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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璃忙笑道:“祖母过奖了,她小孩儿家家的可经不起您老人家这般夸她,就怕折了她的福。”
正说着,宁平侯今日也休沐,也进来给太夫人请安,瞧得孙女儿生得玉雪可爱,便自太夫人手里接过,也抱着在怀里逗弄了一会儿,才递还给君璃,正色问容湛道:“你当差也小一个月了,可还应付得来?西山大营那边可都是些老兵油子,寻常真上过战场的一些年轻将军还未必弹压得住他们呢,你可得一开始便立起来才好,不然以后还有的暗亏吃!”
容湛忙起身应了,“那些老兵油子的确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我还应付得来,请父亲放心。”
宁平侯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太夫人忽然说道:“对了,这眼见就要过年了,家里的琐事也繁多起来,我想着湛儿媳妇你是管过家的人,所以希望你能暂时为你二婶三婶分分忧。只如此一来,你又要管家,又要照顾皎皎,只怕就有些照顾不过来湛儿了,我身边的玉叶倒是个好的,不如今儿个便给了你们小两口儿,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封了姨娘开了脸,以后也能为湛儿媳妇你分分忧不是?”
说完,不由分说便叫人传了玉叶来,把这话一说,即刻令她给容湛和君璃磕头去。
太夫人此言,犹如天外之笔,让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话,全看向了君璃。
君璃脸上却是笑容不变,看向了玉叶,见其今日穿了白色蝉翼纱做的束腰长纱裙,袖子和裙子的澜边都用淡粉色的丝线勾了几朵梅花,显得她的身材很是轻盈婀娜。这也还罢了,最勾人的还是她一颦一笑和她低头垂首时,那股子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清纯又不失妩媚的风情,别说男人了,便是女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心痒痒。
说来自上次太夫人让玉叶出来给她和容湛奉过茶后,这还是君璃第二次见玉叶,但玉叶已如脱胎换骨一般,如果说之前还只是一块璞玉,那么现在便已经人精雕细琢成了一块耀眼的美玉,可以想见太夫人这段时间以来,是下了怎样的本钱在调教她。
“奴婢给大爷、大奶奶磕头,愿大爷大奶奶万福金安!”玉叶依言至容湛和君璃面前跪下,给二人磕起头来,一低头便露出后颈若凝脂般的肌肤,实在仍人遐思,她的声音也比之前更好听了,悠悠的带着一丝轻轻的颤音,若有若无地拨弄着听者的心弦,别说几个小一辈的爷们儿们了,连宁平侯都不由有些看住了,只想着玉叶已是儿子的人,所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太夫人便看向君璃笑道:“湛儿媳妇,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对玉叶这丫头不满意,若你的确对她不满意,不若就从你自己的陪嫁里也抬举一个与你分忧?你身边那个丫头,叫什么‘晴雪’的,我瞧着倒是个好的,不若就是她了?”
二夫人三夫人等人闻言,看向君璃目光里的幸灾乐祸便再也掩饰不住,多少流露了几分出来,看你还怎么专房专宠,看你还怎么孕期都霸着夫婿不放,如今太夫人都亲自赏了人,且是这样一个尤物,且不说“长者赐不敢辞”,你拒绝不了太夫人,你便是拒绝了太夫人,难道还真能管住自己夫婿的心不成?
一直没说话的容湛再也坐不住,猛地就要站起来回绝太夫人,以免君璃难做,虽然如此一来,他自己要承受的压力也并不小,没准儿反倒更要坐实他“惧内”的名声,但他也决定要豁出去了。
不想还未及起身,一旁君璃却忽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不着痕迹冲他摇了摇头,又安抚性的冲他笑了笑,才看向上首太夫人,笑靥如花道:“祖母亲自调教的人儿,自然是好的,孙媳若还不满意,可就未免太过不识抬举了。孙媳待会儿便带玉姨娘回去,今晚上便给她开了脸,未知祖母意下如何?”当着宁平侯和这么多人的面与太夫人起冲突,实在是下下之策,不就是赏个小老婆下来吗,她少说也有一万种法子将那玉叶捏成水!
君璃说完,又笑嘻嘻的问容湛:“不知大爷又意下如何呢?”
