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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可都不是普通人,不会去纠结于太多这种私人问题,很快话题就回归到了正题上,开始讨论着联合军演的相关事宜了。

连翘将手里的资料交给火哥后,就在她背后不远处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没法儿,她没资格坐到前面去,在没有命令前,也没有资格离一。

剩下的时间,她百无聊赖。

人一没事儿干,那两只眼睛就会到处乱瞟。

将火锅办公室彻底扫视了一遍。她觉得还真是从来没有这么闲的仔细琢磨过。

面积大,采光好,装饰即大气厚重又简约,两面儿红通通的八一军旗和五星红旗,看着格外的庄重的热血。

真真儿的,这就是标准的火哥风格。

在靠墙的地方,有整面墙大小的藏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涉及社会科学的方方面面,许多外面找不到绝版私藏这儿都有,像极了景里的书房。

火哥爱看书,可是他上一个军人,看金融看投资看理财看企管也就罢了。

最让她费解的是,他还看黄帝内经,易经之类……

她以前总寻思,得空了得好好翻翻,丫的有没有收藏什么上古流传的风月宝鉴之类的好东西。

眼睛瞧着装修,耳朵里就灌着他们的讨论。

总体来说,军演确定的目标位置山型比较险峻,还得在两座山峰之间缝隙进行,这样对于擅长突袭空降的红刺特种队员来说对飞行技术的考验就比较多。

“没事,不行我亲自上!”

听着他们的议论,邢烈火波澜不惊地应付着。

不过也就是说说,红刺一流的飞行员多如牛毛,哪里轮得到他亲自上机?他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他有些不爽这些人对他们的能力有质疑。

听了他的话,孟总参脸上有些震惊,猛地就站起了身来,“烈火,不行,你怎么能行?”

冷冷拧紧了眉头,邢烈火锐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说话却带着刺儿的:“我怎么就不行?难不成诸位对我的飞行技术信不过?”

要说这么真是冤枉孟总参了。

在军内谁不知道邢烈火这个人,全能特种军王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玩意儿,出身在那样的家庭,可他在军内的成功却是靠自己流血流汗打拼下来的,从经验到技术,哪样不扎实?

他所带领的红刺特种队跟他一样,在外界的印象只有一个。

狼性!

“我看过天气预报了,那些天的气候都不太好,你知道的……”

说到底,要亲自出马实在太让人意外了,孟总参不担心他的技术,而是怕出事故,哪怕万分之一的闪失,责任都没有人敢承担。

邢烈火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他私心里非常讨厌别人因为他父亲的原因对他作出与本人职务和身份不相衬的判断。

他就是他,他是邢烈火,而不是因为他是邢老爷子的儿子。

不过,这些到底都是长辈,他很快便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可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是一个军人,继续下一个话题。”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温和的人,甚至脾气还有些暴躁,模样更是十分的刚硬,个性硬朗实在,身上的霸道和强势,典型的领袖气质和王气霸气的综合体。

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大家伙儿果真就换了话题,开始讨论下一个环节的问题――

望向他,连翘暗暗发笑。

这样强势霸道的火哥,真看得她心里刺挠挠的感觉,这个对她偶尔温柔,偶尔撒娇,偶尔无赖的男人实在太不真实了,让她不禁怀疑,到底是眼前这个冷满蛮横的男人是真正的他,还是夜晚那个与她耳鬓厮磨的男人才是他的本质?

说来挺有趣,别人在那儿为了联合军演争得面红耳赤,她却默默的在火哥身后,拿着杆心灵的小秤儿,对他评头论足,称斤算两。

终于,难熬的半个小时过去了,军演的战前准备事务都一一敲定了。

互相客气的笑着,互相恭维着,互相自谦着,个个点头是是是。

瞧着这动静儿,连翘心下略觉得太哆嗦了,她肚子都快饿扁了,食堂那边儿的聚餐都快开始了吧。

不过,今儿这种情况,领导们不去,应该没有人敢开饭吧?

哪料到,在家从移步出去后,磨蹭半晌没离开的孟总参突然抚了抚军装的衣袖,飞快地开口,“烈火,老常昨儿个又给我打电话了,关于她闺女那事儿,你看能不能……”

说完停顿,那眼神儿却若有若无的瞄了一眼静默坐得像个木桩子似的连翘,像在看一个祸水。

“能不能什么?”邢烈火冷冷地反问,很显然,他对这件事儿相当的没有耐心,甚至并不是很想提。

“烈火,老常就这一个闺女,按私下的交情,当年在老部队的时候,他还是我战友,这个人情我也不好不求。”

说得头头是道,可邢爷哪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主儿?

