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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证如山,一气呵成。

这样一来,苏青荇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辩解不清了,苏瑾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小打小闹什么的她根本就不屑,要整就逮住机会往死里整!

更何况,她还如此“用心险恶”地把陆宗睿请了出来,直接把苏青荇踩进谷底,这辈子都不要妄想什么!

苏瑾年就是要让她知道,她越是想要什么,到头来就就越得不到什么,她越是在乎的东西,结局就越是惨烈,她越是喜欢谁,苏瑾年就要让那个人愈发地厌恶她,鄙弃她。

她就是要狠狠的捏碎苏青荇所有的奢望,让她一辈子都求而不得,一辈子都生活在仇恨与哀戚之下,在绝望之中一点点地窒息而死。

要让一个人死实在是太容易了,要让一个人永远痛苦地活着,才是报复的最高境界。

“梦魇”不只是一个称号,也是一种惩罚的形式,梦魇之所以让人闻之生畏,就是因为它能让人陷入彻底的黑暗,见不到一线光亮,在绝境中抓不到一丝的希望――

话说回来,苏青荇还算是幸运的,这个世界上,能叫“梦魇”亲自出手的人屈指可数。一般而言,“梦魇”的雇佣金是个天文数字,苏青荇却能免费地享受一次“优待”,就算是死,也该瞑目了。

在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后,苏老爷子便不再顾念旧情,冰冷着脸沉下声音吩咐高秘书:“小高,你去收拾一下青荇的东西,从今以后,我跟她的祖孙情分彻底断绝,苏家再也没有苏青荇这个人,她也不准再用‘苏’这个姓氏!”

“这……这怎么可以!不管怎么说,青荇都是苏家的血肉,她的身上流着的都是苏家的血啊!”

听到苏老爷子要把苏青荇赶出苏家,林海旋立刻就慌了,顾不上任何礼节跑过去跪在苏老爷子面前哀求,然而老爷子已然下定了决心,他决定下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见老爷子态度坚决,林海旋又回头转向苏文皓,面容凄切,声色俱厉:“文皓!青荇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连亲生女儿都不管了吗?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苏文皓的脸色一直很难看,听到她这样说,心中越发羞恼了起来,抬眸瞥了眼瘫软在地上的苏青荇,随后闭上眼睛不再搭理。

“女儿一直都是交给你管教的,要不是你纵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教出来这样的女儿,还有什么脸面要求爸爸把她留下来?”

林海旋闻言不由一阵愤慨,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伸手指着丈夫的鼻子张口就骂:“苏文皓你这个懦夫,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哼……”

被当众侮辱,苏文皓面色铁青,碍于众人在场发作不得,只得冷哼一声一甩手走了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青荇突然发疯似的大笑了起来,原本清秀的面容扭曲成了狰狞的模样,咬着牙齿满眼恨意,恨不得扑到苏瑾年身上咬她的肉,“你们都偏袒苏瑾年这个贱人!从小都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宠着爱着,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本来属于我的东西都被她抢走了,我怎么可能不恨她?!她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偏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姐姐,我们走,不要理这个疯女人!”

看完好戏,季子湘顿时觉得四体通泰,精神抖擞,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啊!这下子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气上午楼,不费劲~

对上苏青荇恨入骨髓的视线,苏青荇扬起嘴角浅浅一笑,对她比了个口型:“臭―丫―头,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如果这是一款电子游戏,游戏中的人物有吐血技能的话,那么苏青荇这个游戏角色,肯定就是因为怒火攻心吐血而完亡的!

苏瑾年一走,陆宗睿随即也跟了上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苏青荇一眼。

一连串的打击之下,苏青荇已经有些疯魔了,看到陆宗睿经过身边,一把跑过去抱住他的腿,泪流满面地仰着头央求他:“宗睿哥!不要走!他们都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我那么喜欢你,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残忍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做那么多坏事……”

陆宗睿面无表情地想要抽开腿,然而苏青荇抓得太紧,像是水蛭一样叮在他身上。

“放开手。”

“我不放我不放!如果连你都不要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要逼死我吗?”

