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大战过后的纷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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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士兵烧的浙江菜在28集团军很有名气。今天晚上刘家辉宴请张恩华，由于两个人都是浙江人的原因，加上张恩华对浙江菜比较喜好，所以刘家辉就派洪升通知食堂，弄几个浙江菜过来。

吩咐完之后，看着点头出去关好门的洪升，刘家辉转过头来，亲手给张恩华倒上一杯茶道：“怎么，心里不舒坦吧。”说完刘家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张恩华听完刘家辉的话，摇摇头道：“总座，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我的战功和能力并不比他差，按照跟你的时间来说，我也比他要长的多，有那点我比不上他？咱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拜把子兄弟，28集团军中我才是你的第一嫡系。为什么选他不选我？我是想不通。”

刘家辉没有发火，笑了笑：“在家里，又没有外人，你还是称呼我为大哥或是老大吧。这里就咱们哥俩，说话不用那么拘束。还是这样称呼比较放松一些。”

说到这里刘家辉顿了一下，道：“就冲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本身就比不上高海宽。什么叫第一嫡系，别人当这个集团军司令我管不到，但是只要我在位一天，我的部队中就不允许出现拉帮结伙的现象。我为什么一直在不断的调整部队，甚至在短时间内削弱战斗力都再所不惜，不就是为了杜绝部队中出现的派系现象。这些所谓的派系，让国军吃够了苦头。你怎么就没有记性。”

“你是我从小一直玩到大的兄弟没有错，在南京突围之前，甚至早在中央军校读书的时候，你就一直在跟着我。你的能力，你的为人，我能不清楚？也就是你张恩华，好是换了别人，就凭你刚刚的那些话，我非撤消他职务不可。”

“别人对部队讲究个亲疏有别，分个三六九等我管不到，但是在我的部队之中，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什么先跟我，后跟我的，只要他卖力打鬼子就都是我刘家辉的嫡系。”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刘家辉看了看张恩华的表情继续道：“你的能力比不比高海宽差，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恐怕在说，在缅甸会战的时候，你将我放在腊戍一线，才让你没有表现机会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将你放在腊戍一线？”

“因为腊戍一线是我军整个退路上的要点，如果腊戍有失，我军的撤退路线将有被日军切断的危险。守住腊戍，可以保住我军在战局发生不利的情况之下，顺利的撤退回国。”张恩华老实的说到。

“看来你也明白，我为什么将你派去腊戍，并将你的老部队派去担任防务，就是为了保证全军有一个安全的退路。远征军丢掉腊戍之后，差一点没有被日军逼进原始森林。你想一想，数万大军在雨季在没有后勤补给，甚至连路都没有的的情况之下穿越几百里远的原始雨林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这总不用我说吧。”

“所以，我才给了你一个即轻易可以立功，又不用太辛苦的机会。不管日军有没有进攻腊戍，只要你能守的住就是大功一件。在缅甸作战落幕的时候，我又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去迂回日军主力已经被牵制住，并没有多少警卫部队的彬马那，就是希望你能在立一大功，可你做了些什么？”

“拿下彬马那之后，不经请示擅自南下，任凭集总怎么呼叫就是不回应？你知道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只给你一个记过的处分，要是换了别人撤职都是轻的。你说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怎么提拔你？”

“在战局有利的情况之下，先斩后奏不是不可以的。可你在展开之后，连最基本的请示都没有。如果不是我担心你出现什么意外，提前赶到彬马那。我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已经南下了。先不说我为你担了多少的心，你自己说这么做对不对。你别忘了，你是军人，不是老百姓。就凭这一点，撤你的职都不过分。”

说道这里刘家辉苦笑了一声道：“我嘴上说是用人不分亲疏远近，实际上到底有没有我自己知道。当初在11军扩编为28集团军的时候，你和高海宽都是从师长提拔起来的。你虽然干了一段时间的副军长，但是我基本上没有问过11军的事情。除了那个军长的名义，在那段时间里，你就已经是实际上的11军军长了，只是没有正名而已。”

