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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夹着轰隆隆响雷再次倾盆而下,电闪雷鸣之间,依稀可见白杨树招展的道路那一边,浅山贫瘠,瓦房破旧,农户们穿着破蓑衣、撑着旧黑伞,急匆匆从破房子里跑出来,背着老人,牵着孩子,躲闪山上的泥石流。
一阵闪电过去,大地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只闻那边呼救声连连,孩童们哭着喊妈妈。
此刻,一辆镇上的政府公车就是在市办公室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了来。车在白杨树招展的笔直公路上疾驰着,然而当司机转弯,准备开进村里,却发现村入口处是一条泥泞小路,过了那座岌岌可危的老桥,车轮子就陷进了泥坑里,怎么都爬不起来,更不提能把车开进村里。
司机身边的王秘书望望窗外的玉米地,身后斑驳的小桥和湍湍急流,对后座的男子无奈笑道:“市里已经拨款给这个村修桥修路,准备把这个村评为第一个万元村,想不到还是老样子,进村的桥都快崩塌了!这个村地处轻轨四号线末端,虽然贫瘠,但只要上下一心,铁路修建完成,就能帮大家带动经济!难怪市里会把这个任务指派给您,让刚刚调过来的您把这一块贫瘠之地发展起来,看来这里的名堂真不小,不是一块到嘴的肥肉,而是一个烫手山芋啊,呵呵。”
后座的男子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天空灰蒙蒙的,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玉米叶,雨势之猛,能把这些枯黄的植物打得七零八落,似乎在预示着一些不好的前景。
他又扭头望了望身后那座不能通车的破桥,把贴在耳边的手机缓缓放下了,结束与锦城市那边的通话,剑眉深蹙,启唇道:“既然政府能对这个村寄予厚望,那一定有它的传奇历史。我听说,村里有几位干部参加过革命,几次出生入死,建有功业,是民族英雄。”
“是有这么一回事。”王秘书点点头,为这位年轻有为的新领导做解说,“正是有了这群老革命,政府每年才多做预算,拨款给这个村,希望他们能早日脱贫致富,过富足日子,但您现在也看到了,桥未修,路未填,遇到大雨会引发泥石流,想必是山上的树被砍伐的差不多了,造成天灾。”
“看来是富了某几个人,穷了几千几万的人。”男子眉心深蹙心知肚明,不再交谈,伸手把车门打开了,“现在先把车推上来,不能一直这样困着。”言罢,自己亲自去大雨里推车,没有撑伞,粗壮的臂膀使足力推在车身上,皮鞋抵紧在泥泞里,长腿发力,昂贵西装、精致西装裤腿上被溅满了泥浆。
王秘书见领导下来推车,自己也不好意思坐着了,连忙撑了伞过来帮忙,于是推推走走,三个人用了半小时之久,终于把这条泥泞小路走完了。
之后,便是一排排破旧的瓦房,非常多,一眼忘不到尽头,足见村子之大。躲灾的村民们见村里来了一辆小车,还来了个英俊到他们没法用形容词表达的年轻人,纷纷停住脚步好奇围了过来。
但他们没有搭讪,而是用一双淳朴好奇的眼睛打量着他,黝黑的面庞微微带着一丝惊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不知道这个英俊的男人来这里做什么。看他的装扮和气质,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来他们这个穷村子参观?走错路了?
“让村长过来吧,这是我们的滕副市长。”王秘书撑着伞,为大家做介绍,但他刚把这句话说完,突然有人朝这边扔了个烂瓜过来,啪的一声砸到滕睿哲的皮鞋上。
接连又是几下,砸到了滕副市长身上,明显是有人故意的。但这几个人就是不出来,躲在人群里笑,让披蓑衣的村民们赶紧走,躲到安全的地方,并阴阳怪气道:“泥石流呢,咱们村长和几位干部去救援了,以为都像你们这些大官这么闲呀,挑这种时候过来,没时间做饭!”
由于天黑下雨,村民们都裹着蓑衣,打着破破烂烂的大黑伞,所以王秘书是看不清楚他们的脸的,只知道这几个人对新来的滕副市长有敌意,不允许上面管他们的事。
滕睿哲也不恼,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有很多房子在漏雨,孩子们在这深秋天气打着赤脚就走在雨里了,小手小脸黑黢黢的,跟着老实巴交的爸爸妈妈逃难。
而不远处,村镇办事所却修建得漂漂亮亮,白色瓷砖在闪电下反射着高贵的光芒,在这个贫瘠之地简直成了一座皇宫。
当然,有时办事所的格调代表一个地方的脸面,需要雄伟气派,挣面子,但看看村镇办事所附近的那几幢新修的小洋楼,还外带花园,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
滕睿哲吩咐王秘书和司机现在回车里,立即去泥石流事发地点。
然而当他们穿过一排排破旧的瓦房,到达他们所说的泥石流事发地点,却发现几个老少爷们站在那里抽烟,躲在草棚子底下避雨说笑。
而所谓的泥石流,就是把最靠近山脚的两户人家给压塌了,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根本不需要上报。那么是谁向市政府报的险情?
