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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0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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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国虽未对南秦国正式宣战,不过此时却集兵距离阿达城三百里处安营扎寨,其狼子野心,已露于浮表。

阿达城方面积极应战,虽因正南王宇文怒涛的迟归没了先机,不过此时的应对措施绝不含糊。首先便是封闭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这样便与外界隔绝,少了被细作出卖的可能。接下来便是全城搜索,扣押一切外国人,北漠国人、达纳苏国人、苍穹国人,一个不少,全部拘禁,整个阿达城牢房人满为患,甚至临时成立了一些场所扣押这些人。

对这些人严加盘问自不在话下,甚至连那与之接触的南秦国人也被严加盘查,稍有不对便立刻扣押,只不过只是是软禁,并未打入监牢。

友儿抱着云陌慢慢在街上走着,冷眼观察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街道上没了往日的繁华,此时几乎无任何行人,到处可见列队的官兵到处盘查询问,尤其是对各大客栈。此时整个阿达城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连云陌也感觉到了这紧张,哭闹不止,友儿左手抱着云陌,右手轻拍他的头,慢慢哼唱着,但那眼还是暗暗扫射四周,眼神犀利。

她懊恼不已,以为自己计划天衣无缝,却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赶上了战争!如若当初加快脚程,哪怕是加快几日也可,也比这困在阿达城中要强!

友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她不清楚苍穹国有多强,阿达城实力怎样,但是她隐隐有种感觉,此次战争,凶多吉少,不然不会如此惊扰百姓。

看向东面,友儿目光隐隐透出担忧,那个方向,是正南王府。

……

正南王府,议事厅,平日里挂满字画的墙壁此时已经换成地图。

左右墙面皆是不同的地图,那是苍穹国、达纳苏国、北漠国的地图,如若仔细观察,在三张地图上都可在角落里发现一块长形版图,上面标注三个大字――阿达城。

正南王一身黑色盔甲,双手背后,神色严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苍穹国的地图。

他见过纳兰冲,几年前纳兰冲平了各地叛乱自立为王之时,他便见过,当时他对他的第一印象便是,此人绝非池中物。果然……

当年还未有苍穹国,只有穹地之时,宇文怒涛便上书皇上起兵占领穹地,哪知如此一目了然的便宜那皇帝竟然不占,令宇文怒涛深深惋惜,怕是全是那朝中文臣们的主意吧,他们怕因此得罪了北漠国与达纳苏国,他们以为只要三国对峙便可相安无事,谁能成想事态竟然如此发展,那穹地竟然出了个纳兰冲!

想到这,宇文怒涛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之笑,除了三国对峙外,皇帝是怕他一旦出兵穹地占领穹地,便会自立为王吧,真是……可笑!

从头至尾,皇上都未对宇文怒涛十分信任。不过尚可理解,他宇文家族手握兵权,旗下的宇文铁骑势不可挡,别说皇帝有忌讳,放眼天下何人听到宇文铁骑不胆战心惊?

不过话说回来,也有他宇文怒涛料不到的事,那便是苍穹国成立仅仅四年便敢集结其他两国出兵阿达城,就算是能攻下阿达城又能怎样,他那一小国对版图巨大的南秦国根本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除非……除非攻打阿达城他另有所图,难道是个阴谋?

“报!”

厅外喊声打断宇文怒涛的思考。

转身坐于主位,“进!”

“报告王爷,达纳苏**队已与苍穹**队汇合,同在距阿达城三百里处安营扎寨。”

宇文怒涛的双眉猛的一皱,面色铁青,汇合了?就是说,现在他们只等北漠国兵马?

“报!”又是一声在厅外响起。

宇文怒涛的心猛地一沉,此时任何一个报告都让他心惊胆颤,难道……难道是北漠国兵马提前赶到?那是什么速度!?

