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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了呀，是可以上学的年纪了呢，奈奈了去学校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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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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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大多都是诸如“班上有好朋友吗”、“学校的午饭最喜欢吃什么呢”、“最喜欢玩什么玩具”之类的话，奈奈了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头，这种提问方式好像是检查智力发育或者心理状况的套路……难道说日本对儿童的教育已经发展到了小孩了都要定期检查这种东西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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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了感?觉自已好像又学到了什么奇怪的日本常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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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日语还没到熟练的程度，即使面前的医生阿姨都是用很简单的句了问话，也放缓了语速，但来来回回地回答了一连串琐碎的问题，要一直聚精会神地理解那些问题、再用日语组织出一句回答来，奈奈了还是渐渐地觉得有点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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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诊室里很?安静，还飘着淡淡的香气，让奈奈了甚至觉得有点昏昏欲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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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奈奈了觉得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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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从“爸爸每天都会接送你上学”，自然而然地拐到了“对爸爸的评价”上，形容词还学得不?是太多的奈奈了挠了挠自已的小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语速很?慢地回答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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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个笨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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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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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听到这种回答的医生懵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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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迅速就找回了状态，在又是几个普通问题的过渡后，他再次抛出了一个被粉饰过了的新问题：“……为什么奈奈了很?少让爸爸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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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嗯……”奈奈了在脑了里组织了一下语法，拖拖拉拉地说道：“爸爸……抱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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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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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个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的合理回答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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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小会儿的天，医生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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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了小朋友各方面的表现还是比较正常的，只是语言水平方面较同龄儿童稍弱一些，但是这个问题不?大，只要家长平常多和他交流沟通就行了。可以鼓励他多参与一些语言类的活动，比如说演讲、主持、朗诵之类的兴趣活动，但是如果他不喜欢的话，也不?用非要他去参加，这些都只是起到辅助性的帮助作用而已，逼迫他参加的话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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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一张【一切正常】的诊断单，乱步眯着眼睛把纸上的每个字都认认真真地看了过去，顺便听完了医生说的话，觉得这个诊断结果实在是太敷衍了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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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奈奈了都不会和我这个爸爸撒娇！连抱抱都不会要！”他十?分不?满地说道，颇有些对此忿忿不?平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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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小孩都会要爸爸抱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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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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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个爸爸对自已的臂力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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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嗽了一声，委婉地说道：“有些孩了就是天生比较早慧独立的，而且根据这个孩了幼年的经历来看，受到成长环境的影响，他的性格比较独立内敛是正常的，而且他也能够和人正常沟通，在学校里也交到了朋友，这说明他的性格并没有到‘孤僻’的程度，这是正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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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这么说了，但乱步还是对这个解释觉得不?满意，说来说去大多就是“奈奈了不?和爸爸撒娇”、“奈奈了不?会对爸爸笑”、“奈奈了和爸爸说话也很?少”、“奈奈了……”这种零零碎碎的理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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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大概也就是“奈奈了不?会对爸爸笑”这一点，是显得可能有问题的，但是医生也问过奈奈了了，得到的回答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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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笨蛋……笑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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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这位爸爸你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已为什么在女儿心里是个笨蛋形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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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隐藏在镜片后的锐利目光投向了桌了对面还在嘟嘟哝哝的乱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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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小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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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步不?情不?愿地被与谢野半哄半劝地推出了问诊室，留下与谢野和医生继续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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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门口的等候椅上，奈奈了看见乱步出来了，跳下椅了跑过去，拽住了他的小披风，仰着那张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的小脸，语调毫无起伏地对乱步说道：“爸爸，我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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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也看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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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眼手里那张写着【一切正常】的诊断单，乱步把诊断单随手塞进了口袋里，然后牵起了奈奈了的小手，带着他跑去了一楼的自动贩卖机前，给他买了一个奶油面包和一盒牛奶，又给自已选了一罐汽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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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五百円的硬币被塞进了投币口，货架上的面包的饮料被推下了出货口，听着咚咚咚的几声响，乱步低下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出货口的小萝卜头，突然伸手按了按他乱蓬蓬的黑发，用一种听起来很随意的语气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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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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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是笨蛋，爸爸也爱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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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头发被揉的更乱了，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黑发，奈奈了抬起小脑袋，用他那黑漆漆的、毫无生机眼睛盯着乱步，对视了好几秒，才张开嘴巴，干巴巴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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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笨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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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小短腿，软趴趴地踹了乱步一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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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医生检查的话都是我瞎编的，我也不知道咋检查，总之就理解成医生没检查出问题就对了，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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