陆宗睿沉下眸色,低头看向她,冷薄的唇瓣轻轻开启,缓缓吐出几个字。

“那你就――去死好了。”

听到这句话,苏青荇的瞳孔蓦地放大了一倍,瞬间失去了焦点,不知该聚焦到何处……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那句话,“那你就去死好了”,“去死好了”,“去死……好了”……

她拿着全副身心去爱的那个男人,刚刚说让她去死呢……真是讽刺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就有那么喜欢苏瑾年吗?你知不知道那个贱人早就跟别的男人上过床了!她已经脏了!”

“那又怎么样?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她。”

抽身脱开缠人的水蛭,陆宗睿即便大步走离,对身后撕心裂肺般的嚎啕痛苦恍若未闻。

苏家大宅。

苏青荇的事情暂时算是告一段落,苏老爷子把苏青荇叫到都书房简单地交代一些事情,对她刚刚的做法很是赞赏。

整个过程当中,苏瑾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尽管所有的证据都是她拿出来的,但是旁人出面跟她自己亲自出马的兴致就完全不同了,因为这样一来,她就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可以挣足观众的同情分,就算再怎么打压苏青荇,别人也不过说她半句不好,只会站在她这边一起同仇敌忾。

她这个孙女,总算是上道了不少。

“再过几天就是你二十周岁的生日了,你好好准备一下,我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苏瑾年发现,其实眼前这只老狐狸才是最冷血无情的,前一脚刚把一个孙女赶出了家门,后一脚就要帮她庆生,这道行……真真是叫人望尘莫及。

“什么大礼?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苏老爷子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到苏瑾年从书房走出来,唐嫣然立刻奔了过去:“怎么样怎么样?老爷子还说了什么?是不是要叫警察来把苏青荇那个小贱人抓去坐牢啊?!”

虽然说,苏老爷子当众把苏青荇赶出了家门,但她还是觉得这样的惩罚实在太便宜她了,她之前那么对苏瑾年,如果换成是自己,嗯哼……那简直剥皮抽筋都不为过啊!

“爷爷不想把事情闹大,这种事情传出去,苏青荇坐牢事小,坏了我的名声就不划算了。”

“哼,那也不能便宜了她啊!难道你甘心就这么放过她?”

苏瑾年弯眉轻笑,看向楼下客厅里的几个人。

“不是还有他们吗?我何必对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花费心思?”

看到楼下坐着的席家父女,唐嫣然立刻了然地点点头,“噢噢”了两声表示恍然大悟:“我说嘛,你这么睚眦必报的人,哪有那么好心!”

苏瑾年顿时无语了,这个女人真麻烦,又要报复又说她不是好人,真难伺候!

看到苏瑾年从楼上走下来,本山藤田立刻弯腰提醒席雪妍。

大概是因为受了重伤的缘故,本山藤田的行动显得缓慢而勉强,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坚持下病床陪同席雪妍跟了过来。

“苏小姐,”席雪妍站起身,双手拽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眼睛因为刚才情绪激动而微微泛红,但目光却是十分的坦诚,“对于先前的误会和冒犯,我表示十分的歉意。如果不是因为受到陆尚川别有用心的挑拨,我也不会把一切罪责都加诸苏小姐身上。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奢求苏小姐的原谅,只希望这件事就此终结,希望苏小姐不要心存芥蒂。”

纵然席成钰的死跟苏瑾年还是脱不了干系,然而一档子事归一档子事,席雪妍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冤有头债有主,牵扯的人越多,对他们自己也只会更加的不利。

对方深明大义,苏瑾年自然也不能掉份,闻言不由微微一笑。

“你放心,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我的脸上可没刻着‘斤斤计较’四个字。”

稍微顿了一顿,苏瑾年接着说:“而且,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你席小姐。”

席雪妍微微睁大眼睛:“礼物?”