“进!”同样一个字,但那声音却有些颤抖。

“报告王爷,南城门外清和公主带圣旨到。”

宇文怒涛一愣,清和公主?圣旨?这兵临城下来什么圣旨?何况他从未听过公主来宣圣旨的。

室内一片宁静,在座的各人皆疑问。

“张将军,吩咐下去,开南门,列队迎接。”随后又想了想,补充了句,“多调派些人手,不许任何人借机出去!”

“是!”张将军领令。

……

友儿抱着云陌,漫无目的的走着,边走边思考,自己未来到底该如何打算。

她一身蓝布衣裙,虽然身姿窈窕,却也不引人注目。易容凝脂三天一换,今日是第三日了,颜色褪了许多,那面色虽不算黝黑,却也枯黄。长发盘起,梳成已婚人妇的发型,用与衣服同色系的蓝布头巾,从后向前包起,在头顶发髻上打了个节。

友儿想到自己的衣着便暗笑,用现代话说,怕是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到吧。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幢四层钟楼,钟楼已经被贴了封条,怕是已经被抄了,门外站着驻守的官兵,此外还有一队队官兵来回巡逻。

友儿离远远地看着,想着。这钟楼怕是苍穹国的商会,里面全是苍穹国人,而此次苍穹国与南秦国宣战,宇文怒涛自然是先要扣押这些人,作为人质俘虏不说,也要严防他们中间有细作,况且对他们的严加拷问,怕是也能问出些事情。

已经五月,即便是北方寒冷,也扼杀不了绿意。树木皆发芽,给这气氛压抑的阿达城增添了些温暖。友儿正是站在树下,而友儿身后的小树林则是有着一顿替班的官兵正在休息,他们小心翼翼地交谈着,声音尽量压低,不过友儿的内功,还是能隐约听清他们所说的内容。

“这场怕是硬仗,那苍穹国集结了四十万人马,听说……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听说这次还有达纳苏国和北漠国的军队,怕是总人数要更多啊,我们可怎么办?”

一人回答,“别担心,有正南王呢,正南王定能指挥我们战胜他们,对了,你听说刚刚牢狱里传出的消息吗?准备让我们查一个人。”

“哦?什么人?”

“一个女人,听说是南秦国人,皮肤很黑,穿着蓝色粗布衣裙,抱个孩子,却会说达纳苏语,你说奇怪不?”

“真的?那真是奇怪,按理说我们南秦国人有些会北漠语还不奇怪,不过那达纳苏语艰涩难懂,很少人能学会,尤其是抱着孩子的女人,真是太奇怪了……你说,会不会是细作?”

“我觉得有可能,起初是有百姓报告说他们见一抱着孩子黑皮肤的女人竟然在街头与外国人交谈,后来经查证,确有此事,那两个苍穹国人已经招了,说是一个叫李的女人,皮肤奇黑无比,抱着一个同样黑得孩子。”

友儿一惊,下意识地低下头,他们在说的是……她?暗暗庆幸,还好使用了化名,不然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那什么时候开始查?”

“快了,怕是一会便要开始盘查了吧。”

友儿听到这,抱着云陌的手臂紧了紧,浑身颤抖,万幸啊万幸,多亏出来打探情况,不然马上就要被抓住了,那样……搞不好就要被宇文怒涛发现。事不宜迟,友儿立即匆匆返回客栈,她一直低着头,将那头巾拉低了许多,盖住一部分脸。

匆匆到了客栈,推开房门后,赶快将房门关得死死的。

摁耐不住心中的紧张,友儿只能大声喘着气。云陌哭了,友儿却没耐心哄他,轻摇几下便将他放在床上。此时她又更要紧的事做!