冷哼一声,他目光危险地眯了眯,直接一句话就封了口:“孟叔,来不及了,今天上午九点,军事法庭以武器装备肇事罪判下来了,不过区区四年,常部长应该等得起吧。”

孟总参似是一惊,张了张唇,到底还是没有再开口说下去。

起身招呼了自己的警卫员过来,他又笑着客气地寒暄了两句,就迈着稳键的步伐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连翘他们两个人了,那个大大的吊钟走得嘀哒嘀哒的,略一犹豫,她勾着唇角笑着问:“火哥,你还真打算自己驾机啊?那种天气条件――”

闻言,邢爷伸手就将她拉过来扣紧了腰儿,冷着脸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将指尖在头发上摩挲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说:“你就这么信不着我?去年c市大地震的时候,老子开着运输机第一个抵达震中……”

咳,连翘哪有信不着他,只不过极端天气条件那就是玩命啊,至于么,又不是真的战争,不过是演练罢了?

不过,这些话她却没敢说出来,而是拉下他毛蹭蹭的大手,讨巧地笑:“哪能啊,首长英明神武,盖世无双,气宇轩昂,脚踏八方……”

搂近了些,邢烈火狠狠捏了捏她的腰,“行啦,别他妈拍马屁了!”

“如果你是马?那我拍的才是马屁。”

目光一闪,邢烈火猛地将脑袋凑了过去,掰过她的小脸来,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吻印在她唇上,声音有些腻乎:“我不是马……不过我喜欢骑马……你就是我的小马儿……”

靠之……

连翘直接臊了个大红脸。

这色胚还真是越说越离谱,她真是憋屈死了,脸红脖子粗的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能吃亏,必须要掰回这一局,要不然以后还真是随便让他骑在头上。

含情脉脉,如水柔肠地反环上他的脖子,她流氓似的嗤笑,“哥,我也骑过你。”

哈哈!

实在忍不住了,邢爷这笑憋得太辛苦,终于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半眯着眼将她下巴抬起来,色眯眯地贴近她的唇边,轻声说:“乖,先去吃饭,晚上咱俩再研究谁骑谁的问题?”

嘿嘿干笑了两声,连翘咬着下唇,任由心情颇好的男人牵着出了办公室。

心里却在琢磨着,她究竟是亏了没有呢?

诶~谁让他是男人呢,在嘴皮子上男人总是吃不了亏,寻思一阵儿,她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来,急急地拽住他胳膊就嚷,“火哥,联合军演我能参加吧?我说的是上战场啊,而不是呆在办公室里译文件……”

邢烈火正愁这事儿呢,不用脑袋猜就知道这小妮子会有这种想法,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安生的女人,不提这个要求才奇怪呢。

可是,虽然他养兵千日,之前也为了用在一时,可现在怎么都不想让她去参加这种演习了。苦和累不说,几乎每一次这种演习都会有牺牲的……

于是,冷着脸喝斥,摆足了首长的架子。

“胡闹,你是机要参谋!”

这一下,连翘急了,不悦地低声反驳,“机要参谋怎么不行?难道我的军事素质不如别人?”

微皱起眉头,邢烈火很强硬:“我说不行就不行,各司其职,干好你本职工作!”

“那讲问首长,你是专职飞行员么?”

“……”

“回答,是,还是不是?”

“……不是。”

“那你为啥不各司其职,你都能去开直升机,我为啥就不能上战场?有你这么带兵的么?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么?”

最后,她越说越来劲儿了,鼓着腮帮子甩给了邢爷两个字――混蛋!

扬了扬眉毛,邢爷吃瘪了,这小妮子的歪歪道理还真是层出不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玩得溜溜儿的,怎么说都是她对。

紧握住她的手腕,使劲拽着大步往食堂,邢烈火决定不讲理。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被他强拉着,连翘挣脱不开,但嘴里可没闲着,立马对他的话进行了辨别,不用引证据典,直接就着他的话给他甩了回去。

“我是一个军人,继续下一个话题。”

“我操!”

