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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简直哭笑不得。
他早就发现了,谢珞珞这个丫头,别看长得水嫩水嫩,一戳软软的。
可脾气很倔呐!
加上她还很聪明。
余泽也不可能搬家,福利院来拉一次,她跑回来一次。余泽问谢珞珞他家到底有什么魅力?谢珞珞抓着裙摆,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块用玻璃纸包裹着的甜糖。
“哥哥,给你吃。”
玻璃纸皱皱巴巴,小姑娘新换的衣服也皱皱巴巴。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啊,映衬着对面的夕阳是那么的美。
余泽叹了口气。
蹲下身,把谢珞珞抱了起来。
就这样,谢珞珞的两头跑生活,在最炎热的酷暑,拉开了帷幕。
余泽也不再着急地赶谢珞珞了,伺候好吃伺候好喝。白天他打电话给福利院,让来领人,傍晚谢珞珞就偷偷从福利院里跑了出来,蹲在余泽家的门口等余泽收工。
福利院为此也感到很苦恼。
毕竟临城水哥,他们惹不起。
但余泽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了点儿钱,让福利院的人好生看着点儿谢珞珞,跑出来的时候跟在后面,路上危险。
隋胖不明白水哥为什么不把小丫头直接给收养了。
余泽点燃一支烟,抽的极为缓慢。
“我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
“无血缘关系单身收养,得差四十岁。”
“我上哪儿去再长出来那么四十岁?”
隋空“……”
混了那么久。
他们都忘了。
余泽今年也不过二十一岁。
谢珞珞是个很娇气的小姑娘,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余泽就给她去买那种很贵的小孩营养辅食,一花就是一大笔钱。
他依旧一大把一大把吃着胃药,从二楼收拾出来一张干净的小床。
晚上两个人就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
余泽习惯了睡在椅子上。
临城沿海,大夏天又潮湿又热。上下本来有两盏风扇的,余泽见谢珞珞每次都喊热,他便把两个风扇都给挪到了二楼。
夜晚星空照明,就听见破旧的风扇吱吱啦啦,唱着刺耳却又安眠的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到了八月底。
那天晚上,余泽收工很早,他给谢珞珞买了两个很漂亮的头花。小姑娘出身于富贵人家,这些东西早先肯定是瞧不上的。
但是谢珞珞却十分开心,粗糙廉价的绒布,绑出来的头花也让她小脸洋溢出甜甜的笑。
“珞珞,明天就去给福利院的小朋友们看看。”余泽绑着谢珞珞的小骗子,女孩儿头发软软的,摸在手里比丝带还要顺滑。
谢珞珞蹲在凳子上,啃着西瓜,点头嗯嗯嗯。
第二天一早,余泽早早地就去了沿海湾。
今天有个大活要揽。
临走前她特地让成安过来看着谢珞珞,等到福利院的老师来接她,目送她安全上车再离开。成安办事儿一直很靠谱,之前盯着谢珞珞跑余水丧葬安全问题,成安功不可没。
余泽相信成安,所以也没多想。
然而就是看着平静的时候,就是要出事了。
赶海湾庆新村的村支书死了,家里要大办。余泽以前跟村支书的儿子有过交情,儿子上大学,特地从北京赶回来,给父亲办丧。
村支书是病死的,得了食道癌。没出半年便死了。余泽过去的时候,那家人已经给先生收拾好。他家就一个儿子,那个时候都在响应计划生育,农村也只能生一个。村支书的媳妇儿坐在旁边,哭肿了脸。年轻的大学生儿子扶着妈妈,也是写满了悲痛。
“水哥,那我爸,就拜托了。”大学生说道。
余泽叉着腰,站在遗体旁边。他对村支书有些印象,过去那么精壮高大的一个男人,一眨眼就瘦成一团杆,蜷缩在黄色的布料下。
“会给你父亲送的体体面面的。”余泽拍了拍曾经的同窗。
胖子几个人抬着架子就赶了过来,还有装尸体的黑袋子。老爷子的身体有些了,夏天的炎热撺掇,尸体冒着淡淡的腐臭。
最后的叩头结束,老爷子就要上路了。余泽亲自抬身体,老爷子的肩膀软趴趴,还有些脓水往外流。
余泽把村支书放入了裹尸袋,拉上拉链。
身后的村支书夫人忽然号啕大哭起来,喊着“才四十八就走了啊怎么就走了啊”,周围一遭顿时也开始抹眼泪。那大学生噗通跪倒在水泥地上,砰砰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余泽停顿了一下,村支书家里的墙头被推到,铺出来一条土路。用来给老爷子上路。
那大学生趴在地上,悔恨地哭着。
最终余泽还是将村支书的尸首给抬上了面包车。
后备箱门一关。
远方的尘土瞬间变成了黄噗噗的一片,他们家都太悲痛了,都不愿意去火化场。余泽看在那大学生过去是他的同班同学,答应了帮他把骨灰盒给再送回来。
落叶归根,有人要的家,终究不会让亲人孤零零葬在那冰凉的公墓地。
就是在火葬场的时候,余泽突然接到了成安的电话。
成安的嗓音比夏末的知了叫的都还急,
“水哥——”
“珞珞!珞珞!”
“珞珞被焦鹏给掳走了!!!”
