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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年西江里爱涨水,林锦南和郭卫东他们都多次见过平日里一两米、两三米深的江水涨洪水的时候都漫过高高的江岸了,江水浑浊汹涌,水中树枝、农具、木板、烂船、大圆木横冲直撞。只要远远地见到洪水中有黄桶、拌桶或者大圆木,陈万福立即跳入翻滚汹涌的洪水中,飞快地游向那些东西,推或者硬是拉到江岸边让人帮着弄上岸来,所以5队的农具比村里哪个队里的都多,大部分都是他从洪水中捞起来的,他家里的那套简易家具,还是经队委会讨论,从他捞上来的好几根圆木中分了一根给他,叫陈木匠父子给他打的呢。
1975年10月9日早上6点过,生产队负责放牛的马建成牵着牛刚到路家湾河坝中,突见陈大胆队长趴在一个一米大小的水坑中一动不动,叫不应、唤不醒,牛都顾不得了,慌慌张张跑回生产队叫人,公社派出所的毛公安他们也被紧急通知了过来,可陈大胆早以死去多时了。
这就有些问题了,半夜三更他到江湾里来干啥?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一时间,众说纷纭:吓死的?醉死的?淹死的?谁信?你们信?反正有人不信!
因为穷,因为思想的禁锢,有些事现在的人觉得很荒诞,而在那时就真切的在路家湾发生着。江锋他们院子旁有一家姓唐的,唐爷爷和刘奶奶生养了5个女儿,最后快四十岁了终于生了个幺儿,怎么宝贝、怎么惯实你们想都想得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到六岁多七岁了还天天含着他妈妈干瘪的乳头要奶吃,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开着玩笑给他起了一个绰号“老幺儿”。
也不知是他出生的时机不对还是那儿年生缺吃少穿,天生就营养不良,到十八、九岁了还又瘦又矮,从小邻居们就爱逗他、拿他取乐,给他两颗花生、一节甘蔗,他就张嘴叫这个叔叔、那个爸爸,给他一颗硬糖他叫你爷爷都可以。看着他端着一碗红苕稀饭正在吃,你给他说碗底有虫,他立马将碗翻过来看碗底是不是有虫,结果把大半碗稀饭倒得干干净净!拿现在的话来说他这个老几天生就有点“二”!
眼看二十五、六了,十里八乡没个姑娘肯嫁给他,父母、几个姐姐着急啊!那些媒婆们早知他这副德行,谁也不愿意给他做媒。整个村里就他和三队的高二逑成了大龄青年,可人家高二逑时来运转当了公社农机站的拖拉机手,耕地打田拉氨水,到了任何大队、生产队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行情一下看涨,竟把村里大美女尤再华抱回了家,你说唐幺爸着不着急?别看他天生就二,对男女之事还多上心的,东家嫁女、西家结婆娘,他都跑得飞快。
72年5月生产队彭老大结婆娘,不晓得这个唐幺爸啥时候钻到了他们新房的床底下,人家两个新婚夫妻正在初次行使“正式权力”的时候,他鼻子痒得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床底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硬把彭老大从“关键时刻”活生生拉下了马,后来四处求医问药治了好几年的yw病方才恢复正常。想生气呢,这个唐幺爸本就二,何况当时农村本有那样的风俗:结婚三天无大小嘛!