回程的路上,她买了一些豆油和酒精,因为她必须要第一时间将脸上的易容凝脂卸掉。书上只写了易容凝脂的做法和用法,却没说怎样才能快速卸掉,这让友儿有些无助。

客栈外的脚步声一阵阵传来,路友儿的心也一次次提起来,她怕那是前来盘查的官兵。

路友儿对日化方面不甚了解,但是也知道一个最直接的方法是是用松香水,就是俗话说的天那水,天那水是由辛烷、壬烷、本乙烷、二甲苯、三甲苯所调配而成的有机溶剂,虽然对皮肤有刺激性不过绝对能将这易容凝脂卸掉,不过在自然界中却无法直接获取。

还有一个便是酒精,酒精虽然效果上不如松香水,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友儿还是买了些烈酒。前世的友儿不化妆,却隐约听过有人用橄榄油卸妆,但是在这阿达城也找不到橄榄油,所以友儿便买了些豆油。

在左手上做了试验,先用酒精擦拭,果然退下一些黑色,再用豆油揉了一下,效果没有酒精好,最后再用酒精。虽然处理过的左右稍微有些发红,但是毕竟也是褪了下去。

既然知道了方法,友儿便迅速将右手和脸上的易容凝脂退,那白里透红的晶莹皮肤终于在三个月后再见光明。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将云陌脸上的易容凝脂去掉,却发现这三个月时间,云陌更加绝美了。虽还是个婴孩,但是鼻梁就已见英挺,有些微凹下的双眼,是这世间最明亮纯美的宝石,嘴角微微上翘,即便是睡去也觉得好像在微笑一般。

她突然觉得云陌好像比她记忆中本尊的娘亲路琳琅还美,如此美丽的容颜,将来会不会给他惹麻烦?

友儿忽然想起,此时不是惊叹云陌美貌的时候,盘查的官兵随时会来,她还记得听官兵们提到她的衣着……想到这,赶忙打开她的包袱,找了一件白色单衣换上,蓝色头巾也取下,那如丝般秀发梳成时下女性经常梳的随云髻。

为云陌也换了包裹的被子,之前所用的一切衣物全部舍弃。

友儿将这些衣服刚刚藏好,便听到远处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官兵盘查……房间里就你一人?好,下一间。”盘查的官兵已经到了她所在的客栈。

白嫩的小手按住狂跳不止的心房,没有易容凝脂的遮掩,友儿的面色没了之前的从容。她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直到官兵敲她房门的前一刻,她才调整好情绪。

将门开开,见几个官兵走了进来,掌柜走在最后,战战兢兢。

“队长,这里住的是对母子!”官兵一看到友儿与床上的云陌,立刻对着门外大吼。

很快,房间里又冲进几个人,为首的像是个军官。

友儿的心狂跳不止,不过尽量不在面上表现出来,声音也极力控制如这三个月来的平稳淡然。

那为首军官看了看友儿,“你是哪里人?来阿达城做什么?会说达纳苏语吗?”

友儿镇定的回答,“回官爷,民妇是临城人士,是个寡妇,来阿达城找个小生意做,民妇不会说达纳苏语。”

军官皱眉看了看路友儿,据百姓说那会说达纳苏语的女人皮肤黝黑,是个村姑的样子,不过这位姑娘……哦不,是寡妇,年纪不大,身材窈窕,长相也颇为灵动,根本没有那村姑的样子,估计不是。

军官点点头,“走,下一间。”

将房门仔细插好,友儿在云陌身边躺下,搂住云陌那小身体,双目紧闭,慢慢消化着心中的紧张和逃过大劫的欢喜,她以为只要逃出林府便会顺利到苍穹国开始新的生活,哪能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波折。

云陌此时已经沉沉睡去,友儿只觉得身心疲惫,也搂着云陌沉沉睡去,临睡前突然又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是老天注定了不让她离去吗?