“而且当初在两个军的部队编成方面，我也费劲心思，将新77师你的老部队划到了11军建制内。高海宽原来带领的202师也划到了你的11军建制内。高海宽的暂16军中没有一个他原来的老部下，你的11军一样吗？”

“有人说我这一手是提防高海宽，实际上我心里清楚，提防他是一方面，但是还不是考虑到用这些战斗力比较强的老部队给你保驾护航吗？就是在提拔新77师师长的时候，也考虑到你的意见。换了高海宽，他有这个推荐自己部下的机会吗？”

“我这次提拔高海宽担任集团军副总司令，而没有动你，一方面固然是高海宽的能力的确比你强，也比你更适合担任这个职务。另外一方面外边也是做给外人看的，是告诉别人，我刘家辉用人不分远近，唯才适用，谁的能力强谁就上。同时也是为了安重庆的心。”

“当然还还有我心里一部分原因，实际上，我还是希望能由你替我牢牢的控制住11军，这支我的起家部队。11军的军长除了你，交给别人我能放心？集团军副总司令不兼任军长，如果将你提拔起来，那谁担任11军军长？我将11军交给谁，能让我比你更放心？”

说道这里，刘家辉瞪了刚要说话的张恩华一眼道：“怎么？我说高海宽的能力优于你，你不服气？你跟我说良心话，在缅甸会战的时候，高海宽指挥的那几场战斗，换了你去打，也许你能打的胜，但是你能打的那么精彩？”

“你适合做将，去冲锋陷阵。做帅，统帅一方面战局，你没有那个能力。以你的能力当一个军长也就到头了。你没有那么高的水平，非去占据一个你没有能力去担任的职务，将来倒霉的不仅仅是你，还有部队，还有中国的抗战大业。”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刘家辉扔出来一个让张恩华目瞪口呆的消息：“不仅现在我将高海宽提拔为副总司令，即便是将来28集团军这支部队，我也准备都交给高海宽。”

“总座，不、不、大哥，不、老大，这怎么行。28集团军是你一手创立起来的，你怎么能这样随便的交给别人？老大，我知道我错了，我不在争了还不行吗？您就别吓唬我了。”张恩华被刘家辉这个消息弄的都有些口不则言了。

刘家辉没有搭理张恩华的话，走到窗户前，看着正在院子里玩耍的自己几个孩子，半晌才道：‘恩华，你说，如今日军已经直接与美军交锋，日军与美军谁的胜算大一些。特别是去年美日两国在中途岛的那场海战结束之后，如果美军能取得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日军还能维持多长时间？”

“中途岛海战对于美国人来说，只不过是遏止住日军的进攻势头，对全局影响不大。海军那套玩意我不太懂，但是我感觉日军虽然在中途岛一战，损失惨重，丢了四艘什么，什么军舰，但是以日本相对雄厚的国力来说，在坚持五年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张恩华挠挠头，吭哧了半晌才道。他对太平洋上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关心的只是什么时候中国人才能将国内的小鬼子赶出去。

听完张恩华的回答，刘家辉笑着摇了摇头道：“是航空母舰。日军在中途岛一战，损失了赤城、加贺、苍龙、飞龙等4艘航空母舰，1艘重巡洋舰，332架飞机，3500人阵亡。而美国人只损失了一艘航空母舰、1艘驱逐舰和147架飞机，307人阵亡。日本海军的联合舰队是他们经过几十年苦心经营才积攒下来的。以他们的工业水平和经济实力，日本人损失的军舰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得补充，但是美国人不同，他们有强大的实力和工业制造能力，他们的军舰沉没一艘，他们可以迅速的补充十艘。”

”日美两国作战，唱主角的是海军。而按照日美两国海战的形式来看。两国海战中唱主角的就是这个航空母舰。日本是打掉一艘，少一艘。而美国人那，却可以快速的进行补充。两国的实际实力此消彼长，没有强大的工业制造力，原料主要是依靠进口的日本人就是拖也会被美国人拖死。”