实在绷不住来了句京骂,邢烈火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顿足,转眸。

他气得喉结都不停地上下滑动着,抓住她就将唇覆盖了上去,说不过就堵嘴,他最乐意用的一招儿,使劲儿将她软乎乎的身体禁锢在怀里,他作死的亲。

好在这是大白天,也就能玩玩暧昧,要再往深里,就得擦枪走火了……

而两旁执勤的士兵们,一个个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像一尊尊雕像似的,其实全都瞧见了,谁还能不知道这连参谋是首长大人的心肝,疼得像个宝似的。

等他俩磨蹭着赶到的食堂时候,官兵们都坐好了,就等着邢首长来开饭,而那几位体验基层官兵生活的高级军官也都等在那儿。

冷冷地扫视了一眼,火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如果非得说一种表情,那就是冷了。

一见到他,马上就有人喊口令:

“起立,立正,首长同志,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点了点头,邢烈火冷着脸,甚是威严地沉声说,“今天,同志们都辛苦了!”

“不辛苦!”整齐的沉喝!

“坐吧,大家都随意点,吃饭时间都不要拘束,官兵一体。”

“是!”

高声呼是,然后唰唰唰……

整齐划一的坐声,连板凳与桌面撞击的声音都没有出现杂声。

好家伙,这就是聚个餐而已。

不过,有了首长这句话,一坐下来情况可就乱套了,大家伙儿立马就热闹了起来,有说有笑的边吃边聊,气氛相当融洽。

今儿炊事班准备的伙食还真是挺丰盛的,还额外给每个人配发了一瓶啤酒,简直就是难得的狂欢时刻。

远远的,连翘看到了爽妞儿和那个苗股长在一桌儿,看上去相谈甚欢的样子。

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爽妞儿似乎将卫大队长气得俊脸发黑后,就一直挺得瑟的,笑得腻歪歪的。

不过,连翘却有点儿苦逼。

他是跟着火哥坐一桌的,而这一桌又全是大领导,个个肩膀上星光闪耀,所以她除了自己面前的那盘土豆烧洋芋,压根儿就不敢把筷子往远了伸。

好吧,偶尔她还是很淑女的,尤其是有外人的场合。

似乎是瞧出了她的窘迫,火哥没有只顾着自己吃,总是不停地挑她爱吃的菜往碗里送,那态度端正的让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为照顾别人?这不是笑话么?

简直天降红雨,不可思议!

于是,在别人的目光注视下吃饭,连翘那一向引以为傲的厚脸皮终于崩塌了。

脸,红得通透了。

“多吃点,长壮点,别给老子丢人!”

给她夹着菜,邢烈火淡淡地开口,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他独有的霸道,或者说张扬,但连翘习惯了之后却知道这是他独有的爱护方式,觉得无比动听,还有一些想笑这个男人偶尔的幼稚。

众目睽睽,多丢人,玩亲热。

视角转到另一边……

偌大的食堂里人生鼎沸,在一片军绿的海洋里,所有的官兵们都欢声笑语的吃喝着,唯有卫大队长看着面前的‘山珍海味’没有半点儿食欲,那眼珠子就像长了草似的,总往爽妞儿和苗良那桌儿看,心里那是从未有过的心慌气短。

虽说私心里他已经将那个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可惜现实却很残酷,他除了干瞪着白眼,在这种场合他啥也干不了。

不说别的,他老爹就坐在那边儿跟老大在一块儿,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众犯浑闹事。

憋屈,噎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吃得下东西么?

只怕是唐僧肉摆面前都没劲儿。

摆着一张消化不良的臭脸,坐在他身边儿的孟若珍究竟给他说了什么话,他一概不知,不理,听不见,黑着的那张脸都能调墨了,紧攥的拳头更是摆明了一点――

山雨欲来风满楼。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火上烧油,挑战卫大队长的神经极限――

旁边那座的士兵们聊得正嗨呢,他们哪知道他卫大队长和那个女记者的关系啊,试想一下,一群公狼窝里突然蹦哒出一个陌生漂亮还性感的小母狼会如何?

好奇的,审视的,稀罕的,谈论的什么都有,就那么在卫大队长耳边嗡嗡,想不听都不成。

“喂,兄弟,瞧到那个女记者了吧,比阅兵时那女兵方队的排头女兵长得还要水灵……够劲儿!”

“可惜了啊,看上去那个少校快得手了,兄弟,你瞧没瞧见那家伙满脸的淫笑?”

“嘿嘿,看到了,跟你脸上那笑容,一样一样的。”

“操蛋的,滚!”

