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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到开饭时间了。”六六指一下腕表,与其他军官交流了眼色后,一群人只等费君臣一个挥手,立马给费君臣让出幽会的时间和地点。
部下们都走了。费君臣知道老婆和自己睡的地方只隔了一扇板,便急急忙忙把身体挪到了墙板旁边,耳朵贴紧了墙板。如果老婆给出暗号,他马上带老婆去幽会。
等了老半天,只有“呼噜呼噜”,让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老赵在部队里养的几头猪。这个奇妙的联想,让他心里某处又感到了怪异。但事实是,老婆睡死了,睡得像头猪。
这样一想,他是和谭美丽一样不甘心了,举起了手指头,在墙板上“叩叩叩”。
大白天的,而且没有开午饭呢,肚子饿着怎么可能睡得着。林凉一边猛打呼噜,一边听到墙板上的“叩叩叩”,就知道老公犯傻了,连谭美丽这种插科打诨的话都能信。
费君臣听自己打了“叩叩叩”后,老婆打呼噜的声音更大了,明显老婆是在装睡。那么,难道是老婆害羞了,所以装作听不见。调整了下思路后,他开始谨慎地打“叩”了。
“叩,叩叩,叩叩叩”
这打的什么啊?摩斯码要求幽会?林凉呼噜声停止了,狠皱起了眉头。
谭美丽睡在她上铺,一样听见了这墙板上的敲打声。只是,死党的老公不仅是死党的首长,也是能决定她前程和生死的首长。她听得毛发悚立,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怕一不小心会得罪首长。费君臣这些重复而焦急的叩打暗号,她听出来了,可睡在下面的死党纹丝不动的,把她给急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啪”,直接把书扔到死党屁股上了,贴着床板向下面的人咒骂:“你这丫的,好歹给人回个话。”
“现在大白天的,他打这个干什么。”林凉摸摸被暴力室友连打了两次的屁股,很不高兴地道。
“我管他干什么。”谭美丽叫道,“谁规定大白天不能幽会了。”
一时没有能控制住,谭美丽这声音跑大了。对面睡的吴平安和王子玉这才警醒到有奸情要发生,都如猛虎扑过来,听墙板。
谭美丽的声音费君臣也听见了,怎么可能继续敲。
这时,林凉良心发现了,不能拿冷水浇老公的热情让老公太失面子了,弯了弯指头,在墙板上敲了一下“叩”,表示都听见了。
听到了这句“叩”,费君臣刚要退下去的热情重新熊熊燃烧了起来。在他的理解是,老婆这句“叩”等于同意幽会了。
然而,大白天火车上人来人往,都醒着,不可能做到幽会。费君臣一直等,等到了夜晚时分。新兵们在熄灯号后,准时入睡。费君臣赶紧打发了部下通通去睡,自己没有脱衣躺上床后,弯起的指节对准老婆睡觉的位置,再来“叩叩叩”:到时间幽会了。
林凉正抱着枕头想睡。你说长官们已经说了,今晚是半夜到达站点,这会儿不睡下半夜又没的睡了,等于熬一个通宵。哪知道,老公在这会儿又来严重打扰她的睡眠了。装作听不见!死活装作听不见!比老公更赖皮!
她可以比老公更赖皮,但是上铺的谭美丽开始不遗余力地往她身上砸书了:你这丫的,想搞得我也没有的睡吗?我没有的睡是事小,你让我得罪了首长怎么办?我还要不要在454混了?你好歹回人家一个话!
回什么话?回老公说今晚不幽会了?老公会郁闷,然后一晚上唉声叹气,据师兄们说老公每次都是这样搞得所有人都没法睡。哎,说到底还是得牺牲她一人了。林凉认命地和衣爬起来。
走到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黑暗里,忽然两只手从背后扑上来。林凉纯粹反射性动作,抓住那人的手要来个过肩摔。费君臣被老婆抓住手后一拽,心里一刹惊喜:老婆在夜晚里幽会是这么热情的?于是一招一式与老婆认真过起了招。
眼看来人武功不凡,竟是过招之后把整个身体都压到她身上来。林凉刚要张口喊“他妈的哪个混球”,嘴上被结实的唇一堵,熟悉的滋味才让她从梦里醒来。幸好,没有叫老公色狼。
感觉到老婆身体有些软了,费君臣在老婆嘴唇上啃了又啃,然后窝到了老婆脖颈上咬了又咬,想一路亲到老婆胸前时,老婆忽然冷冰冰的声调在他头上响起来:“费政委,你身上怎么这么热呢?”
他当然热了。做这种事能不热吗?费君臣贴到老婆耳边,刚要说声“没有问题可以继续”。老婆双手把他按住,推开,用双凶狠的目光瞪着他:“你不要命了?生病了还想做这种事?”
