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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之中,四名气质各异的俊逸男子喝茶谈天,不亦乐乎,灵秀少年与顽皮白猴穿梭其中,嬉笑逗弄,不时发出清脆笑声。
“笨蛋小白,茶水是倒在杯子里,不是倒进碟子里的……”
“哈哈,你这笨猴儿,真是笑死我了!”
与小白玩耍一阵,忽然听得远处传来阵阵钟声,抬眼一看,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凌宇洛惊觉跳起,这个时候,同伴们只怕已经回来了,若是见不到她,少说又是一番追根究底,仔细盘问,若是传到太子齐愈耳中去,那就更麻烦了,他与齐越两个正是相互猜忌,要是知道了自己与齐越的关系,还不知会怎么想……
还有,那个盒子的事情,趁着大家都在,正好问……
“诸位师兄,我要回太子殿下那里去了,好不容易大家都在,我便再说一句——”看了一眼那停下动作的几人,正色道:“你们谁偷偷进了师父练功的山洞,开玩笑拿走了师父的宝物,师父心里其实有数的很,师父叫那人将取走之物交到我这里,由我保管,他日交还给他老人家!先说,师命难违,没任何人情可讲,三日之内便是给我交过来!”
说着,目光在那几人身上一一扫过,不忘捞起一块点心喂进嘴里,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将小白甩上肩头,这才抱拳道:“咱们改天再聚!”
“等下!”除颜青之外,三人几乎同时站起。
“还有事吗?”凌宇洛停住脚步,小白也跟着跳下来,一人一猴疑惑望着众人,不会吧,这么快就要坦白了,一来就是三个?
秦易之率先走到她面前,低声道:“我从水月给你带了礼物过来,今晚我过来找你……”
好耶,他主动提出约会了,凌宇洛想起那一屋子的年轻男人,赶紧摇头:“算了,还是我去找你方便些,你住哪里?”
“清歌小筑,那好,我等你。”
“好,我一定来!”心中有丝丝的甜,这可以算作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吧?
秦易之微笑退了回去,纪云岚又是一步迈出,笑嘻嘻道:“表弟……”
“表哥大人,有话请讲!”凌宇洛咬唇道,盒子莫非是这个狐狸偷走的?
纪云岚凑到她耳边,也是低声道:“我方才所说是真的,我爹娘真的很想见你,当然,还有我……”
“哦,那个,我……”凌宇洛看了对面的秦易之一眼,撇开些距离,傻傻笑道:“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已经见了两面了,物以稀为贵,还是少见为妙……”这些古人,真把那个所谓婚约看那么重吗?
“倘若时机成熟,我情愿与你朝夕相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听着那肯定的语气,凌宇洛愕然抬头,没有看错吧,纪狐狸一改先前的慵懒神情,面上正正经经,眼底亦是一抹真切的坚持。
完了,惹上一只痴心狐狸了……
可是,她恪守本分,循规蹈矩,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看着纪云岚悠然入座,有些懊恼地,又转向那一直不语的齐越:“三师兄,你也叫我?”
这个冰山心高气傲的,不至于去山洞里偷东西吧?
“院外都是我的侍卫,我带你出去。”齐越径直过来,越过她,朝大门处走去。
“哎,不用了……”
见他并不停留,朝那身后众人歉意笑了笑,抱了小白,一跺脚,便是追了过去,疾步跟上。
“其实不用送我的,我是御神卫的人,你那些侍卫不敢惹我的,你还是回去陪……”话没说完,已是被他一口打断:“住口!”
不说就不说,那么凶巴巴干嘛?
凌宇洛嘴巴闭得紧紧的,抱着小白,闷不做声朝前走。
“刚才在亭子里话不是那么多吗,怎么这会就不说了?”齐越忽然转身,把她吓了一跳,这个臭冰山,有病不是,这说与不说,却怎么都成了她的错。
“有人叫我住口。”嘴上嘟囔一句,脚步仍是不停。
齐越拉住她,轻叹一声,道:“我心情不好,算我说错了行不?你别急着走,陪我说说话。”
凌宇洛见他眼神极是无奈,一副不甚开心的模样,不禁关切问道:“谁惹你了?”