容湛被君璃笑得后背一阵阵发毛,半晌才瓮声瓮气道:“奶奶既已安排好了,那就这么着罢!”烽火狼牙
上首宁平侯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来,谁说君氏善妒,把儿子拘得死死的,连看一眼旁的女人都不允许的?这不瞧着挺光风霁月,挺宽容大度,挺有大家风范的吗,想来之前是自己儿子不愿意碰别的女人,毕竟这种事情牛不喝水难道还有谁能强摁头不成?便开口向容湛道:“你媳妇儿这样贤惠,将你照顾得无微不至,还为你生儿育女,你可不能怠慢了她,让她在自己家里也不安生才是。素日的补汤该给屋里人喝的,也该一直喝着才是,咱们这样人家,断断不能让庶子生在嫡子之前,这可是乱家的根本,万万要切记才好。”
这便是摆明为了君璃造势撑腰,令容湛万万不能宠妾灭妻,还是要给予君璃足够的尊敬与爱重,更不能弄出个庶长子来了。
太夫人心里一下很不是滋味儿,就跟吃了片黄连似的,顿时就是一嘴的酸味儿,还直往心里钻,让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本来她特意挑宁平侯和众人都来请安的时候将玉叶赏给容湛,还明说了一开脸便封做姨娘,除了给君璃眼色看,弹压她以外,也不无提醒宁平侯君璃素日有多善妒的意思在内,到时候君璃才真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谁知道这个素日里摆明了不容人的女人,这次却偏偏这般的光风霁月,反倒衬得她行事有些小家子气,有意纵容长孙房里庶子生在嫡子之前了,儿子才不已说了,这是‘乱家的根本’吗,虽没有直接指责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比指责了还让她难堪,——偏偏她还说不出来,实在是膈应死人了!
忍了又忍,才忍下了满心的郁气,强挤出一抹笑来,顺着宁平侯的话向容湛道:“你父亲说的是,玉叶虽是我赏下的,你也万万不能因此而慢待了你媳妇儿去,否则,我头一个便不依。”又喝命玉叶,“我让你去服侍你大爷,是为了与你大奶奶分忧的,你须得时时事事都将你大奶奶放在第一位才是,若你胆敢有半点不敬你大奶奶的地方,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你,记住了吗?”
玉叶忙颤声道:“奴婢记住了,绝不敢有半点僭越不敬之心!”说着,又给容湛和君璃磕了一回头。
君璃便拔下发间一支翠羽孔雀衔灵芝的金钗插到了她的发间,又一把搀了她起来,亲亲热热的笑道:“玉妹妹不必客气,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就是要这般和和气气的才好,也好叫大爷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
玉叶忙恭声应了,自觉站到了君璃身后服侍,众人便纷纷向容湛道起喜来,又赞君璃大度,一时间屋里是热闹得不得了。等散了时,君璃又亲自带了玉叶回迎晖院去安置,倒弄得阖府上下都赞她大度,只关起门来,就不是这么说的了,都在暗自等着看君璃此番装出来的大度,到底能装几日?
谁曾想君璃次日便带了玉姨娘来给太夫人请安,玉姨娘也打扮得比昨日还要光鲜几分,穿了桃红色遍绣银菡萏的褙子配墨绿走银丝八幅云湘裙,头上戴了喜上梅梢赤金带琉璃珠流苏的步摇,不知道的人瞧了,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太太奶奶,打扮得这般华丽,竟与君璃这个正房奶奶都快不相上下了。
“伺候过大爷,便算是正式的姨娘了,孙媳想着也该带了她来给您问个安才是。”君璃笑得满面春风,半点也看不出不愉快来,“孙媳已将玉姨娘安排在了正房后面的东跨院住,也已拨了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去伺候,还请祖母放心。”
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湛儿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妻,是他的福气。”说着看向玉叶,见她虽打扮得光鲜,却满脸都是说不出的幽怨与委屈,这也还罢了,要紧的是,她仍一副胯窄眉紧,一脸的处女之态,显然昨晚上容湛根本没有碰她。
只太夫人虽能赏人给孙子,却不能管孙子去不去睡她赏的人,不然那手就伸得太长了,传出来世人可是会笑话儿的,只得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之后,君璃又带玉姨娘来给太夫人请了几次安,只玉姨娘看着仍不像是被收过房的样子,太夫人至此方明白,自己此番这一拳是真打在了棉花上,自己这个孙媳,也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有手段,还要难缠几分!
------题外话------
昨晚上想儿子想到半夜才睡着,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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