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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津忙肃然回道:“确有这样的战法,不过即便在戎狄之中,能够做到的也只有极少数。”
“令弟也是个奇才了。”郭令颐捋须叹道:“他可说有几分把握可训的成?”
云津道:“那日我也这样问,他说已经选了一些天资较好的戎胡骑兵在训练了,说大约是可行的。”
众人还似有不信,只将目光投到云津脸上,唯有姜恪缓缓道:“顾参军所言非虚,那日我到和戎都尉营中去看了,果真正在训练此法。”
众人便不得不信,尽皆慷慨赞叹起来。
韩高靖便借此机,结束了将领任命之争:“既然郎中令推荐,想必是多所考察过的。邵恒既有将才,去磨练磨练也是好的。这次就命他做个先锋吧。”
马汉阳正要说什么,忽外面走进一名亲卫来,趋行直行,径到韩高靖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韩高靖听了,顿时面色凝重。
众人正纳闷,就听韩高靖道:“晋王薨了,世子灏已承袭晋王位。”
堂上几人十分震惊,就连一直心不在焉的云津也如梦初醒。她暗暗细看堂上众人,只见郭令颐与姜恪等俱变了脸色,唯有韩高靖与令狐嘉树对望一眼,却十分从容。
那名亲卫便退至堂下,将“乙亥之变”的大体过程向众人略作陈说。几人又论了半天,个个义愤填膺,愤怒于晋王父子胁迫君主,凌虐天子至于厮。亦皆感奋,振奋于晋王已死,去了心头大敌。然亦惋惜,叹恨为何杨灏未能一同觐见,到底叫他翻得身来。又有忧患,担心这新任晋王杨灏,论手段比之乃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实在难以对付。
不管如何,吊唁之辞还是要写的,使者还是要派的。于是几人又匆匆议定该有的礼仪,这才散去。
堂上便只剩下韩江、令狐嘉树和云津仍在。
韩高靖望着空荡荡的集议堂,目光沉沉,仿佛越过万水千山,直达远方,许久他收回目光,道:“到底还是让杨灏躲过一劫。”
云津和韩江听了,均自诧异,而令狐嘉树却是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会意。云津心中一惊,难道,这惊天动地的宫廷政变,韩高靖和令狐嘉树早就知道了?甚至他们从中有所与谋?
云津正自看着韩高靖二人,心中千百思量着,忽然对面韩江笑道:“此等波谲云诡之事,已成定局,非我等再能干预的。倒是眼下有一事,想请顾参军帮个忙。”
云津暂忘了心中计量,忙道:“五公子请讲。”
“今日乃是我家阿荆的四岁生辰,想趁机给他请个开蒙的夫子。想来想去,觉得顾参军再合适不过,不如到寒舍去,让他行个拜师礼,不知顾参军意下如何?”
云津听了,面上便溢出欢愉之色:“蒙五公子不弃,实乃荣幸之至,岂敢有辞?”
韩江便站起身来,欲向韩高靖辞去。却见韩高靖笑道:“今日是阿荆生辰,你不请我这做阿伯的去随喜随喜?”
韩江听了,便道:“正要相请兄长前去略饮杯薄酒呢。”
韩高靖便道:“好,我有些事情略作处理,随后就去。”
令狐嘉树此刻才一拍额头:“今日内人还提醒我早些回去,说是小郎子阿荆的生辰,她一早备好了贺仪。五公子先请回府,略等等,仆去接了内人同去。”
见了令狐嘉树一口一个“内人”的,云津忽然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想起他从前在延庆坊,他仿若主人翁似的一迭声叫着“素容”这,“素容”那的情形。那真是“白首不相离”的一双人。可是他此时,却一副好夫君的样子人前称呼着若臻。从前枕边亲厚、心间眷眷的人,却不知流落何处。
云津并不是觉得他不该如此,且不说若论若臻的品行,本该得到令狐嘉树的厚待,就是令狐嘉树看在韩高靖的份上也自会与若臻一生爱重相守。再者,就论云津与两个女子之间的交谊而言,两个女子都是烹饪高手,虽然所做的食物迥然不同,但都是云津所深羡的,她谁的饭也没少吃。她也总不该厚此薄彼才是,可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怪怪的。
便在此时,韩江向她一笑,道:“顾参军,不如你我先行吧。”
云津忙不迭的点头,二人便即辞去。
韩高靖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离去背影,默默无言。令狐嘉树乃是明察秋毫的,觉察到韩高靖眼神疑惑,便也默默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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