“哈哈――”

“有道理――”

这些话,一句一句传到卫燎的耳朵里,他那个郁结啊!

可是这么久了,那个女人就没正眼瞧他一眼,就算偶尔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那眼神儿却比陌生人还不如,这情况真的是深深伤害了卫大队长那颗不太纯洁的心灵。

这都算咋回事儿啊?

曾经一见他就笑,现在一见他就冷,多让人失落啊?

懊恼,烦躁,却不敢有所作为,憋得他五内积郁,六脏全是火儿。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媳妇儿背着他跟男人偷情似的,而且还是当他面儿,多他妈的扯淡啊!他还从来没有为了女人的事儿烦恼过,真是想不明白,真他妈恨得牙根儿痒痒,他真想啥都不顾的直接冲过去,揍那狗日的一顿……

可是,终究他还得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

静观其变,等待时机,蓄势待发。

……

时间过得忒慢,眼看大家伙的饭都吃得差不多了,他瞄着爽妞儿跟那个姓苗的混蛋都同时站起身来了,样子看上去是要走……

要走?!

妈的,一出这门儿他肯定送她,这孤男害女的,干出点啥荒唐事儿简直太容易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小舒记者,辛苦了,感谢你替我们红刺……”

礼貌送客的是谢铭诚同志,那张憨直的黑脸上满是真诚的笑意,友好的同舒爽握着手。

“谢队客气了,说谢的应该是我,感谢你们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第一手资料……”

“呵呵,见外见外,那小舒记者,慢走了。”

听着他们客气的告别着,卫燎屁股上像长了针刺儿似的,腾地就站了起来,不等她和苗良出门儿,径直过去就撩开嗓子插了一句话。

“那啥,小舒记者,你专程来报道阅兵方队的庆功大会,作为这次阅兵的指挥员,我个人非常感激,不如就由我送你一程吧。”

他的话一出口,四座哗然。

当然,还有卫司令,孟总参,孟若珍,包括舒爽和卫燎自己……

老实说,卫大队长自己也不知道那脚是怎么走过来的,像鬼神附体一般,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那个姓苗的家伙送她回去。

尴尬,还是尴尬,太突然了――

卫司令是过来人,何况自己儿子啥德性还能看不明白?那张老脸瞬间就黑了,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他怎么可能不发作?而现在,却只能使用迂回战术。

轻咳了一声儿,他严肃地吼:

“卫子,你安排人送那位记者吧,过来我有点事给你交待!”

“爸!”不悦地瞥了他爸一眼,这回卫燎有点固执。

这情形!

舒爽别扭的红了脸,连连摆手,“不用了,卫队长,苗股长送我就好,我俩顺路……”

“不行,别费话!”

他妈的,还顺路?更了不得!

这一幕如实地落到了连翘的眼睛里,思索了半晌,她不知不觉地对卫大队长和爽妞儿之间的事儿又有了一番重新的衡量。

不管怎么说,敢大庭广众之下站出来说这番话,这卫花心还算没渣到骨子里。

月老不管,人间小媒婆来管。

略一思索,她狡黠地抿了抿唇,小手悄悄伸到饭桌下面,放到旁边火哥的大腿上,轻轻的,缓缓的写了三个字。

“让他送。”

他俩没少在床上玩猜字游戏,所以第一时间邢烈火就知道她写的是什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他放手下去一把就捉住她调皮的小手,然后反过来在她腿上也写了两个字。

“不管。”

丫的,火锅同志真没人性!

连翘气结不已,想了想,火阎王的脾气男人还是得顺着毛来才能捋顺,于是,又暧昧的写几个字:“乖,听话,有糖吃。”

那小手像羽毛似的轻轻拂动,弄得邢爷心肝儿都颤了,转过头来,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到她脸上两秒,然后突然提高了声音命令道。

“卫燎,送送舒记者,务必安全到家。”

嗷,老大!

卫燎这会儿对老大的景仰比那什么滔滔江水,黄河泛滥可猛烈得多,膨湃得多――

愉快地立正,敬礼,然后响亮的应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实事上,邢爷很纠结,要不是因为他女人,打死他都不可能去淌这种浑水的,别看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事实上牵连甚广,单看卫司令和孟总参那脸色就能窥之八九了。

唉!

红颜祸水,果不其然。

他竟然为了这小妮子干这么幼稚的事儿……

真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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