“你也说了,你们是受到陆尚川的挑唆才会对我发起挑战了,所以责任不全都在你,要你们来全权担负这个代价,太不公平了。所以我打算,把那份契约书和财产让渡合同全数销毁。席家的产业,还是交由席家人打理更加合适。”

没想到苏瑾年会这么说,这下连席浩明都错愕地抬起了头,对苏瑾年如此豁达的心胸不无惊讶。

席雪妍更是惊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一瞬之间又得到了所有,这种激动的心情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

“苏小姐,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

“苏家和席家原本就是世交,只不过因为三年前出了那样的事情,才会生出嫌隙慢慢疏远了,对此爷爷一直耿耿于怀,如果能借此机会让两家重修旧好,想必爷爷也会很高兴的。”苏瑾年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席浩明,笑着寻求他的意见,“席叔叔,你觉得呢?”

痛恨了三年的人忽然间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这种感觉就好比重重的一拳挥出去却发现打错了人,任谁都会油然而生一股歉意,然而对方都已经申明不计较,还主动请求和好,席浩明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难得苏小姐有这样的气度,苏席两家,是该破镜重圆了……”

“呵呵,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席小姐请说。”

“我想把这件事在我生日那天宣布。”

席浩明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是应该的……”

“哦,我还有一个请求。”

“席小姐不必客气。”

苏瑾年眨了眨眼,凑到席雪妍耳边轻轻道:“不要放过苏青荇,她已经没救了,纵容她只会伤害到更多人,但是你知道的,碍于我的身份……”

“嗯,我明白苏小姐的意思,”提到苏青荇,席雪妍清秀的眼里依旧无可抑制地卷起一股仇恨,“弟弟的仇,无论如何我都要报!”

送走席家父女,看着苏瑾年刚才谈话的时候,一派当家做主的掌门人模样,唐嫣然这个做娘的那叫一个自豪,她家的瑾年总算开始认真起来,不再那么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了。(女王大人:娘,您老教导有方,辛苦了……)

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死党而言,总是要在游戏散场的时候开口损几句,作为陈词总结:“啧啧!你可真大方,那么大的一家上司公司,说还给人家就还给人家!怎么就不见得你对我这么好,送一家公司给我玩玩呢?”

苏青荇白了她一眼:“你要真喜欢,我把asc送给你怎么样?”

“切,少蒙我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屁孩,别人哄什么就信什么。”

“你知道我认真起来很少开玩笑的,只要你敢要,我就敢给。”

看到苏瑾年眸中不怀好意的神色,唐嫣然立刻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其实,把席家的企业就那么白白的送还给人家,苏瑾年何尝不心痛?这简直就是把到手的肥肉又巴巴地双手送了出去啊!

但是苏瑾年很清楚,她才刚刚回家,什么都没站住脚,不可能一口吃成大胖子。要是吞咽不当,很有可能还会被噎死啊!苏家的产业就够她玩儿的了,这种险不冒也罢。

最重要的事,她作为一个小辈,涉世不深人脉不广,亟需拉拢盟友。

眼下她把席家的产业全数奉还原主,她可以肯定,从今往后席家父女对她一定是死心塌地的――

古往今来,有她这么有容“奶”大的盟友吗!太特么好商量有没有!

“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快走快走!”不等苏瑾年反应过来,季子湘蹬蹬跑过来扯起她的手臂,蹬蹬蹬地往外啦,“安哥哥找你呢。”

苏瑾年的眉头微微纠了起来:“安哥哥……?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安奚容安三少啊!”

苏瑾年炸毛:“他怎么就变成你哥哥了!”

“哎呀这个你就别问了,快走吧……”

安奚容这只花心大狐狸果然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哈,先是唐嫣然,再是季子湘,隔三差五就沦陷了一个,不知道他给这两个涉世不深的小笨蛋下了什么迷魂药,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严刑拷打一番!

