根小树枝挥舞时,便唤起刻在身体里的本能。

“只要田将军愿将楚军驱出齐国,白衍愿将此剑,赠予田将军!”

白衍看着田濉那挪不开眼睛的望着湛卢,笑着说道。

田濉听到白衍的话,深深吸口气,满脸留恋不舍的看向手中湛卢,望着那锋利的剑刃,手终是慢慢合上湛卢,随即双手交还给白衍。

其意,不言而喻。

“秦国左丞相隗状在临淄被刺杀,齐国又收留楚军,此为祸事!”

白衍拿着酒壶,再次给田濉倒酒,这一刻,白衍似乎不是秦国将军,田濉也不是齐国将军,二人仿佛又回到当初那般。

一起赶路,一起闲聊,一起饮酒,一起杀人。

“昔日,为何要放吾归齐?”

田濉看着白衍,没有回答白衍的询问,反而轻声询问当初的事情。

这也是一直以来,田濉迫切要见白衍最重要的原因,在田濉心里,不能亲口问白衍,终是无法释怀。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田濉心中也满是复杂。

若是当初齐技击的亲信、将士被白衍杀死,田濉即使离开赵国,也一直满心愤恨,恨不得灭掉秦国、杀死白衍,然而直到见尸堰,从尸堰那里得知,白衍便是当初一直跟着他的徐子霄。

田濉心中的那份恨意,便化作迷茫。

田濉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衍但凡当时有任何一丝抓他的念头,不仅仅是他与好友,就是父亲,乃至整个田府,恐怕也都将面对秦国的报复。

恨与感激,并存在田濉心中。

而后,还没等田濉从白衍便是徐子霄的事情上理清思绪,方才回到临淄时,田濉突然得知,放过他的白衍,不仅仅齐人,更是父亲,当初亲自命家仆,将其赶出齐国。

彼时的田濉,整个人都懵了,心中难以相信这件事。

此时。

再次见面,亲眼看着眼前跪坐在木桌对面的白衍,望其清秀的脸颊,田濉脑海里,更多浮现的,还是昔日在那个叫做水村的村子,昔日他走去村子的那条路,见到村之内的一条条小道,以及在那间杂乱的小院,看起来十分清贫的木屋。

再然后,便是后面,他与父亲等人,从村妇嘴里,得知的一件件事情。

在得知所有事情之后田濉一直很想很想知道,为何当初白衍,不惜瞒着嬴政,也要偷偷放过他。

“是烟儿?”

田濉看着白衍没有说话,却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亲眼得到白衍的答案后,田濉心中终于有些释然,

作为田鼎之子,田濉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更熟悉,那块玉佩的来历,因为那是母亲,送给小妹之物。

看着白衍时刻都把这玉佩放在身上,田濉目光看向白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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