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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听到卢植这话,似乎不太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居然将这样好的一个机会白白的浪费掉,那这件事不就便宜了他吗?他拱手道:“诸位大人,攻城的时候,若没有你们协助,我也绝对不会有此功劳,请你们将战死人数呈报上来,这些黄金就当是给那些战死士卒的安家费吧!”
在场的各位军司马脸上都显出了一阵喜悦,纷纷拱手道:“我等代表死去的士卒谢过林司马。”
卢植走到了座位上,端正地坐了下去,高声叫道:“将贼将周仓、管亥带上来!”
“管亥?我不是让人将他送回来了吗?”林南心中一惊,扭脸看见士兵押着五花大绑的周仓、管亥走了进来。
管亥一进门便看见了林南,面无表情,一脸的冷漠,大声骂道:“卑鄙的小人!”
周仓冷冷地“哼”了一声,缓缓地道:“管亥兄弟,早跟你说过,官军没有一个可信的,你就是不听!如今你我二人能又走到一起,黄泉路上也不算寂寞了。”
“跪下!”卢植愤然地拍了面前的桌子,大声喝道。
士兵将管亥、周仓使劲按跪在了地上,两个人挣扎了一会儿,却无济于事,便不再挣扎了。管亥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恶狠狠地看着林南。
林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便叫道:“大人,末将在追击张角的时候,便已经将管亥收降。让人护送着回来,为何会……”
“城内十几万贼兵的死罪可免。但是这两个贼将绝对不可以姑息,本将与张角对峙月余之久,周仓、管亥二人多次率领黄巾贼寇侵扰我军,致使我军多数将士战死,此二人是张角的爪牙,必须杀了,以儆效尤!”
“哼!要杀便杀,何必啰嗦!”周仓大义凛然地道。
“大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末将周仓、管亥交手多次,此二人武力都不弱,不如留下二人,让其为我军效力,将功折罪。”林南一心要收降周仓、管亥,便急忙道。
“子羽啊。你好糊涂啊!三日前九里沟一战,他二人合力将你围困,差点将你置于死地,本将杀了他们两个,也算是替你报仇,你为何执迷不悟?”卢植道。
林南道:“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前者周仓、管亥二人还是黄巾贼,之所以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如今张角已死,黄巾贼大势已去。如果能够让他二人为朝廷效力,不仅可以显示朝廷的宽宏大量。也能彰显大人的心胸,末将恳请大人三思啊!”
卢植垂下眼帘,细细地想了想,轻声问道:“周仓、管亥,你二人可愿意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管亥本来就已经归顺了林南,只是回到广宗的时候,被卢植看见了,强行关押了起来,心中对林南也是一肚子怒火,此时听到林南为他极力辩解,心中便不再埋怨林南。当他听到卢植的问话时,他便急忙答道:“在下本来就已经降了林将军,自然是愿意归顺朝廷,还请大人开恩!”
卢植又问道:“周仓,你呢?”
周仓看了一眼林南,便问道:“林南,你真的可以对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
林南点了点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替你求情。我看你也是一条好汉,如此年纪轻轻的便死了,实在可惜,更何况你们跟随张角身边,大贤良师到底是否是神仙下凡,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不过现在张角已死,黄巾军大势已去,你又何苦为此丢了自己的性命?”
周仓想了想,便扭头对卢植道:“要我投降也可以,只不过我是被林南抓来的,我只能投降给抓我来的人!”
众人看后,面面相觑,卢植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些不喜,但是转念想到林南是自己的部将,投降林南也就等于投降给了他,也就随即释怀,当即笑道:“周仓,你起来吧,从此以后你就是子羽的部将了!给周仓、管亥二人松绑!”
士兵解去了周仓、管亥二人身上的绳索,二人先是叩拜了一下卢植,便一起叩拜了林南,同时叫道:“属下参见大人!”
林南急忙将周仓、管亥二人扶起,心中开心无比,比他得到了那五百斤金子还要开心。他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缓缓地道:“不必多礼。”
卢植笑了笑,见周仓、管亥缓缓地退到了林南的身后,便朗声说道:“如今广宗已下,十几万黄巾贼人纷纷投降,但是城内已经没有粮食了,我军余粮又不足三月,下曲阳仍有十几万黄巾余党,该如何处理这十几万降贼,本将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林南道:“大人,这些黄巾贼不过是寻常百姓而已,只因为受到了张角的蛊惑,才跟着反叛的,如今投降给了大人,大人应该妥善安排。末将以为,可将这十几万人分批送到其他郡县,分别就食,自然可以减轻我军压力。”
卢植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不错,就照你的意思办理。”
林南想想这次广宗之战虽然他斩杀了张角,但是功劳最大的还是卢植,毕竟卢植是这支部队的统帅,而且他老是这样的给别人打工心里实在不爽,当即抱拳道:“大人,末将有一事恳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的。”卢植道。
林南道:“大人,如今广宗已下,张角也已经死了,但是消息绝对不会那么快的传到下曲阳。末将以为,兵贵神速,我军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奔驰下曲阳,一旦我军兵临城下。下曲阳十几万黄巾余党措手不及,必然会陷入大乱。一战即可攻下下曲阳,彻底平地冀州黄巾。”
卢植听后,心血澎湃,大声地叫道:“你说的倒是不错,只是我军刚刚攻占下广宗,士卒死伤数千,十几万投降的黄巾贼还没有得到安抚,本将一时离不开这里啊……”
林南道:“大人。末将甘愿担当先锋,只要大人拨给末将两万人马,一月之内,末将定然能够攻下下曲阳!”
