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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勾辰点了点头,叹道:“不错,此次只能说是侥幸……不过,你打算如何安置宝相脱不花一家三口?”师映川弹了弹手指,眼中幽色深深:“我已在宝相脱不花以及季青仙身上做了手脚,禁锢了他们的修为,使之不能动用真气,这手法除我之外,旁人是解不开的,不必担心会出什么乱子,眼下我已将他二人软禁,派人看守,我固然不会伤他们性命,但在他们彻底臣服于我之前,就只能被这样软禁着,不得自由,至于季剪水,这孩子还小,我让碧鸟先照顾着……这些都是小事,近期我这里需要注意的,便是蓬莱那边的舰队问题。”
一时宫人进来掌了灯,师映川见外面下着雪,就对身旁正拨着炉火的太监道:“让人备火锅罢,这样的天气,吃火锅才最相宜。”他既吩咐下去,东西便很快就送了上来,水烧得滚了,热雾腾腾,很是温馨的样子,师映川与晏勾辰相对而坐,两人说些闲话,吃着火锅,颇为惬意,师映川不经意间看一眼窗外,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雪花飞舞,如此凡人的生活,自有一种淡淡的平静且幸福的气息,让人觉得沉醉,但师映川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应该有的想法,什么是凡人?凡人就是普通人,普通人的一生之中永远是痛苦艰辛远远多于幸福,自己从大宛镇一个受尽虐待的幼童一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何必还矫情地去想什么平凡安稳的生活,真是可笑,哪怕这些所谓的幸福温馨都是存在的,自己也不要留恋,更不会向往,因为这样的幸福,从来都不是自己真正要追求的啊……思及至此,师映川忽然哈哈一笑,他起身抓住晏勾辰的手,将皇帝一把抱起,走向暖阁后面的休息处,自己早已成魔,且无意回头,既然如此,那就一路向前,坚定地走在这条路上罢!
这一年的新年与往年相比,明显要潦草简单得多,各地在这一年几乎都是战事不断,谁还有心思精心准备年节之事,就连如今已势成天下第一强国的大周,也是没有太多新年的喜气,甚至就连作为帝国中枢的摇光城,往年有着充裕年假的官员们,今年却是在初三就全部回到自己办公的衙门,各司其职,为战事而忙碌,事实上经过这些年,天下诸国减缩不知凡几,其他势力也都无不如此,这样的大争之世,自成乱局,各国各派之间互相攻伐,到如今但凡还屹立不倒的,哪一个不是底蕴深深,岂是能够轻易就被他人吞并?
转眼新年就已过去,这一日雪下得很大,师映川正盘膝坐在暖炕上在批阅公文,一名近侍站在炕前磨墨,师映川头戴束发金冠,穿一件豆绿色底子的团花大袖长袍,双唇微抿,唇色红淡湿润,为一张脸增添了几分艳色,却丝毫不显得柔美,但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专注之态,整个人的凌厉气息也为之大减,多了一丝平和,这时有人掀帘进来,左优昙裹着黑色皮裘,脸容雪白,师映川一边写着字,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外面雪这么大,你怎么来了?正好,一会儿便摆饭了,你中午就在这里陪我喝两杯。”
说话间,侍女已为左优昙脱了皮裘,左优昙自袖内取了一封信,放在桌角:“……这是刚从蓬莱送到的。”师映川打开仔细看过,双眉便渐渐舒展开来,笑道:“很好,宝相那里果然是雷厉风行,进展比我预想中的要快。”他心情舒畅,面上就多了一丝笑容,不多时,下人送饭过来,撤去梅花填漆小桌上的公文笔墨等物,在上面摆了几样菜肴,一壶热酒,两人就吃着,师映川正喝了半杯酒,却忽然微微皱眉,酒杯拿在手里,似是略走了神,左优昙见状,就问道:“爷是有心事?”师映川轻叹一声,把剩下的残酒喝了,说道:“我忽然想起,自己这个当爹的,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平琰和涯儿两个孩子了。”
如今师映川纵然性情冷酷淡漠,但骨肉天性,终究是难以断绝的,左优昙听了,心中也不免唏嘘,转念一想,就有些迟疑地道:“不如我修书一封送到白虹山,请剑子带了涯少爷下山,在方便之地与爷见上一面?顺便也带上桃儿小姐,小姐出生至今,爷还不曾见过。”师映川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这般处境,与这些孩子已是陌路之人,与他们交集深了,并无好处,除非他们叛离宗门,投奔于我,但这事岂是说说的?他们与断法宗已是渊源甚深,即使我身为至亲,只怕也不能比,何况平琰和涯儿的生父又是万剑山之人,他们的祖父现在又被我囚禁,我若是还要与他们关联过密,你让他们如何自处?天意弄人,这也没有办法。”
是啊,天意弄人,这世间之事,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这四个字罢了……左优昙一时间却是有了短暂的失神,他默不作声,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的下颌,微微沉思着,道:“如今也还罢了,但有些事情终究不能避免,等到日后爷与断法宗爆发正面冲突,情势到了无可开解的地步,到那时,两位公子要如何自处,爷又当如何应对?”师映川淡淡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到时候最好的情况就是他们两不相帮,置身其外,也免得让人为难,我不指望他们会帮我,但也不希望出现什么骨肉相对的局面。”说这话时,师映川微微垂着眼皮,清冷如霜的目光盯着面前的酒杯,眉宇之间依稀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左优昙看着,发现男子虽是这样平淡说着,可自己心中却不自觉地就有一丝凛凛寒气生出,这一刻,他毫不怀疑如果有人敢于挡在面前一味作对,哪怕是亲生骨肉,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会姑息!
