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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底的一天,沈晓敏在香港花近万港币买了鱼翅、高丽参、洋酒等物品,又拿了1万元人民币,用塑料袋装着,来到代河家,代河“客气”地说:“来家里玩,拿东西干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没什么的。”沈晓敏轻描淡写,代河便也欣然收下。
出师顺利,沈晓敏开始加大投入。1994年3月的一天她又跑到星城花了4.2万元买了一部46英寸的日本索尼牌大幕彩电,让司机送到了代河家。当天晚上她给代河打电话,代河说:“我正好要找你,这部电视是不是少拿了一个零件?图像不太清晰。……这种投影的还是不如那种大电视清楚。”
既然有了这番话,于是沈晓敏又再去星城花4万多元买了一部37英寸的彩电和一套健伍音响,送到代河家,当时代河不在,他的老伴见是沈小姐来送电视,噢了几声,点点头让他们的把东西抬进了屋里。第二天沈晓敏打电话给代河:“河叔,电视给您送去了。您看怎么样?”
“知道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另外几个箱子里是什么?”代河问道。
“那是一套音响。”
“噢,那好,谢谢你了。”如此从容。
不过代河受贿并不都是如此从容。1994年4月的一天,沈晓敏打电话告诉代河说要送他一把电动按摩椅。此时的代河已经知道,中纪委已经接到过对他的举报,但出于保护干部考虑,中纪委通过潇南省委提醒过他两次,但他面对吸引仍不能自拔,为了避人耳目,他叫沈把按摩椅送到人民公园门口,由其家人悄悄地取回。
另据沈晓敏交代,代河还多次收受她送的烟酒等物品,其中一次就收了一个金钱龟和5000元港币。
沈晓敏的供述使代河案取得了质的突破。经调查组进一步取证后,纪委和最高人民纪检院决定对代河立案审查、侦查,并向写出了报告。领导在对案情全面分析的基础上,同意立即对代河采取措施。
1998年11月15日21时30分,机关算尽的代河用他那只签发过不知多少文件的手,在拘留证上签下了“代河”两个字。
初战告捷。然而,对于调查组来说,此时并没有轻松下来,因为从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代河收受沈晓敏11万多元电器、金钱的事还只能说代河案件中的一个小部分,用中纪委一位领导的话说,只是代河受贿案的一个“猪尾巴”而已。多次提审代河,老于世故的他除了对收受沈晓敏钱物的问题不得不承认外,对其他问题一概不提。尤其是群众反映在老家建造别墅问题,更是闭口不谈。
调查组马不停蹄地赶到桐城岭山镇上高田村,施巧计找到了为代河建房子的包工头代七养。这个人是代河一位老同学的儿子,与代河有千丝万缕的关系,1978年他从部队退伍时,就是代河帮忙将其农转非进了桐城一家工厂,后来这小子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被开除,便走了靠承包工程赚钱的路子,现在已腰缠万贯。
代七养对给代河建房子的事供认不讳,但又声称,这事是老村长介绍给他做的,老村长还亲自画好了图纸交给他,建房子的帐也已经结了,要帐看,他说没有。谈了几次,代七养始终就是这样几句。
调查组便把老村长找了来。
老村长是一个精神婴烁的老头,岁月的沧桑在他的额头留下深深的皱纹。
“村长,听说代河的房子是你交给代七养建的?”
