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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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虎欢呼一声，跳下椅子，一溜烟跑不见了。

里正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周荣将鸡蛋放下，拘谨的坐下。

吴大娘看着他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后面的灶屋。

里正将烟杆子点着抽了几口，淡淡道:“周老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周荣稳了稳神，说道:“我也不与老哥绕弯子，我那外甥女捡了一头野猪的事整个山溪村的乡亲都知道了，她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咱山溪村的规矩，自己一个人把银子昧了。”

“我今天来这，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请里正老哥陪我去走一趟，将这规矩说给她听听。她要在山溪村长住，与乡亲们的关系就要打好，把属于乡亲们的那部分银子拿出来也是应该的。”

里正静静的听他把话说完，过了好半晌才敲了敲烟杆子，问道:“周荣，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今天来这，究竟是为了你们周家，还是为了山溪村的乡亲。”

周荣干笑两声:“我自然是为了山溪村的乡亲们。”

里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请回吧。乡亲们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知道苏家那几个娃娃全都靠着野猪卖的钱过日子，自然不好意思去分人家的钱，大家都歇了这个心思，你回去后也不用多想，该怎样就怎样。”

周荣顿时急了:“那怎么行，这头野猪少说有三百多斤，拉到镇上怕是要卖到六七两，他们三个娃娃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钱。而且我们村里得了大型的猎物，每家每户都是有份的，这个规矩都延续了好多年，总不能苏念做这个例外。”

里正沉声道:“我们山溪村从来都没有得了猎物需要分给村民的规矩，是苗猎户心好，想让乡亲们也能有一口肉吃，所以他每次都冒险到深山里去猎大型猛兽，带回来的猎物卖钱便分银子，没有卖出去便分肉。”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却被你们当成了理所当然，你们心安理得的受着这一切，在他家出事的时候却当作没看见，否则苗猎户一家又怎么会心寒的搬出了咱们山溪村。”

“做人啊，不能亏了良心，否则会遭报应的，你们逼走了苗猎户一家，难不成今日又想逼走苏家的三个孩子。”

里正将昨日说给那些村民的话，又说了一遍。

周荣被说得面红耳赤的，要说当初苗猎户一家出事的时候，就数他们周家落井下石的声音最大。

本来这事过去了好多年，但今日里正再说起苗家的事，周荣总感觉里正那句亏了良心是在拐着弯骂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荣自是不好再撺掇里正去苏家讨要银子，起身便说家里还有事。

里正摆了摆手:“那鸡蛋你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补补。”

周荣假模假样的推脱了几句，最后装作推脱不过的样子提起篮子。

“那我就不打扰里正老哥了，有时间我再来找你说话。”

吴大娘打了布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朝着周荣走远的背影唾了一口:“装。”

里正敲了敲烟杆子，问起来其他事:“你送母鸡去苏家的时候，苏家那个大丫头有没有说什么。”

吴大娘摇头道:“什么都没问，也没说，我琢磨着她应该知道咱们是因为她丢在牛车上的一两银子，才送了一窝鸡给她，这孩子行事说话看着比以前机灵多了。”

里正点头:“机灵是好事，周荣今天看似不再计较野猪的事，但是以他的屎性，肯定不会就此罢休。苏家有点什么事，咱们也得帮衬着点，想当年，咱们家也是受了苏大夫的恩惠。”

吴大娘也想起了这茬，当年她家大媳妇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得亏苏大夫妙手回春，将她家媳妇孙子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这可不就是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