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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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达和大毛还是不一样。小达看到了“雷叔”的强大，沉迷于他英勇的身姿，此时一心想要学武，怎么能见到妖便不敢看呢？他可也要当雷叔这样的人！

当大毛走后一柱香，沉浸在看妖怪磨练自己胆子的小达，像是已经适应面前的怪鱼，看着他在鱼妖三丈长的尸体前，已经不再发颤，江寒轻咳一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小达却没有回头，反而开口问江寒道：“小寒，你说我们还能再见到雷叔吗?”

江寒转头，看着不知何时面带期待的小达，沉吟了刹那才说道：“应该可以，雷叔那么厉害…”

话没说完，旁边急切的小达便抢道：“对，一定可以再见到的！等我以后学武有成了一定也要像雷叔那样，走遍千枫国，到时候我一定会边走边打听…一定会再见到雷叔的－”

小达满脸认真的说道。

而这时，江寒也在心中坚定的默念道：“我，一定要学武，而且一定要成为一位强大的武者1

这是江寒这么大年纪以来，第一次这么坚定的想要做成一件事，雷叔也成了江寒在武者道路上的启蒙者。

相对无言，半个多时辰后，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江寒和小达急忙转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远方百十米处，正有一群人在向江岸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后边跟着四个中年男女，最后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搀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旁边跟着大毛和他的父母。

最前边，跑的最快的头发花白的老头，看见江寒和小达转过身来，当即双眼圆睁怒喝到：“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让你往江边来，最终你还是给我往江边来…”

他话没说完却越说越急，加快脚步，三五个呼吸之间便冲到江寒身边。

而江寒看见爷爷加快脚步极速来到自己身边，瞬间手足无措。

只见牛老头不顾江寒身边同样惊慌失措的小达，伸手揪住江寒的耳朵，并且嘴里不停的大声喝骂道：“小王八蛋你…你天天不听老子话，跟你说着江上不太平，你个小王八蛋，你天天往江边跑你…”

他话音刚落，还想说些什么时，三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女人也来到了江边。

也正是几人的到来，让小达的脸色，从看着江寒被教训的幸灾乐祸，变得青黄不定。随即他被四个中年男女围在中间，随即江边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训斥声，和小达的哭声。

这边，牛老头早已松开了江寒的耳朵，拉着江寒走到了一边，一脸关切，上下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他没受伤，才继续紧绷着脸对着江寒冷笑道：“哼，臭小子，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看着牛老头那‘恐怖’的表情，江寒心中也知道，爷爷真的生气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认错道：“爷爷，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哼哼…”

牛老头却是哼哼两声，没理会他，看向正被儿子搀扶着走过来的牛林说道：“这个小王八蛋总是这样，嘴上说的好听，真的出了事情能把人气死！这次无论如何都该收拾他一顿1

而牛林看到江寒惶恐的面色，转头笑着对牛老头说道：“哪个小孩子不是这样的?不都是嫌长辈太唠叨？谁在这个年纪会听长辈的话?”

说完，他转头又看向江寒，教训道：“你也是的，小寒，你爷爷一个人把你养大也不容易，特别是他年纪也大了，最近身体也不好，你也要体谅下你爷爷1

不得不说，当人年纪大了之后，体会到的东西是珍贵的。一时间，牛林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他小时候的叛逆，一时间不由得红了眼眶。

而江寒听牛林说完，也是眼眶发红说道：“爷爷、林爷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不听爷爷的话了…”说完扑向牛老头的怀里。

……半晌，江寒和小达还有大毛都接受了教训，几家人也都有时间看向江边体长三米的鱼妖，他们好奇之余还夹杂这恐惧，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几个孩子没出现危险，还真是命大！

可牛老头却是看着巨大的鱼妖脸色有些阴沉，想来，他是看到鱼妖眼眶中的刀柄。

牛林看着鱼妖，唏嘘道：“想不到此生有朝一日老汉也有机会见到妖怪？…”

旁边牛老头则是说道：“见到妖怪其实并不稀奇，最重要的是那个杀掉妖怪的武者，那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啊！事了拂衣去，何等的潇洒，只是…无缘相见呐1说着满脸遗憾。受到他的影响，旁边的几人也是满脸遗憾。