这种念头令左优昙感到寒冷,亦有无可言说的惆怅,这时见师映川的杯内已空,他便定了定神,拿起酒壶为对方斟酒,师映川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到最后,两人已是喝了一整坛的酒,一时残羹剩肴撤去,下人在香炉内焚上香料,又抱来数盆各色鲜花放在靠近火炉的位置,被热气一熏,就透出一片若有若无的清幽香气,如此一来,很快就驱散了原本室中的酒肴味道,左优昙替师映川脱了外面的大袍,让他歪在烧得热热的炕上。
师映川倚着石青撒花的金钱蟒引枕,微阖双眼,左优昙取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师映川嘴唇红润,如同花瓣一般,又仿佛最上等的胭脂色丝绒,左优昙看着,心中微柔,他知道从两人初遇直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里,对方随着经历的东西越来越多,变化也越来越大了,决不仅仅只是表面,而且远比他所知道的所想象的还要多,这使他有一点说不出的失落,情不自禁地就低头在那唇上轻轻一吻,师映川半睁了眼,目光微醺地看他,左优昙垂眼,却俯身抱住对方,心中默默想着,自己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用的亡国太子了,可以帮这个人做很多事,虽然走在这条路上注定就要放弃很多,但不管怎么样,为了此刻怀中这一点自己不愿失去的温暖,终究还是值得。
……
当面前出现熟悉的场景时,师映川就知道自己又一次陷入到了真实的梦境之中,他看着正穿一件贴身薄袄躺在床上的连江楼,走过去坐在床边,静静打量着对方,半晌,才伸手抚上男子英俊的面庞,道:“我发现你和你兄长季青仙生得完全不一样,他很美,却半点也打动不了我,而你生得太过硬朗,可却偏偏让我轻易就会蠢蠢欲动。”师映川顿一顿,洁白如玉的手指划到对方的唇角:“……连郎,你的嫡亲兄长和侄儿现在就在我那里,你就不担心他们么?”
连江楼双眼依旧平静,剑眉微扬,仿佛两柄锋利的神剑,他望着师映川,道:“你不会动手伤他父子二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担心。”他的神情和话语,无一不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但不知怎的,却又觉得无可指责,或许当一个人真的到了无所羁绊无所牵挂的时候,将一切看透,就会自然而然地表现出这样所谓的冷酷罢,对此,在听到连江楼语气毫无起伏的话之后,师映川也不在意,他只是直视着男子深邃的黑眸,淡淡说道:“对于自己的血亲,你还是表现得这样冷酷、理智。”师映川忽然笑了笑,表情变得放松:“也对,这才是我认识的连郎啊。”他说着,用手拔下了连江楼发髻上的簪子,顿时满头黑发如瀑,直泻而下,使得那原本极富英武之气的脸庞就此多多少少有了一点平和的味道,师映川眼波犹如秋水,然而仔细看去,却发现那里始终如同深潭古井一般,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尽,令人无法看透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他低头去吻连江楼的唇,然而当双唇相贴之际,这看似柔和的亲吻却变成了暴烈的纠缠,师映川一把撕开男子的薄袄领子,膝盖同时也顶进了结实的双腿间,连江楼两道锐气外露的剑眉猛地一跳,仿佛丝丝寒色自他眉心处散开,他闪电般抬手探向师映川的肩头,用力一握!