父母看着有些傻的儿子一天天奔三了,心里那个急啊简直没法说,求爹爹告奶奶终于说动了五婶娘这个老媒婆,非要给他们那个傻儿子说上一个媳妇。这五婶娘被缠得实在没办法,就回了一趟娘家洪山县,倒还真给唐幺爸物色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回来一说大家都高兴。
73年中秋节刚过完,唐爷爷、刘奶奶紧密锣鼓地开始张罗着让儿子跟着五婶娘去洪山县相亲,可近百里的路程,其中还有二、三十里山路,身体瘦弱的宝贝儿子咋个去嘛?左想右想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19岁的侄儿唐万成用鸡公车推着他堂哥去万山相亲。
这唐万成还不到20岁,长得牛高马大一身的蛮力,经不住叔、婶的哀求,为了老光棍堂哥的终身幸福也就答应了,推着鸡公车,带着1斤白糖、两斤肉、两把挂面和五婶娘、唐幺爸早上鸡叫头遍就摸黑出门了。
一路上自不消说,三个人紧赶慢赶,晚上快九点终于到了洪山县那姑娘家,女方朱玉群当然不便出面接待他们,山旮旮头规矩还是要要三,就由父母、哥嫂准备了简单的一桌粗茶淡饭招呼他们,她则按事先商定的方案躲在柴房窗口边偷偷观察自己未来的夫婿。昏暗的煤油灯下她只盯住了狼吞虎咽、高高大大的唐万成,正眼都没瞧过那瘦小得像个小老头似的唐幺爸,还以为这个人是跟着来相亲的长辈,所以当五婶娘及母亲等几人安顿好客人后过来问她看清楚没得?有啥意见时,她一个劲地说看清了、看清了,没得意见。
第二天五婶娘又叫唐幺爸躲在屋里从窗子上看了在院坝里忙着收玉米的朱玉群,还让唐万成帮着给堂哥参谋参谋。
唐幺爸当然说要得,看着虽然嘴巴有点歪,不仔细看的话倒也看不出来。但这姑娘屁股大,他妈给他交代过,选媳妇屁股大会生养儿子!唐万成不懂人事,何况又不是他选媳妇,就红着脸说哥说行就行,本也没他什么事嘛!
话说这朱玉群(当地人戏称她“猪一群”)也有点“二”,要不咋二十三、四了还没嫁出去?人倒也勤快,只是嘴巴生下来就有点歪,额头大而光、屁股大而翘,被人称为“前凸后翘”,加上脑壳有点木,十七、八岁了还追着大婶、大娘们问人是咋个来的?女的咋会生娃娃?说她傻呢她啥都晓得往屋里搬,说她能干呢她连搓麻纺线都不会,更别说针线活、织毛衣之类的了。这不,人都没搞清楚,她就欢喜着等着出嫁了,与唐幺爸倒还真是天生一对哈!
第二天唐幺爸他们一行回到家后开始高高兴兴做结亲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这家借点酒票、糖票,那家借点布票、油票,整一间房子打扫收拾一下,找点石灰用水一泡把墙壁粉刷一下,缝两件衣服、装一床被子就行,只等约好的10月16号新媳妇上门了。
15号一大早朱玉群就在大哥大嫂的陪同下到了阳华一个亲戚家,将就住了一晚上,想到不太远了,第二天快十点才出发,没想到三人走岔了道,问了好些人才在中午一点过到了路家湾。
在路家湾“二”得小有名气的唐幺爸结婆娘看热闹的当然多,林锦南和郭卫东他们都还小,但也跑进跑出看热闹,还稀罕地得到一颗硬糖吃。那时候也兴赶礼,人之常情嘛,一般就1元、2元,赶5元的话简直是大礼了,好些邻居赶1尺布也就2角5,赶一把挂面就2角钱,甚至还有抱着一捆柴火过来对着主人家笑一笑也算赶了礼的。
虽然大家都穷,但邻里之间的感情你不得不顾三。
不说那场根本算不上婚礼的婚礼了。只说朱玉群用背篼背了二十斤玉米、一床她母亲和大嫂用旧棉絮整整拆翻了一天给她弹的新被子,这就是她们家能够给她这个老姑娘的全部陪嫁,在哥嫂的陪送下嫁到了西都这个省城近郊的路家湾唐家。不说美丑,大姑娘出嫁总是新媳妇嘛,进了新房不能出来乱跑,得等到新郎在外招呼应酬完亲朋好友晚上入洞房,第二天早上新媳妇才能一早去给婆婆请安。
进新房前,她偷眼瞄了瞄在院坝里忙绿的唐万成,而唐万成根本就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忙着挑水劈柴搬桌子。她却忽视了一个细节:那天到她们家的唐幺爸今天穿了一套蓝卡叽布的新衣,而抱柴、抬桌子的唐万成依然是一身补丁加补丁的破衫褂,哪个是新郎完全可以一目了然嘛。
