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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扬笑而不答,郑和忍不住凑近说道:“仙长,三保卑贱小人,死不足惜,你不必为我跟他们翻脸。”
乐之扬拍了拍他肩,笑道:“太监都不怕死,我还怕什么?”郑和愣了一下,口唇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冲大师叹一口气,向晋王合十道:“贫僧识人不明,误引匪类,如何处置此事,还请殿下定夺。”晋王意兴索然,挥手道:“不留后患就是。”
冲大师回过头,向乐、郑二人笑道:“既如此,贫僧得罪了1
乐之扬一手挽住郑和,目光扫视舱内,明斗、竺因风、古严均是目光阴沉,齐齐上前一步,站住各个方位,直勾勾盯着这边。要知道,双方几度交手,乐之扬武功远远不及,偏偏屡占上风,明斗等人心中尽管不服,可也深知这小子滑溜无比、狡黠百出,故而早已收起小觑之心,此刻一旦翻脸,各各凝神运气,不发则已,发动必是雷霆一击。
乐之扬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情形,他一人脱身也难之又难,何况此次赴约,并未携带兵器,没有宝剑在手,武功大打折扣,加上郑和这个累赘,后果不堪设想。
“大和尚。”乐之扬心念数转,朗声笑道,“我是太孙近臣,郑公公是燕王心腹,我俩死在这儿,你就不怕东窗事发么?”
冲大师见他身处绝境,气势不衰,心中微感惊讶:“这小子狡猾如狐,莫非还有后招?”一边盘算,一边笑道:“此间四面环水,杀了人向河里一丢,若要东窗事发,怕也是百年以后。”
“说得好1乐之扬长笑一声,纵身向后一跳。在他身后不远,就是画舫窗户,此时窗开八面,远处灯火可见。
他这一招早在对手计算之内。乐之扬一动,明斗横身掠出,拦在他和窗户之间,呼呼拍出两掌,一掌击向乐之扬的左胁,一掌击向郑和的后心。
乐之扬身形一转,将郑和拉到身前,右手使一招“抚琴掌”,啪,硬接明斗一掌。若是以力较力,“鲸息功”稳占上风,然而二掌相接,乐之扬指掌向下一捺,明斗只觉手掌至肘经脉颤动,似被对方勾挑弹动,生出一股说不出的酸麻之感。
明斗在乐之扬手下屡屡吃亏,只怕中了暗算,忙将马步一沉,运气驱散异感。他这一迟疑,来不及变招追击,眼睁睁看着乐之扬借他一掌之力,飞身撞向对面窗户。
明斗心叫不好,正要追赶,忽见人影晃动,竺因风逝如轻烟,拦住乐之扬,掌如刀锋,迎面斩落。
乐之扬旋身一转,又冲向船舱正门,却见冲大师微微含笑,袖手站在门前。乐之扬似乎收脚不住,直愣愣撞向冲大师。冲大师心中惊讶,正要出手阻拦,忽听乐之扬锐声叫道:“给1抓起郑和向前一送。
这一下十分突兀,智如冲大师也是莫名其妙,但见郑和到了面前,想也不想,右手接过,左拳猛地挥出,真力势如怒涛,向着乐之扬汹涌而出。
乐之扬使出“踏歌步”,双脚点地,旋转如飞,如天魔狂舞,似胡旋飞轮,不似生死搏斗,倒似尽情舞蹈,腰身曼妙,俯仰生情,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明斗和竺因风同声断喝,双双跳起,人在半空,掌风先到,两股狂飙撞在一起,登时窗扇开合、灯火明灭,桌上杯盏碗盘,无不当啷作响。
乐之扬脚下不停,左一扭、右一晃,犹如风中之鸟、水中之鱼,明、竺二人掌下一空,乐之扬已从两道掌力间滑了过去。
冲大师心叫不好,乐之扬晃身之间,已到晋王桌前。
此时众人分散,晋王身边只剩下古严一个,他怪吼一声,扑向乐之扬,双掌变成乌黑,发出一股尸臭。
乐之扬吃过苦头,屏住呼吸,避开毒掌,一脚踹向古严的小腹。
古严翻掌向下,袖口钻出两条大蛇,白惨惨的毒牙咬向乐之扬的足踝。乐之扬身子一拧,脚尖上挑,啪啪两下踢中蛇头。这两脚含有“晨钟腿”的暗劲,两条毒蛇头开脑裂,当场毙命,腿劲余势不衰,顺着蛇身钻入古严体内。
古严胸口一闷,眼花耳鸣,气血激荡,他又惊又怕,挥舞双掌、护住全身。不料眼前一花,乐之扬不知去向,紧跟着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古严匆忙回头,但见乐之扬一脚站在几案之上,另一只脚赫然踩住了晋王的胸膛。
晋王面红耳赤,额上青筋突起,两眼瞪着乐之扬,布满惊怒不信。冲大师等人慢了一步,无法可施,只好围住二人,心中羞惭气恼,当真生平未有。
原来乐之扬忽左忽右,并非夺路逃走,而是分开爪牙、直捣腹心。晋王一方人数占优,若是并肩协力,乐之扬全无胜算,然而一旦分散,顿有可趁之机。只是这法子万分冒险,一旦诱敌不成,反被强敌缠住,或是冲、明、竺任何一人留在晋王身边,乐之扬要想得手也比登天还难,所幸三人报复心切,一意对付乐之扬,反遭乐之扬声东击西、擒贼擒王。
这一番变化之快,目不及瞬,神不及飞,乐之扬回望众人,也觉心惊肉跳、没由来一阵后怕。他转动目光,落在郑和身上,后者也定定地望着他,脸上困惑迷茫,俨然身在梦里。
乐之扬暗暗松一口气,他将郑和送出,赌的是冲大师不忘旧谊,倘若冲大师不念故旧,一拳打死郑和,而后继续追击,乐之扬无法脱身,势必陷入绝境。
乐之扬不由心想:“大和尚心口不一,嘴上六亲不认,心里仍有眷恋。”他低头瞅了一眼晋王,回头对冲大师笑道:“大和尚,还有什么话说?”
