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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映川心神微震,皇皇碧鸟紧紧贴在他怀中,笨拙地亲吻着,皇皇碧鸟如今已经是一个发育成熟的姑娘了,即便隔着厚实的衣物,也能感觉到那诱人的曲线以及少女身上的淡淡馨香,师映川有瞬间的冲动,几乎就要将其拥入怀中,但这种情况也仅仅只是维持了片刻而已,师映川突然间就重重将皇皇碧鸟推倒在地,他压在少女身上,脸庞凑在她面前,双手好似钳子一样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紧。

皇皇碧鸟面上显出震惊之色,也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但根本挣不脱,她是喜欢师映川的,但却决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失去自己的童贞,一时间心中不禁又急又慌,双眼顿时湿润了,一滴眼泪流了下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师映川,心中泛起恐惧,这时师映川却是逼视着她,黑白分明的深邃双眼之中满是压迫之感,一脸冷酷,同时面孔贴得更近了些,皇皇碧鸟见状,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下意识地偏过头,不敢与师映川的目光对视,呼吸都已经屏住了,眼泪流得更多,但师映川却腾出一只手来,强行拨正了她的头,冷冷命令:“……看着我的眼睛!”他命令着,然后一字一句地道:“哭什么?难道这是在控诉我正在对你做的事吗?还是说你现在才晓得害怕了,摆出了弱者的姿态?你要明白你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子,你既然做出刚才的举动,就应该知道可能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碧鸟,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男人,不是当年的小男孩,任何一个成熟男人的骨子里都是有侵略性的,心里关着一头野兽,所以若是你自己做出了点火的行为,就要承受可能玩火烧身的后果,你明白吗?你主动去撩拨一个男人,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同情,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皇皇碧鸟心中巨震,她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不敢直面师映川的目光,眼中似是恐惧又似是软弱,这近在咫尺的少年眼神如电,冷酷满盈,这些也还罢了,但这番话说出来,却使得自己心里都生出了隐隐的胆寒心悸之意,此时皇皇碧鸟觉得舌尖上似乎有些苦涩的味道,泪水打湿了她的面颊,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师映川见状,缓缓松开了她,脸色也缓和了,自嘲地一笑,坦然道:“我知道你喜欢我,但碧鸟你太天真,你要知道,我已经拥有太多了,左拥右抱,享受齐人之福,所以不能太贪得无厌,如果我想要更多的话,说不定最终反而是全部失去……碧鸟,不同的人,在我心中的分量自然也是不同的,我现在可以很诚实地告诉你,你在我心中确实有着一个重要的地位,但却比不上宝相、玄婴以及梳碧在我心中的地位,这一点我没有必要隐瞒,也不会为了照顾你的感受而违心说个谎话来骗你,我承认我是个混蛋,虽然我从来没有故意玩弄别人的感情,但在无形中我已经伤害到了不少人,我曾经以为男女之间会有纯粹的友谊,但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皇皇碧鸟定定看着少年,泪花涌出眼眶,一言不发,半晌,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擦去眼泪,很平静地道:“你知道吗,当年你在谢凤图手里救了我的时候,看着你一匕首刺进他的肚子,叫我快跑,那时我就决心以后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我们一辈子也不分开。”皇皇碧鸟说着,微微一笑:“我不愿意只和你做朋友,因为那样我太不甘心,一定会终身遗憾的。”她来到师映川面前,在少年冰凉的面颊上一吻,然后又笑,脸上是倔强的微笑:“我不会放弃的,因为除了你,我没有办法接受别人……当然,我没有资格逼你什么,但是映川,我们还年轻,时间还有很久,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不是吗?”

说完,轻轻一叹:“我先回去了,下次见。”刚转身要走,一只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师映川脱下自己的大氅递过去:“穿上罢,你的衣服已经脏了。”刚刚女孩被按倒在地,大衣上已经沾满了泥泞,皇皇碧鸟见状就笑了,她接过大氅,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就道了一声‘谢谢’,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师映川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觉得自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些男女之间的关系真的太复杂了,因他而起,但又不是他能轻易解决的……一念至此,师映川心头莫名地有些不安,他摇了摇头,返回白虹山。

师映川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已经把许多建筑都抛到了身后,他没有去方梳碧那里,而是去了自己的一个住处,很快,视线中渐渐显出一处阔丽的居所,周围种着许多高大的树木,这里很多都是四季常青的植物,翠色青青,甚至还有鲜花,充满了情趣,一旦有风吹过,就有树木花丛一起瑟瑟摇动的声音,此时的冬夜是非常冷清的,不过很意外地居然有几只叫不出名的小鸟正在阶下走着,低着头不停地到处寻找着可以吃的东西,银白色的淡淡月光洒落下来,倒有了些静谧的味道。