“对日本人来说，损失最大的不是那几艘军舰，而是那几百名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和3700名训练有素的舰员。这么大的人员损失，这对于一惯实行精兵政策的日军来说，这个损失是无法弥补的。军舰没有了可以在造，但是这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和舰员可不是那么好弥补的。中途岛海战可以说是太平洋战争的转折点。”

“也许你会说，一场海战的胜负决定不了什么？就象咱们打了这么多次胜仗，却依然没有将日本人赶出中国一样。但是你有没有从整体来看待这场战斗？”

刘家辉看着张恩华摇头，知道这个家伙有些不学无术，集总下发的关于太平洋战局的形势分析概要，这个家伙肯定是一眼也没有看。为了让他彻底的明白，刘家辉无奈的只能继续讲下去。

“日本人的手伸的太长了，自己招惹的敌人也太多了，就那么一点实力，还要北防苏联，中间与中国作战，南边还要与美国人在太平洋上争雄。除了中国以外，他的其他对手的国力无一不是远远的高于他。”

“与几个大国同时对抗，日本人坚持不了几年。就是苏联人那里，如果不是现在无暇东顾，恐怕也会参与上一脚，老毛子的瑕疵必报是有了名的，趁火打劫也是有名的。以斯大林的为人，此时不去找日本人的麻烦就怪了。”

“现在日本人的实力虽然尚在，但是他们的这些实力与美国人相比较，就差的太多了。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美国人恐怕现在已经着手准备反击了。一旦美国人全线反击，等待日本人的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两国的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即便是美国人将主要的精力放在欧洲战场上，日本人也不是美国人的对手。我估计日本人最多也就还能在坚持三年。去年年底才结束的瓜岛作战，就是日本人将来的结局。”

说道这里刘家辉转过身对着张恩华，指着窗户外边的夕阳道：“日本人一贯以太阳代表自己，而太阳最绚的时候就是夕阳。而夕阳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日落。”

“如果说日本人去年的攻势就是他们军事上最绚烂的夕阳的话，那么夕阳过后，就意味着落日的开始。同样日本人达到他们胜利顶端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就是这个意思。他的胃口张的太大，最终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给撑死。瓜岛的惨败，也就意味着日军日落的开始。”

“恩华，你有没有考虑到抗战结束之后，你能干些什么？”说到这里，刘家辉的话锋一转。张恩华听到刘家辉如此问，有些疑虑的道：’我还能干什么，除了带兵打仗，我什么也不会，自然还是带兵了。总不会等抗战胜利以后，国民政府就不需要军队了吧。我自然还是在你手下带兵了。”

“不，抗战之后，你不会在带兵。我这个做大哥的不会在带兵，你这个做小弟的更加不会在带兵。我已经用你的名义在加拿大买下了一大片农场和矿山，等抗战一结束，你和我一起出国。我已经给你和许参谋长准备好退路，只要你不过于败家，我可以保证你在海外过上一个富家翁的生活。”刘家辉给了张恩华一个重磅炸弹。

还没有等张恩华清醒过来，刘家辉又道：“本来这些我是准备等抗战胜利，我们辞职完事在和你说的。但是我考虑一下，我还是决定将我的想法早一些告诉你的为好。”

“这，这，老大您这么做，是不是早点。别说现在距离抗战胜利还遥遥无期，就是真的象您所说的，到时候，您真的舍得你亲手创建的这支军队？我们是军人出身，您让我去当农场主，这是不是有些？”从刘家辉话里面清醒过来的张恩华磕磕巴巴的道。

“你说，抗战结束之后，国民政府的第一件事情是干什么？”刘家辉没有回答张恩华的话，反问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发展经济，恢复民生。战争打了这么多年，一切都是百废待兴，除了恢复经济，还能做什么。”张恩华想也没有想的回答道。

刘家辉听完张恩华的回答，刘家辉摇摇头：“幼稚。我告诉你外战结束之后，恐怕接下来会是内战。抗战结束之后，国民政府和最高当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剿共，等待中国的将会是一场空前的的内战。国共双方现在之所以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和联合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强大对手。当这个对手不存在之后，两方面的和谐和联合也就不存在了。”

