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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卡萨那的国王要见自己,苏瑾年就是有一千个理由也不能拒绝,更何况对方派来请自己的还是牧人凉聿这个冤大头。
不对!
vampire刚才说维多利亚王子已经找到了?
谁找到的?不会是牧人凉聿发现的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瑾年立刻拿余光往那张冰雕似的脸上来来回回扫了几眼,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任何赢了比试的得意与张扬——即便是个面瘫,这神态未免也太不动声色了。
转身扯过vampire走到角落里,苏瑾年低声问他:“刚才你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维多利亚王子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
vampire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闻言眉峰一扫,邪笑着勾了勾嘴角:“不要紧张嘛,维多利亚王子没出事,而且他也不是这个男人救回来的,所以你们之间的这场较量,没有谁胜谁负。”
“呃……”苏瑾年狐疑地蹙了蹙眉头,“难不成他是自己回来的?”
“差不多……”
“那好端端的苏丹为什么要连夜赶着见我?”
苏丹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个杀手是她,牧人凉聿没有赢,势必也不会乱说话,所以苏丹完全没有理由召见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难道她漏掉了什么?
“那我就不清楚了。”
vampire两手一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苏瑾年不快地瞥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处处透着古怪,一会儿叫她不要担心,一会儿又让她不要高兴得太早,话说半句藏半句,看起来似乎知道不少内幕,但又不肯坦白,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一脸的幸灾乐祸,你会不清楚?”
“唔,反正我知道的他也知道,”见苏瑾年起疑,vampire终于收敛了一些,抬手指了指牧人凉聿,赶紧把烫手山芋抛了出去,“不然你自己问他好了,有些事情知道太早不见得是件好事……”
vampire话里有话,听得苏瑾年一阵纠结,回眸瞅了一眼那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冰山美人,苏瑾年最终叹了一口气,选择了缄默。
“算了。”
等下到王宫里见了苏丹大人,迟早都会搞明白的。
换了身寻常的装束,苏瑾年便跟着牧人凉聿一起进了王宫,vampire借着要“保护”苏瑾年的理由,也死皮赖脸地跟了进来。
这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大街上人迹萧条,连车子都不多,再加上迪特的道路本来就十分的宽阔,换成是vampire开车的话,肯定直接就把油门踩到底一路飞也似的飙了过去,乘风驾云爽到爆!
只不过,眼下的驾驶员是那个谨慎到近乎刻板的面瘫大人。
明知道苏丹大人在等着他们,牧人凉聿依旧是波澜不惊地稳稳开着车,时速保持在限速范围的最高水平,但却从未有超速的时刻,仿佛是在带着苏瑾年他们夜游迪特王城,一路欣赏着周边的风景。
但显然,苏瑾年完全没有这么悠闲的心情。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变数太多,她以前只听过祸不单行,没想到连意外都是接二连三的来,过会儿到了王宫里,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她的小心肝很脆弱的好不好,这么玩儿下去,迟早要坏掉!
酒店跟王宫离得不远,一晃神的功夫也就到了,苏瑾年犹犹豫豫地下了车,表示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就要走进大门的时候,苏瑾年忍不住暗暗扯了一把牧人凉聿的袖子。
“你……没有把我的事情透露出去吧?”
听到苏瑾年这样的质疑,牧人凉聿垂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旋即轻哼一声转过头,没有回答她,然而那轻蔑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次奥!又被鄙视了!
苏瑾年郁闷的咬着嘴唇,赌气似的啪啪啪冲上去走到了他的前面,直至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没有指令卡可以打开门,只得悻悻的抱胸站到一边,佯装在欣赏墙壁上的名贵油画。
牧人凉聿没再跟她计较,走上去打开门,声音凉淡,毫无情绪。
“苏小姐,请进。”
那种淡漠的口吻,像是在跟陌生人交流一般。
苏瑾年莫名地觉得胸口有些气闷,但又找不到什么可以指责对方的理由,不免抬头瞪了他一眼。
脚下步子走得快,却是没有仔细看前面的台阶,当下一脚踩了个空,巨大的惯性将她猛地往下带,苏瑾年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抓牧人凉聿,然而手指才一打开,又赌气似的收了过去——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就是想要看看,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冷漠到可以一翻脸就不认人?!
牧人凉聿并不知道苏瑾年心下的那些小九九,见状立刻<B>38看書网</B>地拉住了她,等到对方一站稳,就又松了开。
一番举动下来,冰山美人依旧是惜字如金,连吭都不吭一声。
见状,苏瑾年有些郁结了,好歹傲娇小王子搭把手帮了她,她不能说别人的不是,但就他那副冷冷淡淡的姿态,看着也忒叫人不舒服。
吸了口气,苏瑾年作罢,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幼稚,又不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这么在乎这个男人的态度干什么?