看着这安静自然的一幕,师映川笑了笑,走了过去,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间就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师映川顿时止了步,他看着这片月下幽静的景色,感应到这里好象是有什么外来者,与此同时,师映川的两条纤长秀挺的眉毛缓缓挑起,就仿佛是两柄冰冷锋利的剑一般,下一刻,只听得一声极清亮也极轻微的剑啸声骤然响起,一道光线破开夜色而来,如同刺破黑夜的闪电,向着师映川直刺而至,说时迟那时快,师映川脸色蓦地一变,不是震惊,不是惊骇,而是遇见强大对手的动容,他反手倏然拔剑出鞘,寒风中衣袂飘飘,仿佛风中的一片残雪,手中的别花春水剑伴随着‘嗤嗤’的轻微震鸣,迎向那飞来的一剑,顷刻间就只看到两团光影在白雪黑夜间高速飞舞,不过片刻之后,突然间师映川倒跃掠出,几乎与他同一时间,黑暗中有人走了出来,右手一招,那道青光便‘嗖’地一下闪电般飞了过去,直接插回鞘中。

来人的五官十分清秀好看,面庞的线条却并非一味柔和,皮肤呈现出健康的蜜色,穿着素衫,外面系一件大氅,师映川看见了这个人,眉头便缓缓挑起,面上现出淡淡的笑容,这个人他很熟悉,乃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夫,‘袖笼青虹’千醉雪。

千醉雪走过来,整个人仿佛出鞘的长剑,与平时一样,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这个青年的眉宇间有着不屑于隐藏的骄傲与冷漠,就好象他的眼里没有其他什么人的存在,不过此时此刻,他的神情却显得温和了些,那是一种认同的表现,并非是单纯的其他社会关系就可以替代的,毕竟像千醉雪这样的强者,能够让他真心认同的,永远只会是另外一位强者。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领略到你的剑术,很强。”千醉雪来到师映川面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个未婚夫,似乎在看看对方近来是不是有所变化,师映川笑着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十九郎,你这样可真是吓了我一跳……什么时候来的?”

千醉雪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微笑,笑容一出,先前的微利线条就化作了温和的样子,道:“刚来不久,见你不在里面,就在外面等你。”师映川哈哈一笑:“你这莫非就叫守株待兔?来,我们先进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进到里面,千醉雪脱下大氅,露出一袭淡青素衫,师映川看着他梳得简单却一丝不苟的道髻,感叹道:“上次我们几个失散,现在你和宝相都已经回来,却不知玄婴现在究竟在哪里?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他的消息。”说着,又问道:“对了,你最近怎么样?上回在海上失散,后来你是怎么回陆地的?”

千醉雪淡青的衣裳在灯光下有一层极淡的莹莹光泽,他坐到师映川对面的椅子上,道:“我漂流到一座孤岛上,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正好有船经过,我便搭船回到了陆地。”师映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当时在海上也漂流了几天,后来也是遇到了船,就回来了。”

两人说着话,末了,师映川随手脱了外衣,去床上躺着,招呼千醉雪道:“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上来躺着罢,咱们一边休息一边继续聊天。”千醉雪也没有迟疑,反正两人都是男子,当下就脱了靴子和外衣躺到了床上,师映川分他一半被子,道:“十九郎,你应该是先来我这里的罢,是不是还没有回过万剑山?”千醉雪嗯了一声:“我搭乘的那条船上岸的地方离断法宗更近一些,所以索性就先到你这里。”师映川点了点头,道:“这么说,你还没回去……”千醉雪知道他的意思:“我已经叫人帮我送了信去万剑山,给我师父报个平安。”师映川微微一笑:“那就好,不然虽说都知道以你的修为不会有事,但长辈们总还是多多少少会担心的。”

一对未婚夫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到后来两人都已经有些困了,室中才逐渐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出声,不过这时已经闭上双眼、似乎是睡着了的千醉雪却忽然开了口:“……映川,明天早上跟我过几招,如何?”他这也是见猎心喜,有师映川这么一个剑法精妙的人在眼前,不好好切磋一下岂不是浪费?

师映川听了,自然也不会拒绝,千醉雪乃是年轻一代武者之中的佼佼者,他当然也愿意和对方切磋交流一番,这样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当下就笑道:“当然可以。”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师映川和千醉雪早早起身,略微梳洗一番便去了师映川平时经常练功的地方,足足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才心满意足地一起回来,一时沐浴更衣既罢,又吃过早饭,千醉雪在窗前十分专注地看着一本手札,这是白虹宫历代主人之中最醉心于剑术的一位剑子当年的修炼笔记,上面有许多此人在剑道方面的一些独特理解以及经验之谈,对于许多武者来说,已经可以算的上是无价之宝了,哪怕对于师映川而言也很贵重,原本他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示人的,不过千醉雪并不是外人,至少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夫,而且彼此关系也不错,师映川虽然不可以把这份属于白虹宫珍贵私产的手札送出去,但若仅仅是借给千醉雪翻阅,却也没有什么问题,希望对他能够有所帮助。

“这手札我不能送给别人,不过十九郎你若是喜欢的话,可以抄一份副本自己留着,这个主我还是可以做的。”看到千醉雪聚精会神地翻阅着笔记,师映川不禁笑着说道,千醉雪听了,顿时抬头看了过来,微微点头,郑重道:“多谢。”他知道这份手札的分量,也由此明白师映川确实把自己当成了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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