冲大师沉默一下,叹道:“贫僧无话可说。”乐之扬道:“那么放了郑公公。”
“做梦1明斗怒道,“你先放了殿下。”
“是么?”乐之扬脚尖用力,晋王登时脸皮涨紫,两眼外凸,嘴里不由得哼哼起来。
明斗面露犹豫,看向冲大师,后者若无其事,笑而不语。晋王忍耐不住,锐声叫道:“和尚,你还等什么?”
冲大师笑道:“殿下放心,贫僧敢以性命担保,道灵仙长决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晋王怒道:“你说什么鬼话?”
冲大师瞧着乐之扬,笑道:“我不放郑公公,你待要对晋王如何?”
乐之扬一愣,忽见冲大师五指用力,郑和面露痛苦之色,不由厉声喝道:“贼秃驴,你做什么?”
冲大师笑道:“仙长身手厉害,见识却差了一筹。但凡交换人质,须得地位相当,瓦块换黄金,赔本生意,鄙人万万不做。这太监蝼蚁之辈,死不足惜,晋王殿下却是万金之躯,当今陛下的亲生骨肉,试想一下,他有三长两短,你又如何在朝廷上立足?”
乐之扬只觉血涌双颊,心跳无端加快,他只顾擒贼擒王,却没想过擒下晋王如何处置,犹豫一下,强笑道:“杀人偿命,郑公公死了,你也好得了吗?”
“不然。”冲大师侃侃而谈,“我大可告诉官府,这太监受人指使,想要行刺晋王,其间阴谋揭发,被我一拳击毙。试想官府日理万机,谁又会在乎一个太监的死活?”
乐之扬道:“他是燕王的亲信。”冲大师哦了一声,笑道:“这么说,指使他行刺晋王的人就是燕王了,皇上听到消息,一定十分有趣。”
乐之扬又惊又怒,晋王却是眉开眼笑,连声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乐之扬应声恼怒,脚下用力,晋王胸口窒闷,出声不得。
乐之扬想了想,扬声说道:“和尚,大不了,我亡命天涯,不在这个朝廷厮混。”话一出口,顿觉浑身一轻,心中涌起说不出的快慰。原来,席应真说的不错,乐之扬天性放达,不适合朝堂弄权,虽只短短数月,各种尔虞我诈已让他烦闷透顶,恨不得脚下抹油、一走了之。
晋王变了脸色,瞪着冲大师口唇微张,话没出口,冲大师向他使个眼色,转向乐之扬笑道:“道灵仙长,亡命天涯,你舍得下么?”
乐之扬道:“我有什么舍不下的?”冲大师笑了笑,悠然道:“旦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乐之扬心头一沉,这几句话出自宋玉的《高唐赋》,楚怀王夜宿高唐,梦见巫山神女,两人缠绵之际,神女说出自身来历。楚怀王醒来之后,如失魂魄,告诉宋玉,后者为之写下《高唐赋》,写尽神女绝世风华。朱微虽不是朝云暮雨的巫山神女,可是夜夜入梦,让乐之扬无法安枕,楚王神女,不过露水姻缘,乐之扬对朱微,却是魂牵梦绕、唯死靡它。
冲大师世情练达,乐之扬为情所困,逃不过他的法眼,虽不知他爱慕何人,可也猜得七九不离十。这几句辞赋他人听来突兀,然而每一句都刺中了乐之扬的心病,只要朱微还在宫中,他就割舍不下,无法离开京城半步。
心念及此,乐之扬大为沮丧,脸上流露出挣扎神气,冲大师趁热打铁:“道灵仙长,你跟这太监不同,只要你放了殿下,我保你安然离开,殿下,你说是么?”
晋王连道:“没错,仙长是老神仙的高足,太孙面前的红人,大家好说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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