走出苏家大宅,只见安奚容让保安扣住了那个给苏青荇当走狗的地痞流氓,见到她走来,安奚容凤眉一扫,笑着走上来问她:“这个男人怎么处置?”

苏瑾年转头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依旧不轻不重,恰好让那个男人听得清楚。

“虽然他不是主谋,但也是那个小贱人用惯了的枪手,没理由放过他。不过……对付这种不入流的家伙,我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喏,就随便交给警察处理吧,在那里面应该有认识的朋友吧?随便找个蓄意谋杀的罪名什么的,把他关进牢里一辈子都不要放出来,事先申请,不准减刑哈!对了,也不要判得太重,尤其不要判死刑……”

听到苏瑾年这样说,那人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苏瑾年你这个欠操的婊……呜呜!呜呜呜呜呜!”

看着男人被堵上嘴巴扔进车里,苏瑾年微微眯起眼睛,有种世界大同天下太平的赶脚。

敢得罪她的人,统统都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冷冷的寒光,一直到那个闷声嚎叫的男人彻底消失在视野内,苏瑾年才缓和了脸色。

唐嫣然说得不错,既然她已经回来了,就应该快速走上正轨,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面,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仿佛宿命一般。先前是她疏忽了,才会叫苏青荇有机可趁,不过从今往后,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正出神着,眼前忽然一暗,靠过来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独具特色的香水味儿随之扑面而来,散发着一股玫瑰色的暧昧。

“现在差不多已经彻底解决了你妹妹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安奚容一手搭在苏瑾年的肩膀上,一边勾着桃花眼,目光灼灼地望进苏瑾年的眼底,“是不是应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了?”

“我们之间?”苏瑾年轻抬眉梢,眼角带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情?”

像是早知道苏瑾年会装傻充愣,安奚容也不气恼,低头往苏瑾年的红唇边逼近了几分,口中呼出来的热气几乎能喷到苏瑾年的脸上:“就算你想要耍赖,但是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多忙的份上,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犒劳我一下吗?”

苏瑾年还是笑:“安三少位高权重,人脉广博,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办到的事情,不过是卖苏家一个人情罢了,总不该这样吝啬到要把这份人情讨回去吧?”

听到苏瑾年把事儿牵扯到苏家上面,安奚容不由微沉眸色,这个女人本来就算不上温顺,他也不指望她能又多顺从,但眼下却是第一次如此明显地要跟他拉开距离。这种暗示让安奚容非常的不爽,特别是她那种随意淡漠的态度,仿佛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乙丙丁。

本以为,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他在她心里终究会是不同。

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他们在那样特别的情况下相遇,接过吻,上过床,一起被逼相亲,一起被设计陷害,又一起找出幕后黑手狠狠报复,签订过地下契约,他窥探了她鲜为人知的秘密,她熟悉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她被他胁迫的时候抓狂暴走过,他为她打架的时候丢掉了形象风度……他们之间发生过这么多事情,她怎么还能对他这么冷淡?!

安奚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裂开了!

这个女人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难搞!

“嗯哼?对别人我可能就随便了,但是对你,我还是喜欢有借有还……”桃花眼微微眯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还没有到期。”

苏瑾年抬手,伸出食指轻轻地戳在他的肩头,阻止他进一步的靠近:“你觉得事到如今,那种东西还会对我有威胁吗?”

连照片都被全城的百姓观摩了一遍,她还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同样的伎俩用一次就足够了,她苏瑾年的豆腐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哼!就这点手段还想泡妹纸,果然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多了,以为谁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货色。

苏瑾年就是看不惯他这种花花大少的作风,他的那些薄情寡义,到了她那里都是贻笑大方,趁着他对自己还在兴头上,一定要狠狠地把他甩了,才会让他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随便招惹的!