好,晚上凑热闹的邻居们都走了之后,新郎该入洞房了。
唐幺爸这方面可不傻,平时看到的、听到的,加上母亲、姐姐们给他交代的,他早就急不可耐了。而朱玉群的嫂子在来的路上也给她交代了一些第一晚她应该注意的事,她有点焦躁不安,想到那个强壮的男子就要进来和她一起睡,她有点害羞,又有点小兴奋。只是昨天,今天连续走了100多里路,她实在有点乏,干脆就脱了外衣只穿了肚兜和花短裤上新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打着呵欠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在拉扯她的衣服,想起嫂子教她的一定要装着害羞的样子,她不敢睁眼,装着很害羞的样子半推半就就与她心目中想了无数遍的男人成就了好事。
待唐幺爸第二次翻身上马又与她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发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不是那个强壮的小伙子,而是那个看着实在有点猥琐的小老头般的男子。不过,木已成舟,她初经人事,唐幺爸这方面能力不错,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快乐,加上一张蜜蜜甜的嘴,终于打消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积极配合他尽享鱼水之欢。
这是一段时代背景下的奇怪姻缘。实在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好好结了婚就算了嘛,两位奇葩人物就不按套路出牌,没隔几天就传出了二人的新房奇闻,而且言之凿凿均是二人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朱一群,晚上唐幺爸没有收拾你嘛?”
“咹?咋个算收拾呢?”
“就是他脱没脱你的衣服裤子爬到你身上?”
“你们说的那个嗦!哪是他脱的嘛,我自己脱的。好笑人哦!人家还没准备好,他估到就爬上来了……”
哎!好一个“二”婆娘!
陈万福这个生产队长也把唐幺爸烧了一盘:
“老幺儿,你们猪一群的nn大不大?”
“陈大胆,你娃想干啥子?别打我们玉群的主意哈1
“哪个打她的主意哦!nn那么校”
“你晓得锤子!起码有小土碗那么大,可舒服了。”
“是不是哦?我看就只有橘子那么大,太小了、简直太小了,有啥子摸头嘛?”
“我好久说过假话嘛!不信?不信哪天我让你亲手摸一摸1
“是不是哦?你娃只晓得逗起我耍嗦?”
“老子说话算话!那个龟儿子不干1
看看,一个比一个“二”,真他妈一对活宝!
再回到陈万福身上,他胆子是大,但也要分人。他可以不怕大队长、大队书记,甚至还敢顶撞几句公社副主任张志强,可他也有怕的人,就算在本生产队,像西都科分院的林世谦、刘明富,在中学当体育老师的林大全这些人。更让他虚火的还有三个外来倒插门的军人,一个是老红军、老八路黎江海,海哥有时候实在看不惯他二不挂五的做派,可以随时随地指着他的鼻子把他骂得狂眉狂眼。而林家英的老公刘百川这个军区被服厂的生产科长也从不买他的账,曾在一次生产队分麦子的时候,陈万福玩大小撮箕作弊,刘百川提着一根扁担把他撵得鸡飞狗跳。还有一个军人他更惹不起,村妇女主任蔡文秀的老公、江锋的爸爸江徳忠,人家是省军区的大干部,光听那大嗓门,陈万福就得躲着他走。
当然,公社屠宰场的辜云光、供销社的主任郭大志,他也一向是笑脸相迎,他同样惹不起。
别说以上那些有文化、有些本事的大人,连郭卫东、林锦西这几个小孩子都不怕他这个生产队长。