没有谁示弱,一番激烈的贴身缠斗之后,彼此在并不生死相见的情况下,似乎都不能奈何对方,突然间两道人影分开,师映川依旧坐在床沿,连江楼也还是保持着半躺的姿势,面部线条极为阳刚,犹如刀削斧凿而成,只是双方的衣衫都有些凌乱,师映川一双红色凤目散发着无形的诱惑,似在其中暗藏着浓重的心思,他牢牢打量着面前之人,突然间就笑了起来,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是十分洒脱不羁,同时却又有一种奇异的妩媚动人之意,师映川以极其优雅的动作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自己凌乱的鬓发,柔声道:“连郎啊连郎,看来你是连江楼,不是赵青主,至少现在还不是,否则的话,你不会这样坚决地拒绝我,因为赵青主本身就是宁天谕的男人,所以这种拒绝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连江楼与他对视,平静地道:“……你也不是宁天谕,至少现在还不是。”
师映川点头笑道:“是啊,你说的没错。”他俯身再次亲吻对方,雪白的手掌从那被撕开的领口探入,轻柔地摩挲男子强健的胸膛,这可真够让人绝望的,无论再怎么想要将这个人踩在脚下去折磨,但身体却不像是受自己控制一样,还是爱着这个人,想要与其肌肤相亲,师映川叹息一声,他修长的指尖点了点男子被自己吻得湿润的唇,道:“是不是很想要我?如果是很多年前我们之间还没有任何裂痕的时候,如果你说你想要我,那我虽然会犹豫,但最后却一定会答应,愿意去取悦你,接受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也就无所谓什么尊严,可惜现在就算是你求我,主动张开腿让我上你,我也无法坦然享用,因为虽然身体的冲动让我想碰你,可有些东西总让我不能痛快。”
说到这里,师映川长眉入鬓,双眼凌威,他抚摩着连江楼结实的胸脯,低声道:“其实江楼你知道吗,如果一开始你就告诉我,你需要我的性命来为自己争取那一线机缘,将你的整个计划全部告诉我,那么,我在考虑之后,甚至是可以答应你的,将我这具身体交给你,让你去试一试,因为我是那么的喜欢你,情愿为你做出牺牲,更何况我有办法转世重生,只是未必能再有拥有一具这样完美的肉身了,会让我将来有很多困扰,但是为了你,我不是不可以付出这样的代价,可是你,却做了那样的选择,选择背叛我……”
师映川幽幽叹息,他将连江楼的衣领扯得更开,露出皮肤细腻得犹如最上等绸缎一般的胸膛,他低头在上面轻轻舔吻,充满了恋恋不舍之情,一面柔声说道:“或者,还有另一个办法,我们可以生孩子,以你我的资质,说不定可以生出一个资质与我一般甚至超越我的孩子,这不是不可能,如果生下这样一个孩子,将他培养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就由他来成全你的机缘,你是宗师之身,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这完全可行……连郎,我这么爱你,虽说这样对待亲生骨肉必然令人十分痛心,但为了你,我还是愿意这么做的,但是可惜啊,可惜……明明不是只有唯一的选择的,可是你却偏偏选了最不应该选择的那一个,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说着这些话,每一句都是怅然,亦是情意绵绵,但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师映川已忽然起身,整理衣发,他的表情已经变得平静无波,居高临下地看着连江楼,他的美丽仿佛能够发光,可以驱散世间的一切黑暗,唇中吐出淡淡的话语:“好罢,我们不做这些悲春伤秋的事了,还是谈点正事要紧……如今天下我已占据近半,连郎要怎么做呢?几大宗派眼下各自为政,难以齐心协力,到后来究竟是我兵败身死,还是天下被我重新掌握于手,连郎猜猜,结局到底会是哪一个?”连江楼没出声,只是抬眼看着床前傲然而立的男子,依稀似看到了千年之前那个横扫天下、无敌于世的身影,甚至连那种目光也是一样,视世间一概阻折艰难如云烟一般,连江楼静静看着,忽然开口说道:“……你可要见纪桃,她出生以来,你还不曾见过。”
师映川微微一顿,长睫轻垂:“不必了,若想见的话,机会还很多,不在一时。”他眼中幽火隐约,忽然微笑道:“我们做个交易罢,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连郎,若是你将断法宗交到我手中,举宗归附,然后让我封住你的内力,自此委身于我,那么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有我师映川在的一日,断法宗就可以永远独立存在,传承不绝……这个交易,连郎,你觉得怎么样?”
