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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卫青年:“原来如此,只是灵狐幼崽如此贵重之物为何不在都城缔契,而一旦缔契完成,他人窥视便无用,何故冒险千里护送?”
程凌云解释道:“实不相瞒,友人年幼小女也是在下的徒弟,天资卓越,三岁便入水之大道修行,但天妒英才,幼徒出生便带恶疾,修行之路受阻,幸得医仙指点,与灵狐缔契,借由灵狐修行早入中境续命。我们寻访数年,终于在都城找到此灵狐,只不过幼徒此时身体孱弱不宜远行,故而只能冒险黑帐车运回。”
庭卫青年:“原来如此,”转头询问袭击者少年:“想必此时灵狐已完成缔契,还请那位土修仙人到场申辩”。
火修少年示意身边的护卫。
袭击黑衣人小队首领一声长啸发出,不一会山林间便有了动静。
果然是一位土修仙人,身后硕大的地灵兽撞得周围树木枝叶尽折,响声不断。土修老者身边跟着一幼童,而幼童怀中抱着的通体雪白幼狐自然就是程凌云所说的灵狐了。
土修老者带着幼童来到少年身边,小队首领耳语数句,老者便清楚原委。
土修老者轻俯身行礼:“陆地散修崔云子,拜见庭卫大人,原以为可以在护送幼孙回府后再到庭卫司领罚。尽不巧商旅中有仲裁庭卫随行,请庭卫大人示下。”
老者身边幼童在听到是庭卫时瞬间紧张起来,但还是在老者示意下拜会了庭卫徐程敏。
庭卫青年回拜老者:“如此看来,应该是老仙人为宗族后辈修行前途谋划了这次突袭?”
土修老者崔云子直言道:“惭愧,老夫修行百年也不过一陆地仙,好不容易等到家中小辈幼孙出生入道。老夫自知飞升无望,寿命将尽,也是想着要寻得灵狐护我幼孙入中境。只是如今灵狐幼崽甚少,寻访至今才从友人处得知都城近来有灵狐拍卖。可来到都城倾尽所有也未能获此灵狐,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庭卫青年:“窃夺他人之物,本不计重刑,但灵狐特殊,又波及他人徒儿性命,后果严重,仙人可自知。”
土修老者崔云子回道:“刚才家臣已告知原委。”
崔云子抚须自言道:“如此看来都城那位拍卖灵狐的主人甚善,怪不得面对老夫远超灵狐的家财不为所动。”
土修老者又转向程凌云拜会:“幼徒之事,老夫实在抱歉,只是眼下灵兽可遇不可求,不知你作何打算?老夫定竭力配合。”
程凌云回拜老者:“在下如今刚入中境,即便与地仙联手,想要短时间内获得灵兽,也绝无可能。本来想等幼徒与灵狐缔契后一同前往仙山修行。哎!可怜我徒儿福缘浅,只盼仙山上的医仙们可以救治。”
这时火修少年开口说道:“受人所托前来相助,不想竟闯下祸事。家师仙友众多,我这就回宗门为你的徒弟谋划。”
程凌云回拜火修少年:“拜托了,我回山庄后便携幼徒前往云瀑仙山,如有消息,烦请知会云瀑仙山程凌云。”
此时,旅人低声议论纷纷:“这仙人抢夺东西竟与凡人如此不同,怪哉。”
“就是,就是,抢了东西不用还,还要互相谋划,实在不解。”
庭卫青年徐程敏沉声解释道:“灵狐是山上仙人修行伴身灵兽中的上选,一旦缔契便与仙主同生共死。老者身边幼童灵狐依偎怀中显然已经缔契完成,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将灵狐归还。”
众人大悟,原来如此。
庭卫青年:“既然两位参与袭击窃夺灵狐的修行仙人都愿为程凌云幼徒谋划,那刑罚暂且不计执行,我会报备庭卫司督抚,两位可以随时前往受刑。”
崔云子:“老夫领命,拜别庭卫大人。”说罢便转身带着身边幼童离去,身后的地灵兽激起阵阵尘土,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火修少年:“林炫领命。”
少年又转向程凌云:“我即刻返回与家师商议,不日便前往云瀑仙山与你汇合,拜别。”
说完火修少年飞身离开去。
此刻人群大惊:“飞仙,尽然是位飞仙”。
庭卫青年自顾言道:“姓林,想必真是那圣地后人,如此年少便入中境,还能御器飞行,果然天才。”
一旁的程凌云满眼羡慕,不过心想:如果真是来自圣地,那我小徒弟或许生机更大。
随后程凌云又拜别庭卫徐程敏:“庭卫大人,灵狐被夺,我要即刻返回山庄与友人商议,就此别过。”
徐程敏回礼:“山上规矩,修行之人多少都会约束自我,此事待我上书庭卫司督抚便算完结,还望仙人幼徒度过此劫,未来修行大道坦途。”
程凌云拜别之后带着家卫立刻起行返回山庄。
庭辩结束。
两波大队人马离去,营地空旷不少。半夜突袭,此时已经近至晨曦。众旅人纷纷收拾营帐,准备起行。
卓凡和夫子在庭辩开始便出了营帐,来到人群中旁听。
人群散去,庭卫徐程敏还在与两学卫交谈。
夫子上前:“不想在这山野旅途中,竟遇仙人庭辩。”
庭卫徐程敏转身看到夫子,随即大恐,他没想到这次督学之行不仅遇到了陆地仙,竟在此地见到了大夫子,随即行大礼:“学生,北境仲裁庭卫督学,徐程敏,拜见大夫子。”
两个学卫也反应过来,齐声道:“学生李一铭,学生楚轩杰,拜见大夫子。”
好在众人已经返回各自营帐收拾,否则又是一阵骚动。
夫子问道:“几年督学?”