费君臣只好赶紧拿手指头贴住她要继续教训的话,轻轻道:“没事。一点发烧。”
“怎么会发烧?”林凉手叉腰,准备大刑伺候,如果老公不招的话。
“这两天要离开前,四处跑,开会讲课累了一点,喉咙里发炎了。”费君臣不想她担心,实话实说。
隔着墙板听不大清楚,现在近距离听,林凉听出了他声音里明显的一丝沙哑。不过应该说他掩盖得很好,如果不是他主动和她靠近,皮肤贴着皮肤,以他没有半点失常的言行举止,他那群与他算是朝夕相处的部下,都没能察觉出他病了。
“别告诉他们。他们会大惊小怪的。”费君臣告诉老婆不要声张。
那是,他是454的最高首长,一旦病了,事情肯定是非同小可的。何况454还都是军医的部队。全部人能紧张成什么模样,林凉可以想象得到。说不定,会把他当成危重病人照顾。想到这点,林凉心里头不厚道地有点儿乐。
费君臣能猜到媳妇在想什么,咳两声,向媳妇带了丝哀求的:“千万别露馅了。”
“走吧。回去吃药。”林凉边拉着老公往回走,边一路教训老公,“以后再敢生病了还找我幽会,你准备找死!看我不把全部人发动起来,然后大哭一场,让你进危重病房。”
费君臣在这点上绝对认栽。如果因一点小病进危重病房伺候,和犯了点小错蹲死囚没有两样。
“你的药呢?”林凉让老公坐床上,给老公倒开水后,开始找药。
“在兜里。”费君臣指着自己的上衣口袋。
林凉赶紧伸手往老公身上摸。这军官服一共四个口袋,林凉着急,摸一个没有,立马摸另一个。
六六今晚是值星官,到点起来巡查,走到他们这里,忽然见林凉整个身体都趴在首长身上的姿态,吓一跳时赶紧闭上眼走开,心想这幽会的气氛就是不一般啊。以前都不见嫂子对首长有过这样热情的。然而,在走了几步后,脑子里不禁回忆起刚刚见到的那一幕,忽觉不大对头。嫂子那个姿势,不大像是要上了首长,倒是比较像是要在首长身上找什么东西。
担心他们需要帮忙,六六火速折了回去,打开手里巡查用的手电筒。
一束雪亮的白灯照过来,林凉他们才知道六六来过了。
“政委,掉东西了吗?”六六走近来,一表关切地问。
费君臣发病的嗓子里,到这夜晚以后严重了,嘶哑非常,怕瞒不住部下,只好用手代劳摆一摆表示没有事。
六六愈看愈觉得首长这副神态有异常,把手电筒照到了林凉摸着首长身上的手。
林凉是刚好从老公口袋里摸到了那包消炎药,可手电筒这灯照过来,她只要把药袋拎出来,肯定暴露无遗。想到老公第一次向她求助,林凉一向少有的柔情心泛滥了开来,无辜地向六六眨眨眼:“有什么事吗?我们想睡觉呢。”
睡觉?六六一怔。她这意思是两人要一同上床睡觉?
林凉手扒到老公肩膀上,做出压上去的姿势,表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当然不可能打扰首长的好事。六六啪地立马关了手电筒灯,转身:“请继续。”
听是六六的脚步声走远了,林凉摸摸胸口里嘭嘭嘭做贼的心跳声,第一次做戏感到心惊胆战的。
费君臣一直双目注视着老婆今晚与以往不同的举动,叹息着:如果不是生病了,老婆强压上来,可不是美死自己了。
林凉掏出了药袋,取出药丸子,往老公掌心里放督促老公吃药。这时候,费君臣突然把放药的掌心倒过来盖住她的手,低声道:“回来了。”
应着他这话,六六杀了回来,这回突然间是两束手电筒的雪光照了过来。
林凉被吓得不轻。眼看六六和一笑能冷死人的老七,各拿一支手电筒,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抓犯人,也不过于他们两人如今脸上的表情。
怎么办?老公没法说话,难道她真上了老公,才能把这两个人吓跑?
缩起掌心,回身,背着他们几个人把掌心里的药放到了口里。然后忽地转回来,贴上老公的唇,一股狠劲把老公的口给撬开了,再用舌尖赶紧把自己嘴巴里的药丸送进老公的口里。
她这是送药的动作,可是在旁人看不见药丸的情况下,就成了鲜艳火辣的强吻。
两支手电筒“扑通”掉了地上。
“对不起。”两个兵捡起手电筒,急速地溜了。
费君臣只顾着闭上眼睛享受老婆的热吻,哎,没想到一个小病能得到这样有滋味的吻,真是值。改天,得褒奖这两个推波助澜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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