说道这里刘家辉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场内战的最终结局，无论是国民政府胜利也好，还是中共胜利也好，都与我们无关，我不想手上沾染上自己同胞的鲜血，也不希望我的弟兄手上沾染上自己同胞的鲜血。我们参与进去，除了让战争变的更惨烈之外，改变不了什么。”

‘我已经做好准备，等抗战一结束就向军委会辞职。你是一个直肠子的人，也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如果你要在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中，我都不会为你担心。但是在国军这个讲究，当军人首先要学会当政客的军队中，我走了，你自己留下实在让我不放心。“

“当然，这也要你自愿。如果你到时候，实在不想离开军队，我也不会勉强你。加拿大的那些农场和矿山，我还是会给你保留的。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你要记在心里，不要和任何人说起，包括你的老婆。”

“现在时间还早着，我们谈论这个问题也早了些。我刚才说过，这些本来我想等抗战胜利之后在跟你说的。”刘家辉说道这里不是很自然的笑了笑：“话题扯远了，我的这些话，你记住就是了。”

“你是愿意做一个空头副司令，还是愿意做一个实权的军长，你自己想一想吧。如果你实在想当这个副司令，就把11军交出来。我可以上报军委会提升你为副司令。满足你的愿望。反正国军一个集团军可以有几个副司令的。不多你一个。”刘家辉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至于张恩华最后怎么想的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28集团军在战时是以师为作战单位，并不象其他中国军队那样是以军为基本作战单位。军一级更多的是在日常担任管理职责，在战时并不直接指挥部队。

实际上28集团军成立至今的几次大战，28集团军下属的这两个军长，指挥的都不一定是自己的下属部队。而是在作战的时候，根据作战形式和需要，临时搭配使用。这一点刘家辉到是有点超前，至于两个军长，张恩华和高海宽也早就已经习惯了。

基于这种情况，这个集团军副总司令，实际上说白了，在平常不作战的时候他的职权并没有比军长大多少，所不同的只是职务的名称而已。而在战时，权利也并没有比一个军长大到那里去。

因为他们指挥的部队几乎同样，并没有多多少。只不过这个副总司令，有权利代表刘家辉处理一些事情，可以向两个军长下指示。但是这些是需要刘家辉点头同意的，事先要得到刘辉的授权的。没有刘家辉的点头，这个副总司令无权作出任何决定。

实际上高海宽在缅甸会战期间，就已经担任了不挂名的副司令，除了新77师之外，28集团军下属各师他基本都指挥过，甚至还包括第5集团军配属过来的新38师和200师。

28集团军的副司令，并不象国军其他绝大多数集团军那样，是因为下属各部队派系不同，设置出几个有名无实的副司令，这些副司令除了自己的基本部队之外，其余的部队压根就别想指挥的动。

甚至在主要由杂牌军组成的集团军中，即便是总司令也不太可能指挥得动那些嫡系的副总司令和他们的部队。中央军无论是那个军，只要是归属这类集团军建制，那么这个军的军长肯定会兼任副司令。而他们的那个杂牌出身的集团军司令，也肯定是指挥不动他们。这已经成为时下中国军队一种恶习。

在28集团军中，早在刘家辉当初决定提升一名副司令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个负责作战的副司令绝对不兼任军长一职。以避免出现派系倾扎的现象。

刘家辉说完之后，张恩华也明白了自己老大的意思。张恩华沉默了一会道：“老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请你放心，至少在抗战胜利之前，我一定替你好好的掌握好11军。至于您说的抗战结束后的事情，就等抗战结束后再说。”

刘家辉听完张恩华的保证点点头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明白还是在敷衍我，但我真心的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虽然不是一奶同胞，但是感情却不次于亲兄弟。不管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我都是你的大哥，一辈子的大哥。你的事情，我考虑的要比你多的多。也全面的多。”

说到这里，刘家辉拍了拍张恩华的肩膀道“好了不说，你老婆孩子也该到了，怎么出去吃饭。今天咱们兄弟今天好好喝上一杯。你嫂子从贵州给我弄回来点茅台，你尝尝，绝对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