“雷叔…很好的，也很强大，他还说我适合练武呢1

果然，旁边小达听到大人的话后，当即便开始炫耀到。

他的这番话，成功引起了身旁大人们的注意，小达的父母激动的拉着小达问道：“真的吗儿子，那位大人真的是这样说的?”小达也不回话，只是满脸的骄傲神色好像是在说:当然是这样！

因为这个世界使然，掌握着强大武力的人才有机会保全自己，乃至家人。

可是，练武真是太难了，所以这样的人在小小的牛角镇也是稀少无比，就算是仅有的那些武者，也无法和这个斩杀了鱼妖的武者相提并论。因此，当他们知道这位斩杀了鱼妖的强者说小达适合练武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激动是难以掩饰的！

但是小达却是忽然又想起了‘雷叔’离开之前说的话，赶忙说道：“雷叔说了，这头妖怪就留给我们了，说我们练武一定会有大的花费，给我们三个练武留下换点钱1

他话刚说完，身旁的几个大人齐齐震惊。过了片刻，终究是男人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只听大毛的父亲，也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惊疑不定的问道：“这…这得值多少钱哪?”

“少说一头妖也得个大几千两，这头妖身躯这么庞大说不定还会更贵1

“天哪！这么多?”人群中众人惊呼。

须知，在这个偏僻的小镇上，一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半年的吃穿用度，蓦然听到牛老头说鱼妖最少价值大几千两银子，围观的众人一个个的都惊呼出声，神色呆滞，心里盘算着，三家分大几千两，每家都能分到数千两，放在之前谁敢想数千两的银子自己家能拥有?一时间，对他们几家的运气不由嫉妒起来。

牛老头并没有和众人一样陷入呆滞，而是踱步到鱼妖面前，看着鱼妖眼眶里那黑色的刀柄，情不自禁地把完好的右手放到刀柄上，抚摸着熟悉的刀柄，右手猛地用力，紧握刀柄，好似又回到了当年。

他在战场上肆意纵横的岁月，满脸的缅怀，让恢复过来的江寒看到，与往常不一样的爷爷，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个和蔼的邻家老头，而是像一个历经百战的战兵，脸上的伤口更添一丝悍勇！

‘噌’～

牛老头从鱼妖眼眶里抽出了黑色刀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呆滞中的众人。众人看见牛老头的气势都在惊讶，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为何会散发出这样的气势?

是了，听镇上的老人说起过，牛老头在外闯荡几十年，谁能知道他有没有不一样的经历?

而牛老头并没有在乎众人的惊异，自顾自的拿着腐蚀严重的黑色长刀，贴近自己的眼前，低声呢喃：“好久不见呐，老伙计…”

众人看着气势惊人的牛老头，也没人敢打扰。

“各位，这把刀是我的挚友，老头子厚着脸皮向各位讨要了1牛老头抬头看着众人，缓声说道。

而这时，众人也是想到，之前镇上就有人说，牛老头的左臂正是遇上了妖怪，才失去的。这时候也正是对照上了！鱼妖正是妖怪，而且牛老头说断刀是他的挚友，不也是一个证据吗？

只见，小达的父亲躲避着牛老头犀利的目光，支吾的说道：“没…没问题，既然这把…刀，是成伯的，那成伯收回去，也是理所当然得了1说完尴尬的笑了几声，只是人群中并没有人嘲笑。虽然，牛老头断了左臂，可是能在鱼妖口中活下来，也是说明了他不简单！

看到众人的反应，牛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老头子，就在这谢过各位了1说着向众人的方向弯了弯腰。

“应该的，应该的1众人练声附和道。

而这时候，小达的父亲看向牛老头问道：“成伯，您看咱们接下来…这鱼妖的尸体…怎么处理呢?”

牛老头看着众人都是一脸期盼，沉吟了片刻说道：“各位能在这江岸边相聚，都是一种情分…关于这鱼妖尸体当然是见者有份1

听到牛老头的话，小达的父亲满脸不甘，毕竟自家的东西，分给外人他能愿意吗？不过，因为忌惮牛老头的气势，终究还是没说其他。

“不妥1

低沉的声音从牛林那边传来，小达的父亲一听，满脸悲愤的看向牛林。都成了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妥的？难道非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给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