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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之前,收电费对于任何电力企业来说,都不是轻松的话题。
真是缴费的有怨,收费的费劲,供电企业资金回笼成了年复一年的难题……
特别是征收的对象由集体变成个人之后,收费员要挨家挨户的去抄电表,抄完电表还不算,还要催费,这就要要占去很大的人力和交通费用。
遇到脾气好的,大不了多费嘴皮子,坐个冷板凳,要是遇到脾气不好的,放狗咬是轻的,挨揍是家常便饭。
不过与偷电缆、偷变压器相比,偷电还是相对有点小儿科,要不是电杆是水泥或者木头的,也根本就留不住。
勤劳而又闲不住的中国广大人民,在“先富”这个理念的指导下毫不落后,要是发展的好了,更是会带着亲戚朋友“共同致富”。
“张渚阳,你是少了你钱还是怎么的?你天天这样招人烦不?”潘广才对着面前站着的一个挎着帆布工具包的男人一脸不耐烦,“这电管站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天天这么勤快干嘛!”
“我说老潘,你故意为难人啊。从河湾到李庄、上坝1000多户,都是我承包的,我今年卖大猪的钱都垫上了,你这诚心坑人啊。”被称作张渚阳的男人一脸气愤。
“谁为难你了?你说我家电表有问题?诬赖人我也不高兴。”
“我不是瞎子。”张渚阳犹自不平。
“喂,老潘,手头不方便?”李和在旁边听了一会,实在看不下了。
“没有,没有。”潘广才感觉面子不好看。
“几块钱的事情扯什么劲。”李和压根就没考虑过给潘广才留面子,帮衬了那么多,如果因为这点事情怨恨上他,说明他眼瞎,当初就不该对对方这么好。
“烦人。”潘广才最终还是从口袋掏出几张毛票丢给了张渚阳。
张渚阳接过钱,冲着李和笑笑,然后到李家的墙后跟抄电表去了。
李和刚进屋,他也跟着李和进去了,“五块钱。”
“抽根烟。”李和给完钱,又拿了根烟给他。
“哎,要是都像你这么好说话,我就不至于这么累了。”张渚阳连番感叹,“这帮子王八犊子,天天扯我后腿。”
“咱俩是老同学,我让谁犯难也不能难为你啊。”李和与他是初中同学,笑着道,“我自认为在村里说话还算好使,遇到不通相的和我说。”
“谢谢你了。”张渚阳嘿嘿笑道,“难为你还这么照顾我,不过我就不如你小子混的好了,光是你弟弟这排场在县里都是头一号的。”
李和摇摇头,“他还是小孩子,有时间指点指点。”
“你少糗我,他指点我差不多。”张渚阳把包里的茶杯拿出来,“我倒点茶。”
“换个茶叶?”李和给他撮了一点茶叶。
“够了,够了,好茶。”
张渚阳耸着鼻子闻了一下。
“一般吧。”李和又顺手给他倒满水,然后问,“你这是承包了电管站?不然怎么还亏钱。”
“是啊,咱们镇29个村有9000多用电户,按配变范围,抄收组的七八个电工每个人划分上千户包干抄收,我们工资都是跟电费回收挂钩,要是收不齐就得自己垫上,去年我就没收齐,我家过年养的大猪,都给卖了300块钱给了乡站,你说我这容易吗?”
“是不容易。”李和深表认可。
“而且这年头什么玩意人都有,1000多户人家,那就是1000度户电表,遇到刁蛮不讲理的,不仅收不来电话,还闹一肚子气。”张渚阳越说越来气。
李和笑着道,“停电就是了。”
张渚阳摇摇头,“要是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反正啊,这活不好干,我要是想干我都是孙子!”
“慢慢来吧。”李和安慰道,“晚上没事吧?在这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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