“你说呢?”齐越瞥她一眼,道。
凌宇洛看着他一身华贵锦服,心中一动,脑子里突然映出一个人影来,脱口道:“太子殿下?”
齐越苦笑一声,道:“怎么想到是他?”
“你们两人明争暗斗,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四师兄说你回来可能会继承家业,但是却是齐愈当了太子,是不是他当年耍了什么手段,才登上太子宝座,你心里气不过,所以心怀不满,寻机刺杀,哦,不对,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找来那么笨的杀手,你也不会是那种残害手足之人——”凌宇洛敲一敲额头,思索道:“有人利用你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在制造事端,企图坐山观虎斗,从中得利?”
齐越摇头:“我不聪明,我很笨,否则也不至于……”顿了一下,直直望着她,道:“——何以见得我不是残害手足之人,万一真是我做的呢?”
“说你不是就不是,你的为人,我自然清楚。”凌宇洛还在想着方才的问题,摆了摆手,不耐道:“让我想想,这第三方势力来自哪里?你一个皇子,当年如此年幼就上山学艺,莫不是遇到什么事情,有什么苦衷?你在宫中是不是有什么仇人?对了,这个时候,你应该抛开芥蒂,放下身段,向太子殿下求和,先一致对外,再作打算,等肃清外敌之后,此时再来篡夺权位,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齐越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道:“越说越离谱了……”
“什么离谱,我说的都是事实!”凌宇洛抓住他的手,着急道:“我老早就想提醒你,那个刺客的死只是讹传,实际上他被齐愈关押,并且已经招供了,言明主谋就是你,你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却跟没事人一样,你小心齐愈也派刺客来对付你!他现在不断扩充御神卫,说不定就是针对你!”
“你在担心我?”齐越眼睛一亮,手掌一翻,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含笑追问:“为什么这样担心我,你当我是你什么人?”
被人怀疑,处境艰难,还那么欢喜?
凌宇洛翻了翻白眼,这就是人们口中那个什么聪明绝顶的二殿下?传言不可信啊!
“你是我师兄,我当然要担心你,再说,要不是因为我……”嘻嘻,要不是她对那刺客用尽酷刑,屈打成招,那刺客怕是也招不出来,这个事情,她也是要负上一部分责任的。
“却原来,只是师兄……”齐越看她一眼,便是垂头下去,握着那一双白玉瓷般的小手,不住摩挲,忽然叹气:“你当二师兄便不是师兄了吧?”
“呃?”他的大手很温暖,手指交缠,掌心相抵,她竟然有丝丝的眩晕,这是怎么了?
“罢了,我真是自寻烦恼……”齐越笑了笑,便是松开她,负手朝前走去,边走边道:“二师兄,是风雷堡的少堡主,这个风雷堡,号称天下第一堡,虽是世代经商,但其实际势力已经囊括水月国的各个领域,甚至,暗中延伸到金耀和火象,因此,各国皇帝对他家都是有所依靠,又心存忌惮……”
咦,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凌宇洛微微一怔,听得他又继续说道:“当年天灾连绵,三国都是深受其害,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依仗风雷堡全力周旋,大力赈灾,帮助各国解决了不少问题,待得灾害过去,几国天子便是分别与风雷堡立下誓言,只要三国尚在,便是任其发展,有生之年军队铁蹄不得踏入绛州一步,皇权势力不得进犯风雷堡半分,因此这风雷堡与三国的关系称得上是利益共存,地域之内,权力之外!”
“原来如此。”凌宇洛感叹:“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却是真真逍遥自在,给个皇帝都是不换的。”
“不错,我也是好生羡慕二师兄,什么样的幸运都被他占尽了,我用心良苦,倾尽所有,却……”齐越越说越是酸苦,瞥见那少年怔忡不解的眼眸,忽然淡淡一笑:“不说了,我今日话太多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可是,太子他……”这个冰山,怎么就不开窍,齐愈对他满含敌意,自己也认定有人在暗中作祟,他就不知道采取措施,多加防范吗?皇宫之中,永远是权力争斗的中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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