有一次,卫东、锦西和徐小青,这徐小青就是徐麻子和贾素芬的大儿子,他们三个六、七岁的孩子各自在江边上割猪草,卫东和锦西割得多,徐小青割得少只有半背篼。但他也不笨,悄悄抱了两块石头埋在背篼中的青草里,结果被卫东和锦西发现了。当时没说,三个孩子背着猪草去生产队养猪房过称,郭卫东47斤,林锦西42斤,徐小青61斤,生产队记分员林开元分别开了1.4分、1.3分、2分的工分单给他们叫他们回家交给父母。
卫东和锦西不干了,给记工分的林幺爸又说不清楚,就拦住背着手从养猪房经过的队长陈万福,向他告了徐小青在猪草里藏石头作假的事,他们哪想到了陈万福是徐小青“二爹”的身份,结果陈队长不骂徐小青,反把他俩臭骂一顿,还扬言要没收他俩手中的工分单。
这下林锦西和郭卫东气惨了,二人气冲冲跑到江边上商量收拾徐小青、报复陈大胆。
结果,傍晚徐小青在与他们几个玩扇烟盒纸的过程中,郭卫东和林锦西硬说他作弊,几句争执还没完,马上拳脚相加,两个打一个,打得徐小青鼻青脸肿的回家了。
一看儿子挨打,贾素芬不干了,虽说麻子丈夫不在家,可她有更大的“靠山”嘛!心知肚明的陈万福当然知道是中午养猪房收猪草这两小子起的报复心,就拿出队长的派头来到锦南他们大院把两个小子分别向两家大人给告了,末了还作了警告式的“最高指示”。
郭大志和林世谦当然不怕陈大胆,但听说自己两个本就要大一些的孩子把人家徐小青打得那么惨,还两个打一个,这总是不对的三!于是,出于教育孩子的目的,当晚郭卫东和林锦西回到家后,分别吃了一顿“竹片熬肉”,屁股疼了好几天。这郭卫东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和林锦西挨打后心中要报复陈大胆的念头更浓烈了。
第二个星期天,机会来了。郭卫东眼见陈万福一大早就牵着牛到江湾里去,叫上林锦西脚跟脚也悄悄往江边走,两个小孩躲在水泵房后面看见陈万福捡起一块石头将尖尖的木桩砸进砂石地里,那长长的牛绳一头就拴在木桩上,然后起身拍拍手走了。
看着陈万福上了江岸过了皂角树渐渐走远,两个小孩嘿嘿一笑飞跳着奔到木桩前去解那长长的牛绳,可陈万福也怕牛跑,打的结当然又牢靠又结实了,两人怎么解也解不开。卫东也聪明,见江边有一段干树枝,跑过去拖过来把牛绳在手臂粗的木棒上缠了几圈,利用杠杆原理硬是一点一点把陈万福狠劲砸入砂石地中的木桩给抬了起来,然后捡起石头打那鼓着一对大眼睛瞪着他俩的壮牛,那牛撒开四蹄沿着江边跑了,精明的卫东没忘把那段树枝拖到江边扔进了江水中。
他俩的报复行动没被大人们发现,却被同生产队的“妖精”张红英发现了。
当天傍晚,陈万福去江湾里牵牛,哪里还有牛的踪影!这可是生产队里最壮实、最好用的得力耕牛啊,几百亩田主要靠它呢!
在那个年代,颇有些政治觉悟的陈万福首先想到的是不是jjdr搞破坏?slfz些都被基干民兵们管制起来的,这方面他也不敢确定,但那么大一头牛不见了这是事实。他着急地召集好多社员分头到处去找,又赶紧叫马文书通知了大队书记,还准备去派出所报告宋公安和毛所长。
一夜无果,派出的几十个社员回来都说没找到牛,气得陈万福捶胸顿足,直到半夜三更才到贾素芬身上找到点安慰。
这事儿的动静搞得有点大,公社武装专干为此还把好些“四类分子”挨个审问了一遍。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公社接到报告,说路家湾下游石壁大队捡到一头耕牛,一说特征,正是陈万福这边跑丢的那头。
至此,这事儿原本该画上一个句号了,没想到他妈的张红英“妖精”这张快嘴,竟把郭卫东、林锦西怎么放跑牛的事给说了出来,还说得活灵活现,很快就传到陈万福的耳朵里,这还得了,当晚陈万福气势汹汹就找上门来了,发了一顿脾气,可他又不能把两个几岁的孩子怎么样,就只好在两家大人身上出气,一家扣8分工分,气得锦南母亲和郭卫东母亲与陈万福大吵一架,站在大院门口的黎江海也指着陈万福骂了一通。
黎爷爷本就喜欢锦西、锦南、卫东他们这帮小孩,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哈哈一笑:两小子有脾气!但你们得动脑筋三,那牛是公家的又不是陈大胆私人的!哪怕你们去堵他家的阴沟、堵他陈大胆的烟囱都行,为啥放跑生产队的牛嘛,真正搞丢了还不得让你们家里赔一大笔钱!