他疑虑重重,裹着一身湿,准备下车来。
草棚子里的几个老少爷们却踩掉烟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快步坐上他们的推土机,大声笑说了句什么,故意把推土机的大铲子启动,像个耀武扬威的坦克,朝他们的小车碾来。
“这是谁?谁挡在那呢?让开,我们还要赶着救人!”听声音是几个年轻人,竟然真的把大铲子朝小车砸来,让小车车身重重一震!
王秘书恼羞成怒了,又怒又怕:“太不像话了!他们故意在找我们的麻烦,让我们知难而退!滕市长,不如我们今天回去,下次把这几个肇事的小子送进局子劳教!”
滕睿哲也没想到这几个人这么大胆,让司机把车靠边,让他们先开过去,冷道:“现在回村镇办事所见村长!”
“但今晚我们住哪?以这阵势,他们这伙人把我们活埋在这里都有可能!”
“这里的老百姓怨声载道,不可能让他们如此嚣张!”
回到那贴满白瓷砖的村镇办事所后,几个村代表一一慕名前来开会了,只有村支书和村长没有来,派他们的儿子过来了,也就是那两个开推土机的年轻人,趾高气扬的,还带着他们牙尖嘴利的媳妇。
两小媳妇骂骂咧咧刚进门,一下子在滕副市长面前成了哑巴,含羞带怯的多瞧了这个惊天美男子一眼,不帮老公骂人了,而是改为回家做饭,屁颠颠的跑了,为新干部接风洗尘。
“我们这儿穷,副市长大人肯定不是专程过来吃饭的。”两个年轻人更加怒火中烧,当着各位叔叔伯伯的面道:“父亲不在家,所以我们也做不了主接市长大人回家吃饭休息。不如这样,我们现在就把事情谈清楚,市长大人趁现在时间还早开车回去,我们就不送了。”
“我这次过来,是下乡调研,需要住一段时间。”滕睿哲勾唇一笑,锐眸扫一眼几位村代表欲言又止的脸,再扫一眼这个空荡荡的办事厅,站起颀长的身子,“书记、村长不在也没关系,我可以住这里,搭个铺就行。”
“那更不行!”矮他一个头的两年轻人开始动怒了,坚持将他撵出去,一左一右堵在他身前,一字一顿警告,“这里是办公的地方,我们还没这规矩在办、事、所、住、人!如果你执意要住,那我们给你安排另外的地方!”
“滕市长,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要与这两流氓计较,我们今天回去就是。”王秘书眼见两人步步紧逼,爬到副市长头上撒野,旁边的几位老者却不敢吱声,眼神躲躲闪闪,心知是情况不对,几个人要找滕市长麻烦,便走过来附耳小声劝慰道:“如果您再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可能真不让我们活着走出去,会杀人灭口。您家中有妻儿老小,我家里也有十岁女儿,都有牵挂,与这伙流氓纠缠不值得的。”
“不如这样,让副市长去我家里住。”众人僵持时刻,总算有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甩了甩他那破旧蓑衣上的雨水,给滕睿哲递过来一把雨伞,苍老的眸子里闪烁着期冀的光芒,“我家里还有一间房,虽然环境不太好,但还可以住人,希望副市长不要嫌弃。”
干枯的嘴唇哆了哆,分明把新来的副市长当成了救世主,渴望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苏老三!”两年轻人恼怒的一把拉过老人,动作粗暴的把老人推了推,很是无理,拽到门口,恶狠狠的低骂:“我爸是革命英雄,得公社的东西理所当然,就算把这个村里所有的东西给我爸和我的伯伯们,也抵偿不了当年他们在战场上流过的血!而你算什么?你没有做出过贡献,就想要东西,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滚!”
老人把他们的手攥开,冷着一张黝黑的老脸,厉声痛斥:“正因为他们干过革命,所以我们全村的人都敬重他们,国家拨下来的钱我们不要一分,可是现在,你们把公社的东西全部占为私有,春耕秋收都无法用到机器,粮食欠收你们也不开粮救济,修桥修路更是几百年后的事,难道要等着全村人饿死吗?”
“那你饿死了吗?”两年轻人一把放开他,并报复性的把他往后猛力一送,使得他跌回屋子里,差一点摔断老骨头,“各位伯伯们,苏老三这张嘴你们是知道的,肯定会在副市长面前胡说八道,挑拨是非,所以我们不同意他把副市长接回家住!你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如果没有,那我哥俩就亲自将副市长送回城里了。我们这里穷,副市长住不习惯。”
将脚从苏老三身上迈过,走到滕睿哲和他的秘书面前,嚣张到极点,“请吧,副市长,我用我的推土机送您出村子。坐铲子里很舒服的。”
滕睿哲一把攫住他无理伸出来的手,抓住虎口,没有使力掰断,仅是让这毛头小子吃点痛,眯眸轻笑:“不必了,本市长决定住苏老三家!”
以其道还治其人之身,微微一送,村支书的幺儿便跌了个狗啃泥,手腕剧痛,不敢再乱吠。另一个村长之子脸色大变,恶狠狠瞪他一眼,丢下一句‘等着瞧’,扶着同伴灰溜溜出门了。
顿时,在座的几位老人眼睛里露出了喜色,总算暗暗出了一口恶气,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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