“……”
焦鹏那小子不学好。
但余泽相信他还没坏到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可成安也不会撒谎!眼看着福利院的老师也接二连三打过来电话,余泽瞬间就急了。火葬场安静肃穆,余泽只能去外面接电话,外面的天晴朗无比,这里的人却一个个都很难过。
余泽把车钥匙丢给了胖子。
隋空“哎!哥哥哥——你要干嘛去——”
余泽撂了一辆自行车。
这边火葬场,工作人员跟余泽都熟。
“你去给赵书记家送骨灰盒。”
余泽眯着眼,额头眯起三条缝。
“珞珞丢了!”
“……”
胖子“啊???”
余泽一路骑到了余水丧葬,院子里堆满了看热闹的人,福利院的老师满脸一筹莫展,见到余泽来了,就跟见到了救命星。
“珞珞呢!”余泽一只脚撑着地,自行车车蹬子吱溜吱溜转。
地上还有一只珞珞早上穿着的小皮鞋。
老师捂着胸口,往对面锦水河一指。
“成先生正带着人追了过去——”
余泽脚一甩,骑着车子直接飞去。
锦水河每年都有淹死的人。
余泽能想到的,是焦鹏挟持了珞珞,想要他要钱。
焦鹏才十五岁,十五岁的少年还能坏到哪儿去?
然而余泽还是高估了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的作死下限。
等到了锦水河,余泽看到岸边围了一圈人,成安站在最前面,急得火烧火燎。
镇子上派出所的片儿警都出动了,福利院的院长也站在旁边,苦口婆心劝着大喊。
“小伙子,别想不开啊……”
谢珞珞被焦鹏用胳膊肘掐着脖子,两个人站在河岸边。
焦鹏光着膀子,下半身也只穿了一条四角裤。他掐着谢珞珞的肩膀,怎么看那姿势都不是单纯的绑架人。
谢珞珞的小裙子也不见了。
她才五岁!!!
余泽瞬间火冒三丈!是个成年人都能看得出焦鹏想要干什么!他胆儿肥了啊!
烧钱逃学上网吧沿街喝酒就算了,他当哥的欠他的,他给钱!
妈/逼居然连个孩子都要下手!
这一带的片儿警也都认识余泽。余泽一过来,成安喊了声“水哥”,大伙儿就纷纷给余泽让出一条道。
猥亵幼童未遂,但在余泽这个做哥哥的眼里,估计这焦鹏差不多该死了。
焦鹏明显是喝多了,一副醉醺醺态度,见到了余泽,胡口狂言。
“哥……给钱!给钱……”
“不给钱,我就、我就……”
“插死这丫头……”
周围的警察们镇上的百姓们,纷纷都倒抽了口凉气。
余泽冰冷地眯了眯眼。
谢珞珞此时已经哭花了脸,也吓得完全不知所措,连挣扎都没了。
见到余泽那一刻,原本恐惧的目光中似乎划过一道光,但很快就被淹了下去。她试图动一动,但是胳膊和腿儿上被拧出来的一青一紫的伤,让她失去了行动能力。
余泽这些年来,真的已经很收着了。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过去造的那些孽都在一点一点去还清。他已经很少有这么动怒的时候了,就连当年监狱里看管他的狱警,逢年过节走动,都觉得他脾性温和了许多。
他甚至连个纹身都没有,干这一行,有几个不去纹个身?就连隋空那么胖的肉坨,都在看不到锁骨的胸口纹了只老鹰。只有余泽,临城混道上不混道上的人,都怕他。
可他身上干干净净,连个字母都没有。
一如很多年前,那个站在高中军训发言台上,令全校同学仰望的意气风发天之骄子。
然而他终究也不是当年那个闪闪发光的余泽了。
余泽让成安给他找把铁锹过来。
成安瞬间毛骨悚然了。
水哥那眼神,已经不是用“狠”这个字来形容。
但成安还是跑去找了,对面就有一家平房,一般的平房院子外面都会放着几把铁锹或者锄头之类的。
一根粗长的木头棍,下面绑着铁具。
“水哥……”
余泽接了过来,在手中掂量掂量。
手腕下压,明晃晃的大太阳下,能够看到青筋在上面蜿蜒。
在场的所有人,在那一刻——都瞪圆了双眼。
余泽直接走了过去,走到了岸边。
焦鹏还在要钱。
“哥,给钱,给钱……”
那铁锹一下子,“砰——!”
直愣愣砸在了焦鹏的脊梁背上!!!
余泽出手相当狠,半分血缘情分都没保留。
焦鹏当场就趴下了地上。
然而很奇怪的是,他手中的珞珞,却没被伤到丝毫。
谢珞珞直接吓傻了,几乎是瑟瑟发抖。因为她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能有如此凶残的一面,宛若厉鬼!
下一秒,她便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余泽脱了外面的衬衫,蹲下身系在谢珞珞的腰前,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又重新抱起来珞珞,小姑娘坐在他臂弯间。
男人居高临下看了趴在地上真的被打断脊梁骨的少年。
“……”
焦鹏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哭都哭不出来,趴着趴着便蜷缩了起来。嚎啕大叫,头没办法抬起,往上翻着白眼撕了嗓子地喊道,
“余泽——”
“我他妈跟你拼了——”
余泽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身后依旧是焦鹏的咒骂声,一口一个“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余泽充耳不闻,走到人群那会儿,周围人自动给他让出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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