“没有啊,我一点不知道此事。”老村长肯定地说。
再问,还是这样一句。当调查组的人给他讲政策时,老头开始变得非常倔强,说:“我干了四十年党,党的政策我还不知道吗?”于是,四天四夜毫无结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调查组重新分析代七养的讯问笔录,突然发现:代七养在谈到老村长让他建房子时,居然说是老村长画的图纸,而他们面前的这位老村长连一天学也没有上过。
“不好,我们被这家伙骗了!立即把代七养找回来。”调查组马上行动。
代七养再次被传,一看调查人员那满脸的怒气,马上意识到他那个弥天大谎已被识破,“扑通”一声跪下了。然后,把为代河建房子的过程一股脑儿和盘托了出来――1993年初,得知代河要建房子,代七养就来到了代河家。
“河叔,听说您要在老家建房子,就给我建好了。”代七养开门见山的说。
“你出人工,我出材料。”代河半遮半掩。
“我有工,也有料,这件事由我搞定,以后您给我介绍点工程做就行了。”代七养听了代河的弦外之音,直截了当地说。
代河满意地看了一眼代七养,微微点头,笑道:“那好,好好做吧”。
一笔交易就这样谈成了……
10月份,土建部分完工。期间代河亲自来看过两次,有一次他对工程不满意,还把代七养骂了一顿,代七养便让手下的人按照代河的要求进行了返工。整个房子建筑面积320平方米,花了18万多元钱,代河一文未付。
这期间,代七养听说四步镇有一个投资1000多万元的水厂工程,便去找代河让他帮忙给承接下来。代河便给四步镇党委支书写了个条子,让他关照一下,把水厂的工程给代七养做。后来,因镇政府缺乏资金,水厂工程没能上马,这个事就搁浅了。1993年6月份,代七养的侄子升初中,因考的成绩不太好,按规定进不了桐城一中。后来在代河一道纸条的帮助下,居然顺利进去了。
1994年12月份的一天,代河为了掩盖其受贿罪行,把代七养找到自己的家里,对他说:“如果有人问起你建房子的事,你就说是我儿子让你做的,不要讲是我。”代七养爽快地答应,并说:“如果有人问,我会讲已经收到10万块钱,还有一点余款没付。”
转眼已是7月了,在囚室中呆了几个月的代河,展转反侧之时,又想到了他老家的那所房子,虽然说代七养建得不怎么样,可古某他们给装修得还是不错的,大理石的地面,人影可鉴,不锈钢的楼梯扶手熠熠生辉,典雅脱俗的天花板,古朴的家具,整个建筑既气派不凡,又有自然的风格,足以显出他前市委支书、现省政法委支书的气派。尤其是那间“写字屋”,不仅布局合理,而区修饰得既大方舒展又透着文人的高雅。整个房子后依青山,前临一湾清澈见底的池塘,用前人的话说,这是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在此颐养晚年,该是一个多么好的去处啊!然而……
想到这些,代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远远袭来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地从床边站起来,在囚室里踱来踱去……
但愿代七养会把调查组胡弄过去,儿子也能在那几张假发票上自圆其说。代河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些昔日的随从身上。然而,令他想不到是,调查组不仅从代七养口中搞清楚了他建房子问题上受贿的全部事实,也找到了为他装修房子的桐城市建筑公司总经理古某。
经过几番较量,古某已经完全明白,再为代河说谎已无济于事,只能使自己更加被动。因此,他不得不交代出组织人员为代河装修房子的来龙去脉。
那是1993年10月,楼房主体工程完工后,代河亲自打电话给古某,说自己在老家建了栋房子,让古某亲自负责给装修一下,随后代河又让其儿子找古某落实此事。过了几天代河与古某等人一起去看房子,为装修做准备。在看房子的过程中,代河亲自提出了装修的布局、材料等具体要求。然后,代河和在场的人员一起吃了午饭。星期天又在桐城宾馆请他们一起来品尝“路易十三”。
这些人虽然知道支书大人打的什么算盘,但表面上还得毕恭毕敬,言听计从。领了“军令状”的古某,立即安排市建筑公司下属的一家公司负责装修事宜。装修完工后,代河又看了一次,对整个装修表示满意,至于装修费却只字未提。
过了一段时间,代河的儿子出面请古某等人吃饭,他说:“房子装修好,我老头子没时间来,让我代表他来感谢你们。”饭前还给每人发了一个装有2000元港币的红包。
1994年4月上旬,老好巨滑的代河指使儿子到古某那里要装修费的发票。古某找到负责装修的那个公司的经理,让他给搞定,可事情直拖到代河调任省委宣传部长时仍未办妥。但代河此时春风得意马蹄疾,竟然忘记再去追问,再后来就是前段时间,这时古某得知代河被抓的消息,马上找到那位经理,说:“代河出事了,上面定会查的,要尽快办妥。”
当晚那位经理就找到具体施工的包工头开发票。包工头因为出了钱没有捞到好处,一肚子意见,不想给他开。这位经理告诉他:“有人要查代河,发票是拿去应付差事的。”包工头便按预算数开了5张、共计28万元的收据,由那位经理通过古某转交给了代河的儿子。
狱中的代河仍在做着最后的顽抗。当调查组人员让他解释建房装修住房的有关问题时,他果然把问题全都推到了他的儿子身上。
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人,面对铁的证据,代河最终不得不低下了头……
至此,前桐城市委支书、潇南省委宣传部长、省政法委支书代河收受贿赂53万多元的重大案件已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潇南省委召开常委会,讨论省政法委副支书燕定南涉嫌违纪一事,经过认真研究,认定此事属于有人诬告陷害。随即,潇南省纪委撤销了对燕定南的控制,燕定南官复原职。
但此时依旧留下了一个问题,代河的主要盟友,排名在燕定南之上的政法委副支书张中原没有牵连进此案,依旧维持原职,并且有机会争取政法委支书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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