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探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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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继光的军队向西一路前行，在身后留下一个个人为景点。</p>

这自然是光复汉名，从大宁城起，向北重设泰宁卫、朵颜卫、福余卫，更北方还有木里吉卫，卫所镇将皆由浙军中立功宿将暂领，自周遭蒙古、女真部募丁，合朝廷自内地调派军兵，泰宁、朵颜二卫又称护路军，保护自内地驶来的乌梁海铁路；福余、木里吉二卫也称护河军，保护通航向达里湖的河流。</p>

铁路是将来戚继光要用，河道则是李成梁要用。</p>

李成梁对东北的攻伐，就是以河道为基础，不像戚继光在西线漫无边际的草原上追逐行进，不在行军就在行军的路上；李成梁的部队是静多动少，他的部队达成一个使命，便就地驻扎在临近的部落城寨中，等辎重、征粮草，放出探马斥候沿河道探寻，搜集更多情报，依照周围部落是否接受劝降来确定下一个目标。</p>

一旦目标确认，准备工作达成，即大军兵分两路出河道两岸，河上以战船载步师、火炮、辎重拔营而起，行军速度飞快。</p>

东线西线两支部队连到一起，说起来还是去年的事。</p>

戚继光在达里湖击败土蛮的第二天就见到了李成梁的兵，他们驾驭着小船驶至达里湖河口，弃船被戚家军发现，跟着脚印一路追赶，发现这些穿着辽东边军兵服的士兵正围着达里湖兜圈子，就将他们交到戚继光面前。</p>

一番交谈才知道，他们是李成梁的斥候，他们从靠近苦兀岛的黑龙江入海口一路沿河而行，遇到小河就把大船弃了换小船，再有意外就把小船弃了步行，再自己做个筏子，就这么一路沿河道走过来，十几队人只有他们走到这儿，别人都在哪儿谁也不知道。</p>

他们也不知道这个使命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李成梁给他们的命令是找到河流的源头，无论走哪条河、哪个分叉口，只要走到最后是源头就可以回去了。</p>

也许别人都已经回去了，只有他们沿着河走啊走啊……每一次遇见岔路口时都走错。</p>

戚继光非常同情他们，这帮倒霉的辽东小伙子沿黑龙江一路北上，跟随蜿蜒河道在帝国东北兜转，他们在盛产水濑的呼伦湖与贝尔湖洗过澡，这年月大家不常叫这俩名字，准确的说叫阔滦海子与捕鱼儿海。</p>

呼伦、阔滦都是蒙语‘哈溜’的谐音，水濑的意思；贝尔、捕鱼儿则是蒙语雄水獭的意思，这俩湖盛产这个，因此得名。</p>

明初的时候蓝玉去过捕鱼儿海，在那歼灭了北元小朝廷。</p>

但朝廷对于东北水系的了解，这么多年后已接近一片空白，所以戚继光命人将他们的记录原原本本地誊抄一份，把这些人留在身边，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去归化城，再从那南下入关，回辽东。</p>

在没有道路的土地上，适航河流就是最好的道路，控制河流，就能控制所有土地。</p>

戚继光身后，留下一座座无人空城，那是浙军曾扎营的土地，有些地方修建了地上营房、有些地方则修着地下营房，当明军离开后不久，那些营房被游牧民发现，加以改造并使用。</p>

军队驻营地极讲究环境，尽管当兵是个苦差事，对士兵来说行军途中几乎不能比野狗好到哪儿去，但他们的营地环境都很好。</p>

精明的将军挑选驻营地一定是能大规模采集水源、外部环境安全、地势没有风险的地方，这些地方同样适用于城镇或驻牧。</p>

不过在戚大帅即将抵达集宁时，麾下浙军变得极为小心谨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