过不了多久大家就说白白了,从此天各一方,之前是陌路,之后还是陌路,都是过眼云烟,浮云而已。
笑着轻哼了一声,苏瑾年侧过身打算跟冰山美人拉开距离,不想vampire恰好走了过来,她往后一退就撞了上去,随即马上就被弹了回来,牧人凉聿以为她又要摔,即刻伸过手来抓她。
双重力道的作用下,苏瑾年眼看着就要扑到牧人凉聿的身上,牧人凉聿眸光一凛,却是越过她的肩头看向了别处。
电石火光的瞬间,苏瑾年循着他的视线回头去看,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腰上蓦地就是一紧,整个人几乎是被半捞着抱了起来,重重地被人拉进了怀里。
沉郁的嗓音挟着薄怒的气息在头顶响起,惹人心惊。
“这个男人,就是你所谓的新欢?”
……哈?!
……新欢?!
新欢是神马,可以吃吗?
刹那间,苏瑾年的思维险些当场挂机!
这个声音,是……西门烈?!
次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是穿越了吗还是穿越了吗,还是穿越了吗?!
怀抱着熟悉的柔软身躯,西门烈眉目沉然,直直地盯着眼前两步开外的那个男人——
身材颀长,俊美无俦,气质高贵,家世显赫,年轻有为。
苏瑾年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挑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质,找的情敌一个比一个难应付。
被对方用那样赤一裸的目光逼视,牧人凉聿自然不甘示弱,凉凉地拿视线扫了回去——
英挺魁梧,面容酷冷,霸气逼人,仿佛生来就是王者,君临天下。
能降服苏瑾年那种女人的男人,果然非同凡响,没有足够的魅力与魄力,又怎么可能叫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还真是找了个不错的男人。
在两人正火力凶猛地对峙着的时候,苏瑾年还婶婶地沉静在“西门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的震惊中,一直到她站直了身子,转过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扫了一遍,才确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幻觉,他是真是存在的!
特么……这个家伙,这个势头,是捉奸来的?!
“西门先生,既然你要的人已经来了,那是否……”苏丹爱子心切,一确认苏瑾年就是西门烈要找的那个人之后,忍不住开口催促,“可以把维多利亚送回来?”
噗——
一口老血!
要不要这样啊?!维多利亚在西门烈的手上?!他为了见到自己,故意绑架了维多利亚?!这手段,这过程,会不会太狗血太迂回了?!
苏瑾年表示婶婶的不可思议,快来一个人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嗯。”
西门烈沉沉地应了一声,对边上的穆寒使了个眼色,穆寒即便点头走开。
得到了西门烈肯定的回答,苏丹不再多做逗留,吩咐了牧人凉聿几句,就离开了大厅,留下空间给客人处理“家务事”。
一路走到沙发上坐下,苏瑾年觉得自己的脚底都是浮着的,踩在云端似的软绵绵,不着力道。
西门烈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一派兴师问罪的架势。
苏瑾年总算知道了vampire那句“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也许事情的发展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是什么意思了……
强自镇定了好一会儿,苏瑾年才深吸了一口气,颤颤悠悠地看向西门烈:“你怎么会在这里?”
西门烈的目光从她坐下后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深邃的面庞上神色冷酷,一副笃定了她红杏出墙跟牧人凉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样子,听到苏瑾年这么问也不回答,只冷冷地反问她。
“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闻言,苏瑾年却是忍不住笑了。
“你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西门烈的眸色深邃而幽冷:“我想知道。”
苏瑾年忽然间觉得有些无聊,他这是在怀疑她什么吗?如果他信任她,就不会大动干戈地跑这一趟了不是吗?
“难不成……我做什么事情都要事先跟你打报告,得到你的批准以后才能去做么?”
不错,他们现在是在一起了,但就算他是她的男朋友又怎么样,这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一时间,西门烈的脸色顿然更沉了,口吻甚至有些呛火:“你什么都没交待,一走就消失了一个多月,难道我不应该问?”
“你的事情我也没有过问啊!”苏瑾年不擅长争辩,答非所问,觉得西门烈有些无理取闹。
对于别人的怀疑和质问,她一向都采取无视的策略,解释什么的对她而言根本就不需要。在苏瑾年看来,相信她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相信她,不相信她的人解释再多都是屁话,所以即便是西门烈在问她,她也没有什么耐心解释清楚。
西门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但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不怎么高,苏瑾年这样的回答相当于在他的心坎上捅了一刀,翻译一下就是——苏瑾年根本就不关心他!
“所以,是不是我消失了一个月,你都不会发现?”
“你又没有消失一个月!”
“如果我消失了呢?”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消失呢?!”
