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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仍未亮,空气仍透着夜里的冰凉,除了赵齐背着行囊里面装着探测仪器、医疗包和一架火炮之外,众人都轻装踏上通往黑城的路。黑城终于再次迎来人类的造访,直瞪瞪地看着几个光点从壁垒那头翻下来,不怀好意地冲着他们笑。
壁垒到城区之间是一片广袤的草地,当年修建壁垒之时缺少石料,竟把地面的石板都给挖了去,如今长满杂草,长势非常旺盛,众人还未落地,草尖上凝聚的露珠就已沁透裤腿传来一阵凉意。竟有一米来高,没过了腰,将脚下的道路遮挡得严严实实,在夜风的推动下一簇一簇的拍打着,就像暴雨中翻腾的黑海。几人排成纵队,将灯头按在草丛里尽量不露出光来,由林冉打头,赵齐和老者走在中间,田堃负责殿后,微侧着身子,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向前探。有时在松软的土地上会突然感觉脚底踩到什么东西“喀喀”作响,微微拨开密密麻麻的草地低头一看,竟是一堆早已腐朽不堪的尸海
这是曾经的修罗场,也是现今的万人坟。基地的守卫者们曾在这里与感染者酣战并葬身于此,没人能带回他们的遗体,也没人能让他们入土为安。他们只能横尸荒野,任凭烈日暴晒,任由鹫豺撕咬,野草荆棘从他们的腐败的血肉中破壳而出,将根系深深地扎入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血管,疯狂地汲取养分,留下一副又一副永不瞑目的白骨。他们的灵魂被永世囚禁在这里,成为黑城的一部分,仇恨而凄怨地四处飘荡。
林冉心中凄然,多想此刻能蹲下身,用手捧起那具英烈的残骨,将它带回家园安葬。但她也深知当前任务于身,只能肃然起敬笔直地对它行了一个军礼。
“安息吧,英烈们1
尽管一路有赵茹和无人机作为向导,一行人的行进速度依旧十分缓慢。毕竟在一片未知之地,行差踏错的代价很有可能是致命的。无人机没有探测到感染者的踪迹,但它也并不是唯一的危险所在,黑城中仍有数不清的野兽将几人视为猎杀之物、盘中之餐。林冉的右手一直紧贴着别在腰间的枪杆,若是有什么异动都能保证在第一时间将其击毙。她很清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除了队友,都是敌人。
天色似乎亮了一些,但视线并未因此而变得清晰。风停了,雾却缓缓降下来,像是个恶作剧,诡谲的黑城在众人眼前轻佻一抹,视线里便只剩缥缈的穿不透的黑与灰。人越是在看不清视野的地方,越是习惯发出声音为自己壮胆,但林冉他们并不能这样做。他们尽量压低身形藏在草丛里,轻轻拨开身前的叶芒,绕开脚下的碎骨,恨不得把弄出的声响从这个世界抽走。
有什么声音不逢时地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仿佛鬼魅的私语,忽左忽右、忽断忽续,林冉浑身的细胞瞬时全戒备起来,她敏锐地发现在这无风的环境中,周围的草尖竟在微微地颤动。于是挥挥手示意大家停止前进,将腰间的枪掏出,打开保险紧紧握在手中,屏气凝神细细分辨声源的方位,“有异常吗?”她稍稍侧过脸仍顾虑着前方,轻声问向赵齐。
赵齐也警醒着周围,望着她摇摇头,又把仪表拿在面前拨弄一番,然后撇起嘴角,还是摇摇头,他的仪器只能探测感染者,若是有别的什么,就只能指望赵茹的无人机。林冉看看头顶,严严实实的一片雾气早将无人机的身影给遮了个干干净净,即便能看见,量它也照不出这高挺的野草下藏匿着怎样的邪祟吧。
果然,即便赵茹将无人机降下高度也没能发现任何端倪,那些鬼祟的声响像是由土里发出来的。对!由土里而出!林冉突然明白了什么,张罗众人赶紧离开,顾不得身上撞得叶片哗哗乱颤,顾不得脚下踩得噼啪作响,一定要尽快离开0是鼠群,得赶紧逃1
巡查队几人出身贫苦,都晓得老鼠的厉害。他们从小居住的地方经常被老鼠打洞光顾,可基地里食物很少,老鼠饿起来连人都咬,两颗大板牙对着下去必定剥筋带骨,而且老鼠身上又带着病菌,基地里有好几次的瘟疫都是由它们引发,基地对它们避之不及。何况这是在黑城之内,这些老鼠们想必更加凶狠,谁知道这些它们有没有被感染,谁知道它们有没有携带致命的病菌。
随着众人的狂奔,四周原本静谧的草丛也迅速翻腾,像是一艘艘冲锋的拦截艇,在碧绿的草海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八字分开的浪花,而浪花与浪花之间靠得越来越近,慢慢地连接成一个圆,截断几人逃离的道路,将他们包围起来。
众人不得不在一个距离小土坡前停下脚步,他们已经完全陷入鼠群的包围之中。坡顶的草里钻出几只老鼠尖嘴猴腮的脑袋,看见刺眼的灯光先是吱溜一下调头钻进深密的草丛里,但不久又探出头来,眼里露出殷红的凶光,闪着寒光的板牙上似乎还挂有新鲜的血肉残渣,嘴里呑吐着腥臭的白气,趾高气昂地俯视着他们。
身旁的草丛也如急流般不停攒动,鼠群正在缩小包围圈。它们兴奋地用板牙敲着下颌发出“喀喀”的声音,巴巴地盼着一哄而上享用这份大餐,口水都不自禁从嘴里垂到地上。初至黑城的一行几人竟成了上贡给这座城市的祭品。
林冉看看老者,已是累得上气接不了下气,只能弓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接连喘息。此时若是强行突围,势必顾不上老者的安全。但双拳难敌四手,若是企图消灭鼠群再离开,又显得太过荒谬。
思量之际,土坡上的几只老鼠早已按捺不住内心对血肉的渴望,纵身一跃向几人扑来。林冉如闪电般反应过来,开枪击落一只朝老者飞去的老鼠,又侧身避开向自己袭来的另一只,一脚顺势发力将它远远踢飞。被踢飞的老鼠重重撞在一块石头上,“吱吱”呜咽了两声便滚入草里,周遭的老鼠可乐得炸开了锅,也不管那两只老鼠是死是活,一个踏一个扒拉着拱上前顷刻间将它们啃噬成白骨。
又一只老鼠径直往田堃飞去,刚着陆便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就咬。巡查队的服制尽管轻便,但韧性十足,在人身体上形成一道厚实的保护层。老鼠像是铁下心要在这人身上凿出个洞来,张开藏满污垢的指甲将自己稳稳固定在田堃的身上,摇头晃脑地来回啃咬,非但没有效果,反倒被田堃厚实的手掌拍了个七荤八素,小鸡儿似的被拎起来一把给撕成两半,血肉模糊地给丢在不远处,接着又引起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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