黎爷爷本是一句戏言,可郭卫东听进去了。当晚就在江边上扯了一大抱青草,爬上陈万福家后墙,一股脑儿全塞进了陈大胆家那高高的烟囱,害得第二天一早陈万福的家里浓烟滚滚像着了火一样,气得陈万福叉着腰流着鼻涕站在路口破口大骂,骂完后跑到徐麻子家去吃早饭去了。
这一点你娃郭卫东和林锦西就没想到,人家陈大胆早就和徐麻子在一个锅里搅食惯了的!
记不清哪一年了,当时林锦南他们也就七、八岁吧,路家湾又出了一件大事。
那天,江湾里人山人海,到处红旗飞扬、彩旗飘飘。江湾大坝子中间搭了一个大台子,后面竖起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庆祝伟大领袖畅游长江x周年·暨西都军民渡江大会”。
当时西江河中的水还是有点深,应该在3~4米深吧,一个接一个的领导在台上大话筒前发言,说的啥子其实好多人都没听清楚,换衣服的、作下水前准备运动的,反正有点乱。
等台上的人讲完话,三个当兵的就站在台子边上,举着信号枪对着天上就开了三枪,三颗信号弹升上高高的天空,只见16个当兵的背着枪护卫着一个长长的木筏最先下水,木筏中间是大大的领袖半身像,木筏边上还绑了好多小红旗,接着又是120人的解放军战士方队,后面是120人的公安方队,接下来是100多人的男民兵方队和100多人的女民兵方队,最后是200多人的群众方队,共8个方队依次下水向对岸踩着“假水”缓缓游过去,边游还边高呼口号,在西江河对岸略事休息后又在这边的指令下整队按顺序游了回来。
两岸还少见的架起了好几台摄像机,一些拿着照相机的人跑前跑后拍着照,十多个高音喇叭里放着高亢的歌曲,水中的方队不断高呼口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1“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1“伟大领袖万岁、万岁、万万岁1让人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下到江里去游个来回。
渡江段的上游、下游分别牵了一根作了标记的粗绳子,竟然还有两艘汽划子在江面上开来开去,这也算让人开了眼界,真算得上是路家湾的一个盛会、一件大事了。
儿时记忆中路家湾的故事还很多,卫东、锦南、江锋他们在一天天长大,时代的脚步也在稳步向前。1979年以后,有一种说法是英明的新一代领袖“拨乱反正”,让中国迎来了发展的春天。
政治老百姓不懂,但身边的悄然变化却逃不过老百姓雪亮的双眼。
渐渐地,开始实行分田到户,农民的积极性高了,家里不缺吃了,锦南他们四兄弟在一个星期天还和父亲一起新修了一个大大的自家的粮仓呢!没玩成,但有希望、有盼头,一家人都高兴。
慢慢地,卫东、锦南、江锋等人的衣兜里都有了1元、2元甚至5元的票子,买点自己喜欢的书、在学校订些自己喜欢的报纸、买点小零食、看两场电影那可随意多了,这在前些年可是不敢奢望的。
林锦南就清楚的记得,在1976年之前,他自己衣服包里的零花钱可从没超过3角,有一年学校清明节组织同学们去西都文化公园给烈士扫墓,他和弟弟锦北二人报了名,好说好歹母亲给他俩准备了一些吃的,第二天总共就给了他们两兄弟5角钱,逛了一天公园,晚上还剩了1毛7回家乖乖交给了母亲。
时代印记铭刻很深,成长的快乐依然继续!
林锦南和江锋都长高了、壮了,而刘万平、郭卫东他们该面对一年一度的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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