“……”
“……”
因为有人的重点一直放错地方,所以这场本来就很无聊的争吵完全进行不下去,西门烈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交流,掏出打火机烦躁地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猛抽了两口。
苏瑾年不知道怎么就上火了,大概是心情一直不好的缘故,西门烈一来就撞到枪口上,她又不是那种撒娇卖萌的性子,别人越刺激她,她只会反弹得越厉害。
“咳咳……”
被烟气呛了一下,苏瑾年皱了皱眉头,侧眼瞟了西门烈一眼,不知怎的心头微酸,忍不住埋怨他不体谅自己。
从小到大,除了林海旋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没有谁会这么跟她呛声,就连脾气差得可以的那座冰山,最多也就是故意无视自己,西门烈凭什么一个劲儿质问她?
这次的任务已经很棘手了,三番两次出意外,搞得她心神不宁,西门烈不好好在a市呆着,偏要跑到这里来跟她怄气,真是脑子进水了!
“别抽了!”
浓重的烟味儿闻得难受,苏瑾年不由哼了他一声。
西门烈深深吸了最后一下,才坐起身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长长吐了一口烟气,烦躁的情绪稍微得到了克制。
“告诉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之所以知道苏瑾年在这里,是因为有人给他发了讯息,包括她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加上一些照片作为证据,那些五花八门的照片里面,有很多是苏瑾年和那个叫做牧人凉聿亲密合照,比如……一起练剑,一起骑马,一起出游,等等。
他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他发的照片,也不在乎对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单是翻着苏瑾年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欢声笑语的那些照片,他就无法承受。
而苏瑾年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联系不上,先前两人分开的时候,苏瑾年只说了有些事要办,然后就再也没了影子。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那种找不到恋人的心情是如何的焦灼,他整整煎熬了半个多月,所以一得到苏瑾年的消息,他几乎是立刻就赶了过来,结果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却在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是个正常的男人见到这种情况,都会发火的吧?!
在很大程度上,苏瑾年是个相当自我的人,而且她还很叛逆,西门烈越是这么孜孜不倦地追问,她就越是反感。
“没什么可解释的,反正你不是也不肯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一句话,不仅堵死了对方的询问,同时也自绝经脉般地抹杀了对方回答的余地,苏瑾年轻嘲着笑了笑,站起身来。
这个房间明明很宽敞,她却觉得很压抑。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酒店遇到袭击的时候,他们就表现出不信任对方的举动,这次之所以会吵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苏瑾年不知道,之所以会有这些不愉快,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短,磨合还不够,还是因为——西门烈不是她的mr。right?
她以为他们足够成熟,不会由于一些可笑的误会而生出嫌隙,但实际上,他们跟一般的恋人没什么两样,再怎么沉稳睿智的人,一碰到感情方面的问题,就会变得特别的冲动,敏感,幼稚,无理取闹。
艾玛,谈恋爱原来这么累……
苏瑾年忽然间有些心力交瘁,这跟她先前所设想的美妙恋情,差太多了好吗!
看到苏瑾年刹那间颓败下来的神情,西门烈没来由心头一紧,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不由得跨步走过去,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对不起,我只是……太紧张你了。”
没想到西门烈会主动服软,苏瑾年先是有些诧异,尔后逐渐平复了心境,转身轻轻抱住他的后背,把头埋在对方胸口蹭了蹭,闷闷地开口。
“……我也很想你。”
简短而平淡的五个字,对西门烈而言却堪比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都不如“我想你了”,“我需要你”这样的词汇来得更加撩人心弦。
一瞬间,不论是照片还是“情敌”,不论是争吵还是嫌隙,统统都被抛到了脑后。
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总是能敲击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低头吻上苏瑾年的柔软的唇瓣,良久不曾有过的温润触感叫西门烈情不自禁地探入更深,一想到那些照片里的画面,西门烈就忍不住吻得更加地炙热霸道,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嵌入自己的身体里,让其他男人再也无法觊觎!
久别胜新婚,分开了一个多月,苏瑾年就是再不坦白,被西门烈这样吻着,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仿佛早就装上了火药放好了导火索的炸弹,就等着一簇火苗将其点燃。
两个人干柴烈火似的转眼就滚到了床上,动作粗鲁而急躁地撕扯对方的衣物,低喘着想要靠得更紧,更多地占有对方温热的身躯。
在这之前,苏瑾年一直扮演的都是被动的角色,眼下却是难得的主动,别样的热情更是让西门烈血脉卉张,狂躁得仿佛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在苏瑾年意乱情迷的时候,西门烈忽而翻了一个身,将苏瑾年重重压在身下,宣示着主导者的地位。
汗湿的黑色短发沾着细碎的水珠,深邃的黑眸倒映着同样香汗淋漓的苏瑾年,西门烈邪妄地扬起眉梢,声音沙哑而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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