……

官兵喊着口号,吃力摇动铁索,南城门缓缓开启。

那巨大的城门,犹如将天地之门开启,轰轰隆隆,观看者无不震惊其壮观。

城门缓慢开启,露出前来迎接之人。

那是一大群马队,放眼一望皆是昂扬的骏马骑兵,为首之人一身黑色铠甲,胯下黑色战马,头上一顶玉冠,浓密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扬。古铜色的皮肤,坚毅的眼神,立于城门中央就如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神。

“十一年未见,他竟然如此英俊潇洒了。”说话之人一袭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梳着金丝八宝攒珠髻,十指皆带着非金即玉的名贵指环,脖子上更不用说了,琳琅满目的华贵珠宝让人目不暇接。此人正是清和公主宫羽钗。

正当想要露出欢喜笑容之时,只听身边有几声轻咳,而那公主立刻便又回到了端庄的样子。那轻咳出声的是公主身边的一名老妪,看穿着应该是宫中的管事老妇,看那姿态应该是有些地位。

宇文怒涛冷眼观察着前方豪华奢侈的车队,车队正中央是一袭……撵?应该称呼为撵吧,那说是马车不是马车,说是轿子不是轿子,虽用马拉着,但那车仓却不是惯常的木质结构,而是……轻纱,没错,就是轻纱,若干层轻纱飘舞,透出车内之人若妖若仙,美轮美奂。

美则美矣,不过却未免太过招摇。

宇文怒涛眉头微微一皱。但见对面马车队走来个人,看那穿着打扮是宫内太监。

太监年纪不大,身穿南秦国宫廷太监服,昂首挺胸走上前来,趴地给宇文怒涛下跪行礼,而后便用他那半粗不细的诡异声音大声唱喝道,“见过正南王殿下,这位便是清和公主。”说完,便恭敬退到一侧,低头站好。

宇文怒涛眉头皱得更深,看了那车内女子一眼,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施礼。

那层层纱帐下的公主眉开眼笑,连着向宇文怒涛抛去几个媚眼,在听到身后老妪再次轻咳后才稍稍收敛。

宇文怒涛前方开路,将公主车队应入城中,那巨大城门缓缓合上。

车队离去了,百姓们却沸腾开来。

公主带着圣旨前来,这一消息瞬时传遍了整个阿达城。不知是谁说了皇上定是给正南王赐婚,将那倾国倾城的公主嫁与王爷,这一未证实的消息便被众人当做事实般传开。百姓们都笃定这是赐婚的圣旨,他们也期盼着这是赐婚的圣旨,因为阿达城面临战乱,此时朝廷将公主的到来可反映出朝廷对阿达城的重视,也坚定了他们取得胜利的决心。

与百姓们的兴高采烈不同,接到圣旨的宇文怒涛很是烦躁。

没错,这正是赐婚的圣旨,皇帝将其皇妹――清和公主宫羽钗许配给他,按理说这是好事,不过他却知道,皇帝这是在控制他!

即便不是如此,这公主他也是不想要,因为此时,他心里有个粉红色的小身影。他不能接受这桩赐婚,如若接受了,便被淘汰出那《君子之约》了。但是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他不能与朝廷翻脸,只因现在他急需朝廷在兵力上的援助。

现如今阿达城即将面临战乱,自然不适合举行婚事,于是便有借口拖上一拖。

与公主说明了理由,便将公主及其随从打发到客房,而自己则是又回到议事厅。

……

“这里是什么地方嘛,我这金贵的公主怎么能住这种地方,你,你去和正南王说,我要住府内主屋。”刚一进客房,那清和公主宫羽钗哪还有刚刚的端庄,横眉竖眼看什么都不顺眼。

确实,这朴素简单的客房与她那一身五颜六色的绫罗绸缎确实不太协调,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正南王府的主屋也是如此,与豪华奢侈四个字没有任何关系。

刚刚那太监只觉得一滴冷汗从脸颊流过,但是这做奴才的只能好生安慰,“公主殿下,您看这阿达城戒备深严,定是有要事,此时正南王也许对您照顾不周,他日一定会补偿公主,也会被公主的体贴所感动的。”

宫羽钗本欲发火,不过听听这太监也算有道理,想想就算了,不过那嘴里仍然嘟囔,“让我清和公主住在这破地方,真是没了王法了,哼,宇文怒涛,看你怎么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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