“不战而屈人之兵,好算计。”连江楼忽然起身下地,他眼角微扬,看了师映川一眼:“……你觉得我会答应这种条件?”师映川微微一笑,右手放到连江楼肩头,神色不变:“可能性自然微乎其微,不过,总还是要问一下,不然若是你万一同意了,岂非省了我极大的力气?”师映川说着,下巴轻轻放在男子肩上,叹道:“不过,看来我们最后还是要刀兵相见呢……”
红色的眼睛缓缓张开,入目处,左优昙正坐在炕上,面前一张黑漆描金小几上面放着七柄颜色不一的小巧短剑,并一只釉罐,左优昙手里拿着雪白的锦帕,蘸着罐中特制的透明膏体,仔细地擦拭着每一柄薄若柳叶的短剑,师映川坐起身来,看他精心保养着这套神兵,等左优昙擦完最后一把时,师映川左手一挥,北斗七剑顿时如同活物般飞入他袖中,缠在臂上,师映川摸了摸手臂,忽然问道:“优昙,你可曾碰过女人?”
左优昙摇了摇头,身为魏燕的一字并肩王,这个在外总给人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气质的男子,在师映川身边的时候,却显得有些温雅柔和,道:“我此生只与爷一人有过肌肤之亲。”师映川看着他绝美的容颜,道:“你无妻无子,跟在我身边这些年,连个子嗣也没有,这不好。”他语气淡淡道:“浅眉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但我自从失去女儿灵犀之后,就再也不想要什么孩子,很难接受再有儿女,如此一来,我可以安排一下,让浅眉她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你有枕席之欢,直到发现她有孕为止,至于是男是女,倒是无所谓,等到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自然不会薄待,而你也算是自此有了自己的血脉,你觉得如何?”
左优昙闻言,面色立变,脱口道:“……不!万万不可!”师映川笑了笑,道:“你放心,我并不介意此事,她……并非我爱之人。”左优昙面色微微苍白,咬一咬满口白牙,但突然间又缓缓吐出一口郁浊之气,整个人似乎随之平静下来,却一字一句说着:“爷这般,岂非逼我一死?左优昙此生除爷之外,不会与第二人有肌肤之亲,我这一点情意对爷而言,或许微不足道,但对我自己而言,却是重若千钧。”师映川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顿一顿,讶色一闪而逝,方道:“何至于此?我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你若不肯,也没什么,此事就揭过不提。”
左优昙闻言,脸上这才渐渐恢复几分血色,师映川皱了皱精致的眉,面色逐渐平淡,指尖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便不再多言,他揭过此事不提,重新躺下,倚在石青撒花的金钱蟒引枕上,合目假寐,这时左优昙却靠过来,伸手去抚摸师映川的脸庞,好象有一丝说不出的满足感,他低头凝视着师映川这张颠倒苍生的脸,师映川眼皮一动,睁开眼睛,左优昙与这绝美的男人对视,眼神微有迷离,一只手在对方胸口缓缓摩挲着,道:“……爷不要?”
两人之间自然早有肌肤之亲,但左优昙几乎从不主动,现在这样,确是罕见,那眼底秋波之中是淡淡的冷清,却隐有火热,师映川不言不语,但不久之后,褪尽衣衫露出羊脂美玉一般身躯的左优昙便已被按在了那张黑漆描金小几上面,轻颤不止,喉中溢出细微的喘息,脸色潮红,接受着来自身后男子的稳健冲撞,一头青丝散乱在背上,衬得那肌肤越发洁白滑腻。
一时尽情**一番之后,全身上下被汗水浸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左优昙缓缓撑起酥软如泥的身子,望向师映川,男子披散下来的长发犹如流水一般,神色慵懒,左优昙想起从前对方十几岁时刚成亲的那几年,当时宝相龙树等人都还在,他们是他名正言顺的配偶,而自己只是随时就近伺候着他,他们不满他的多情,因为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凉薄,唯独自己似乎喜欢他这样的凉薄,因为有一句话,情深不寿,而自己,希望他永远平安恣意地活下去。
--这算是……爱吗?
左优昙笑而不语,他一件一件地慢慢穿上衣物,整理了凌乱的头发,再裹好黑色皮裘,将自己打理整齐,临走之前,他一脚跨过门槛,却又忽然回头看去,望着正歪在炕上的男子,问道:“爷,日后左优昙若是死了,爷这漫长的一生之中,会不会偶尔记起左优昙?”
师映川闻言,微微抬眼看他,眉心微凝,却是平静地道:“要是老死病死也还罢了,但若你敢死得太早,我自然就要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左优昙听了这话,精致如玉的脸上却泛出了真心的笑色,开怀道:“爷果然是凉薄无情得紧。”虽这样说,嘴角笑意却是柔和,淡淡似三月春水,拂开一池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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