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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到处布满五彩华光,一道深蓝色身影飘飘然,然来到一处仙宫之处。
只见宫门上‘司命’二字格外大气磅礴。
望兰站在宫门口没几息,硕大的宫门无风自开,一名脸孔圆润的童子恭恭敬敬的将他引进其内。
院落内,一株晶莹剔透的玉树下,站着一名身着金衣,鹤发童颜的男人,男人手中拿着一卷布帛,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用毛笔在上面勾勒。
见到望兰神君,司命星君放下手中毛笔,呵呵一笑:“今天是什么风?居然把望兰神君吹了过来”
望兰闻言,一双丹凤眼微微一弯,笑道:“司命星君说笑了,这些日子我修炼不得要领,算了算日子也该到你这报到了。”
“哦?”司命星君,闻言左手迅速掐印,没过多久,他点点头:“据你上次历凡已过千年,也确实该给你安排一场造化了。”
天界神仙众多,为了能感人间疾苦,每隔千年左右,所有神仙必须下凡历劫一次,而司命仙君则负责为各家仙人寻找历凡躯体。
司命星君重新将收起的布帛展开,手不断的在上面挥着,几息过后,三个名字从上面浮现,立在二人中间。
“这三人分别是皇权,富甲和平民,不知仙君意向哪般?”
望兰的目光在三个名字上来回扫视,最后用手指着其中一个,道:“自古皇家多是非,就去皇权吧。”
“也可,”司命星君点点头,为望兰介绍起这人的命理:“此人乃藩王之子,一生中有三大劫难,牢狱,夺权,伤残,人生如风中浮萍摇曳不定,确实是历凡的好身躯。”
这人的命理不算多好,以后还会是个残疾,可下凡不就是为了去吃苦的吗,望兰很满意自己的选择:“嗯,甚好,那何时可以下凡?”
“若神君愿意,即刻也行。”
“既然如此,那就早去早回,有劳司命星君了。”
望兰冲司命星君拱手作揖。
司命星君摆摆手:“无妨,祝望兰神君早日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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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扮奢华的房间内,两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用蒲扇为斜躺在贵妃椅上的青年送风。
床榻上的人一脸安详,可分别站在两旁的丫头,却满脸写着焦急,其中一个丫头不断用眼神瞪着对面,而她对面的丫头则一脸无奈的摇头。
“何时了?”
就在气氛越来越焦急时,床榻上的青年闭着眼睛突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
见他终于醒了,两个丫头,不约而同长舒一口气,其中一个回答:“回太傅,寅时一刻了,皇子,小姐们都在私塾等着了。”
“知晓了,下去吧。”
“是……”
两个丫鬟乖巧的退出房內。
这具身躯的主人名叫欧阳念,三大藩王王之一欧阳王的长子。
三大异姓王佣兵自重,当今皇上生性多疑,又想把权,半年前趁着过寿,欧阳念进京朝贡之时,借着太子学识浅薄的名义,给欧阳念挂了个太傅的名号,将他强行留在京城,俨然是把他当成质子,借以要挟欧阳王。
当不当什么质子,望兰不以为意,他倒是挺乐意教龙子虎孙们为人之道的,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
只不过这些贵子贵女们娇气的很,刚开始个个乖乖巧巧,跟在他后面学的有模有样,可是到了大暑的季节就畏暑的厉害,个个想办法躲他。
今天他好不容易想办法把人都招齐了,当然要好好的教一教。
望兰起身来到铜镜前,为自己整理睡皱的衣衫。
镜子中人的面容和他的本尊有七八分像,欧阳念原本不长这样,但为了神仙能够更好的契合凡人的身躯,天道特地做了些许改动,这也就是为什么仙人下凡之后,在人间的身躯不是俊女就是靓男的原因。
等到他顶着太阳来到私塾时,里面的桌椅空空荡荡,连上面的书简都摆的整整齐齐。
望兰不悦的皱起眉头,一旁站着的书童战战兢兢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他冷冷地问书童:“人都到哪去了?”
“回太傅”书童腿一软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颤抖着声音回到:“皇子……小姐们都,都在后花园……”
“哼!自己下去领罚。”望兰不快的一甩袖摆,顶着太阳朝后花园走去。
书童喉咙发酸,磕头领罚:“是……大人。”
他以前并不觉得当先生有什么不好,可是自从教了这群小屁孩后,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耐心不怎么够用,如果当质子是一种惩罚,那当先生估计是罚上加罚。
太傅府的后花园建在半山腰,所以望兰大老远就看到五个身影在见到自己之后四散逃开。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心里暗暗计较,抓住这群人后,必定让他们将前几日学的诗词抄上十遍!
等望兰来到一处凉亭时,他的额头上青筋直冒,只见凉亭外的草地上一白一青躺着两个身影。他哪还不明白这两人是动的什么心思,他冷声就道:“朗朗乾坤,衣衫不整,躺在地上,成何体统!我平时就这样教你们的?还不快起来!”
