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今年五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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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目然的坐在炕上（东北人），屋内摆设很简单，一个手工打造的立柜，镶着飞花逐月的彩绘而不是镜子，那年头，好像没有那么新潮，再说，镜子面对炕，早起时会被吓着，不好。

立柜左高右低，一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就是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洗衣机？在记忆里，好像是两年之后才买的，墙上挂着的日历告诉李阳，自己回到了一九八五年，如今正值夏日，爸妈都在地里干活，目前似乎正商量着把他送到托儿所去。

那年头，农村里并没有托儿所这一说，刚刚结束不久的对越战争，红色布满中国，对于绝对响应国家号召的农村来说，那叫育红班，实际上跟幼儿园一样，不过两个说法而已。伸动着小胳膊小腿儿，李阳下了地，望向窗外，李阳郁闷，为啥，脑袋跟炕沿平齐，只能看见黑乎乎的炕帮子，却看不见窗户。

在家闲的无聊，李阳四下里翻了起来，家里共有四口人，十几年前就分家了，大伯目前正住在东边，原来三姑夫的家里，三姑夫则是回了fs市，那里有工作，二姑嫁到了sy，在一家医院工作，大姑则在滨城，同样在一家国企工作。

而自己家里，除了爸妈之外，还有一位奶奶，说起奶奶，李阳又有些迫不及待起来，记忆里，奶奶死去十多年了，记得奶奶是对自己最好的。

奶奶一共四位孙儿，自己是他的老儿子的小儿子，也就是小中之小，农村里有个习惯，做儿子的要养老，如果一个儿子，那老的就在他一家住，如果两个或者两个以上，那就一个月一轮，如今奶奶正在自己家，记得小时候，奶奶得了好吃的总是悄悄的给自己抓一把，然后说，“赶紧吃，别让你爸妈和你大伯知道！”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甜蜜啊！

自己不舍得吃蛋糕，就一直放着，一直放到长毛，后来妈给起了个名字，叫做毛糕。在也许现在的人不了解，可是放在当时，好东西是要省着吃的，天天吃好东西，那叫做败家。也许八零后的人会不屑一笑，跟着嗤之以鼻，如果要是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话，就不会这样看了，他们都是被饿怕了。

可以想象一下，一天一个人的口粮只有三两，念过大学的都知道，食堂吃饭有分两的，女生胃口小，一般就是二两一顿，而一个人一天口粮才三两，农村里都是劳动力，需要下地干活的，吃不饱怎么干活，当时国家规定，不需要饭，粮库里满满的粮食，眼看着百姓饿死，却不能发放，因为那是军粮。

李阳清楚的记得父亲说过，那年头，奶奶把玉米棒外边的几层叶子扒了下来，剁了满满的一大盆，然后用石灰水泡，最后投洗干净，抓上几把玉米面，勉强团成团，烀成大饼子，想像一下，那东西能好吃么，唉，惨啊！

不过看起来目前奶奶并没有在家里，据李阳判断，应该是自己适才睡午觉时，奶奶出去窜门子了，这是她唯一的嗜好了，奶奶一生孤苦，碰到的丈夫极端不负责任，留下五个儿女，自己跑了，将整个家的操持全部压在奶奶头上，记得李阳成年时，提溜着拳头狠狠的说，他妈的，如果老头子活了过来，我他妈大拳头抡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