庭卫徐程敏回答:“三年督学,身边两位是此次随行学卫。”
夫子点头:“三年督学,遇仙人庭辩,处理得当,难得。只是督学,准备如何上书庭卫司督抚,定两位仙人罪责?”
徐程敏心想:夫子是要考我?
随即回禀夫子:“本来仙人之争,有山上规矩约束。但是突袭营地波及旅人,我才不得已出面执裁庭辩。刚才已经查探过了,遇袭倒地的护卫,只是晕倒在地,并未受伤。那位火修少年从一开始就是佯攻,意在牵扯水修程凌云的注意力,以便土修老者有机可乘。按照从属轻判,从旁协助的火修少年,并无重责。而且事后他表明愿为程凌云的徒弟谋划,如有结果,想来庭卫司督抚和仙山上也不会再罚。”
徐程敏继续分解:“土修老者并没有直接参与突袭,而是借着掩护从地下窃走灵狐。只有窃夺之责,灵狐属仙家之物,自有山上规矩惩戒。但其家卫和火修少年皆听调土修老者,所以免不了需走趟庭卫司。家卫们有军功者罚军功,无功者只能前往戍边抵罪责。依此上书庭卫司督抚,大人自有定夺。”
夫子略微点头:“只是你可知低阶庭卫遇仙人纷争绕道而行这条血规?三年督学如今境界几何?”
徐程敏本以为自己处理得当,夫子应该挑不出太大毛玻只是不曾想夫子一条庭卫血规搬出。
徐程敏立行大礼,俯首拜向夫子:“学生惶恐。”
夫子又言:“虽说如今太平盛世,仲裁庭卫地位尊崇,但你别忘了,修行之辈立于世俗之上数千载,一向只信奉境界实力。山上的规矩可救不了仙人怒火之下的凡人,下次再遇陆地仙,如无自保之能,切记绕道而行。”
徐程敏无法辩驳,过往督学教诲一一闪现眼前。确如夫子所言,仙人那一份独立于世间的骄傲,便是凡人无法企及的。修行仙人争斗殃及池鱼的判例比比皆是,更别提确有惹恼修行仙人的庭卫遭难先例。所以庭卫执裁更多以世俗凡人为主,像今天这种少见的情况(三位中境修行地仙,在大型城邑都不多见的今天,在一个野外营地聚齐,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自有庭卫司督抚事后查证。自己此时所为也不过就是庭辩后上书庭卫司督抚,却不曾想可能致自己和众人于险境。
细想这些,徐程敏赶忙认错:“夫子教诲,学生谨记。”
夫子安抚道:“遇此情形,能尽庭卫执裁之责,已属难得。晨曦将至,该起行了。”
交谈间,车夫已然收拾妥当。迎来第一道曙光,众人起行。
车架上。
“夫子,如今太平盛世,也会有夺窃之事发生?”卓凡觉得今日所见和父亲孤林风所言及的太平盛世相差很远。
“自古人心难测,仙凡皆如此。再说盛世太平从来都是照过往战乱而言,而非这等盗窃琐事,”夫子直言。
“不过却也只是巧合,就算你去别处远游数百十次,想再遇到今天发生之事,断无可能,”夫子怕卓凡有所误解,又多言了几句。
既然夫子这么说,卓凡也就不再多想,再行不远,应该就到锦仙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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