对上苏瑾年轻蔑而讥讽的目光,安奚容心头一震,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等再回过神来,那个清丽冷淡的身影早就走离了百步开外。

从小到大,安奚容作为一个出身优良才干出众长相俊美的高富帅,追求他的女孩子不计其数,从来都是他毫不留情地拒绝别人,用漠然的态度碎了一地的芳心,所以他从来都不知道,被一个人拒绝的感觉竟然这么难受,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的冷水,一直凉到心里面,连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直到那一刹那,安奚容才体会到,原来那种叫做心痛的感觉,就是这种滋味。

没有撕心裂肺,只是隐隐地疼,疼到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这是被甩了吗?!

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好不好?为什么他就有那种被人玩弄了之后一脚踹开的感受?!

话说他怎么就会看上这种薄情寡性的女人,一点贞操观念都没有。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第一个男人,难道她真的就一点点眷恋都没有吗?他到底有哪一点不好啊……

修理完小贱人又狠狠修理了一把花花大少,长久闷在胸口的一口怨气终于缓缓吐了出来,苏瑾年龙颜大悦,为了犒劳各位功臣,特特在南景天酒楼摆了一大桌庆功宴,携亲朋好友一醉方休。

而花天酒地放纵过度的后果就是,滴酒不沾唯一清醒的苏瑾年不得不把一个个醉醺醺的家伙弄到车上载回去,还要应付唐嫣然哭哭笑笑张口就来的胡话,比如什么“其实安三少真的很喜欢你啊”、什么“瑾年,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安三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还有什么“我早就发现了,安三少这个人有洁癖,而且很讨厌被女人碰触,所以他怎么可能像传说中那么风流花心嘛!肯定是有内情的啦……”

苏瑾年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恨恨地回她:“安三少安三少!你才跟他接触过几次就对他这么念念不忘?他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要你这么护着他,还是说你对他一见钟情,真的喜欢上他了?!”

“呵呵……”唐嫣然醉醺醺地打了个饱嗝,忽然傻笑了起来,“对啊,我就是喜欢他,他有什么不好的?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多出色的一个绝世好男人啊,也只有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笨蛋,才会拒绝他……”

“……你偷听我们讲话了?”

“嗝!……”唐嫣然挺了个身,晃晃悠悠的扑到苏瑾年身上趴在她的肩头,半睁着眼睛没有任何焦距,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怜,你走了之后,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站了好久哦……表情呆呆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听到这里,苏瑾年心头微微一动,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她果然下手太重了吗?

拿余光觑了眼苏瑾年,见她的神色有些松动,唐嫣然继续碎碎叨叨地给她吹耳边风:“你自己说说,那么一个自负得意光芒万丈的男人被你搞成这样,是有多凄凉……瑾年啊,不是我说你,嗝!如果只是玩玩也就……嗝!……也就罢了,但他要是真心的,你又干嘛非得摆出衣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知不知道像你这个年纪还没有谈过恋爱的稀有动物叫做什么?嘿嘿,好像是叫什么‘老处女养成股’还是什么的来着……呃,不对,你已经破处了……啊哈!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想吃干抹尽不负责啊!小样儿,没看出来嘛,原来你这么狡猾……”

懒得理会唐嫣然的胡言乱语,苏瑾年伸手把她推回了位置上,听她又借着骂骂咧咧了几句,最终才禁不住醉意睡了过去。

唐嫣然的吵嚷一经平息,整个车厢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车子缓缓行驶在郊外的路上,没有太多的车辆经过,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路边田野间的蛙叫声,远处的天际深邃幽蓝,挂着一轮弯弯月牙。

苏瑾年收回目光,莫名就想到那只死狐狸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对微弯的眼睛,在她印象里,那个男人的脸上大多数时候都挂着不怀好意的戏谑笑容,所以当唐嫣然那么说的时候,她真的很难想象出来――

安奚容童鞋那种……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真的很想见一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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