被他这么一喝,白衣服的小姑娘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小心翼翼睁开眼,试探的瞅了瞅望兰。
在对上后者冰冷的目光后,她心虚的目光,心思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青衣男孩,低着头连身上的灰都来不敢拍,怯生生的说:“太傅,我知道错了。”
话语就像细如蚊声,微不可闻。
“哼,”望兰没理睬她,因为地上还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
居然装死到这个地步,还真以为躺着不动,装晕就能逃过责罚?
“太傅咱们走吧。”小姑娘来到望兰身边,拽拽他的袖子,妄图将他往山下带。
“你若是愿意躺,那就躺到天黑好了!走!”望兰不动声色地躲过小姑娘的举动,带着她,没有朝山下走,反而朝花园深处走去,看样子是要去抓另外三个人。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距离,一阵阴风吹过,望兰一怔,对紧随其后的小姑娘吩咐:“你先下山,去私塾等我。”
“是。”小姑娘诺诺的点头,拎着下摆走了,
等她走远了之后,望兰面前显现出一个将近三米大鬼,大鬼带着面容狰狞的面具,一身白衣头戴高帽,帽上书一见发财。
“白无常,你怎么在这?”
“仙君大人。”白无常甩了甩手中的哭丧棒,恭恭敬敬回答:“贺家郎君今日大限已到,我等是特地前来收魂的。”
“大限已到?”
望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白无常说的贺家郎君是谁,自己的学生当着自己面死了,而自己毫无察觉,他心里说不上的什么滋味。
跟着白无常一起来到青衣少年躺着的地方,望兰用神识探索,确定了这人已经死亡的事实。
躺在地上的少年的胸口插着一个簪子,簪身整个没入,看样子是一击致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刺客,竟然胆大妄为的敢在太傅府行凶杀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望兰有些生气,但反应过来这事却有点不妙,死去的孩子叫贺澜,是当今丞相府的二公子,如今却死在太傅府内……
自己这具身躯的主人身份极其微妙,这件事要是落到心怀叵测之人手中,估计又是一场阴谋诡计。
望兰头疼的事,却不是白无常该操心的,因为望兰本来就是下凡历练来的,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自己面对。
白无常冲望兰点点头,在得到后者的首肯后,飘到贺澜身边,哭丧棒在他身上一挥,发出啪的一声空响,随即,一阵白烟盘旋着从贺澜身上升起,几个翻涌后却消散了……
没有什么所谓的灵魂出现。
白无常一愣,表情就像吃了过期的香一样难看,暗想自己当差这么多年了,还能施错法?他硬着头皮,将刚才的动作又重新来了一遍,白烟升起又缓缓消散。
白无常生为鬼体,望兰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想,如果白无常现在是人,估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会像下雨一般流下来……
他有些同情的将头扭到一边,不忍直视白无常此刻有些颤抖的身体。
白无常用袖子擦在他的额头上并无存在的虚汗,扭头冲望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额……神君大人,小的这出了点状况,要回地府禀告一趟,就此别过了。”
此次,白无常亲身为望兰演示了什么叫做鬼哭。
望兰面不改色的笑了笑说:“无妨”
仙有仙道,鬼有鬼道。
他虽然贵为仙君,但手却不能插手地府的事,灵魂不见了,这种事可大可小,白无常忙着回去报告公务,他当然不会在白无常焦头烂额的时候耽误他时间,给他添堵。
白无常哪怕是有十个胆,也不敢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尤其是这件事的见证人还是一位神君,他更不敢怠慢,顿时化成一缕白烟,消失在了望兰眼前。
躺在地上的少年,脸色越来越白,身体越来越僵,望兰有种预感,以后头疼的事还在后头。
果然当丞相得知消息后,当然不甘心,当晚就进宫,朝皇上求了个圣旨,一定要彻查此事,作为案件事发地的太傅府,则是被重兵把守起来,回藩地的日期也跟着遥遥无期起来,
望兰无所谓,他在这太傅府中看似自由,实际上暗中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这次的事件只不过是将那些眼睛从暗转为明,也因为这件事,欧阳王暂时休了企图让儿子回封地的打算。
唯一让望兰值得注意的就是那名叫贺澜的少年的灵魂到底是怎么没的?他虽然下法术不如以前,但好歹底蕴还在,不可能有什么妖魔鬼怪敢当着他的面掠走灵魂。
但一刻前他还亲眼看着少年可以跑动躲藏,后一刻他就死的连灵魂都没了,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于是他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将近半年后,他再次见到了白无常,顺嘴向他提起了这件事。
白无常有些为难,左思右想,把能说的都告诉了望兰:“回神君话,此少年,命理古怪,小的回地府查了生死簿,这才发现他的灵魂并没有丢失,反而会在千年之后才会再次投胎,真是奇哉,怪哉。”
“千年之后?”
望兰有些愕然,这怎么一个普通的凡人命格能如此古怪,难道是哪个远古大能的转世?
“是呀,神君,这件事小的和判官查阅资料许久,确定并无差错,也断然不敢诓骗您呀。”
地府的事白无常能向他这个外人透露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渎职,后面再有些什么他也不能说,只道了声职责在身,不便久留,就压着一个鬼魂化作白烟回了地府,徒留望兰一人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花好月圆夜,煮酒吟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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