“壮哉!只是……黄巾贼人多势众,两万人马是不是少了点?”卢植道。
林南道:“大人,黄巾贼多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遍百姓,战斗力不能和官军相比。末将以为两万人马足矣,只要大人肯拨给末将两万精兵,末将定能一举攻克下曲阳……为大人扬名天下!”
卢植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心里十分的激动,当即欢快地拍了拍手,大声叫道:“好!子羽。你何时启程?”
“越快越好!”
“那这样吧,你今日且回营中歇息,明日辰时本将为你集结两万人马,明天就出发如何?”
“多谢大人成全!”
“好了,你回到城外营寨休息吧!”
“末将告退!”
林南带着周仓、管亥走到大厅门口。便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地上的那两箱金子。便对卢植道:“大人,这两箱金子还请大人予以分配!”
卢植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出了县衙,林南带着周仓、管亥回到了城外的营寨,却见周仓脸上带有难色,便对周仓道:“明天就要攻打下曲阳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本来是一起作战的生死兄弟,现在却要掉转枪头对付他们,你的心里不好受,对不对?”
周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管亥道:“周仓兄弟,想开点,没啥难受的,我们之所以参加黄巾,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有口饭吃嘛,如今我们归顺了大人,大人对付贼兵,我们就应该予以辅佐,何必长吁短叹的?”
周仓道:“话虽如此,可是毕竟是生死相交的兄弟,你就下得了手?”
林南虽然和周仓、管亥没有深交,但是也能找出两个人身上的不同之处,相比之下,周仓倒是个重义气的人,而管亥倒是相对差了点,似乎只重视自己的利益。他既然收降了这两个人,就等于多了两个帮手,他也自然有办法来驾驭这两个人,这就如同他在现代领导一个公司里的职员一样。
他拍了拍周仓的肩膀,笑着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和你有生死之交的人,你都可以让他们弃暗投明,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管亥笑道:“大人高见!”
傍晚的时候,部队陆续从广宗城里回来,小小的广宗城里已经容纳下了十几万投降的人,汉军只能暂时住在城外原来的大营,只派了一些士兵看守四门而已。
士兵归来,白天冷清的营寨顿时热闹了起来,一堆堆篝火迅速升起,疲劳的士兵围坐在篝火边上,欢快地聊着天,讲述着白天的事情。林南成了这些士兵谈论的对象,他斩杀张角,慷慨散财的事迹被士兵们编成了各种版本,在军营里到处流传,一时间让他成为了军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林南的部下也回来了,他手下的一千骑兵只死了十几个,今天的战斗算是大获全胜。加上他又收降了周仓、管亥二人,欢喜之下,便任命周仓、管亥做了军侯。他将刘备、关羽、张飞一起叫了过来,围坐在篝火边,并让卢横弄来了酒肉。
篝火里的灯火忽明忽暗,林南笔直地站在篝火边上,端起手中的酒碗,高高的举起,朗声说道:“诸位,明天我们就要去攻打下曲阳了,今晚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我等敬大人一碗!”围坐在篝火边的五个刚刚上任的军侯都一起举起了手中酒碗,异口同声地道。
一杯酒下肚之后,张飞嘟囔着嘴,抱怨道:“真他娘的憋屈,本以为能够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哪知道俺刚带兵过去,只杀了三个贼兵。其余的都吓得纷纷投降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哈哈哈!”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南道:“翼德兄勇猛无匹,策马狂奔犹如猛虎出笼,试问有几个不怕死的敢去遮拦?估计被你杀死的那几个贼兵也是被你吓的惊呆了,一时没有来得及交出武器,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林……大人,明天攻打下曲阳,俺老张可要痛痛快快的杀上一番,要是再遇到了像周仓兄弟这样的人。你不许和俺再抢功劳!今天你杀了张角,等到了下曲阳,张梁、张宝可就归俺了!”张飞本想喊林贤弟,见周围都是人,寻思了一下,还是改了口,缓缓地道。
林南笑道:“成。到时候我绝对不和你抢,但是不知道云长兄是否愿你让你独占功劳?”
“二哥?”张飞急忙扭头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关羽,细细的问道:“二哥,你不会和俺抢吧?”
关羽道:“不抢,咱们两个一人一个!”
“呵!这和抢有什么分别?”张飞叫道。
关羽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刘备白了张飞一眼。向着林南拜了一拜,道:“我兄弟三人全仗大人,才得以在朝廷的军队中立足,刚才我二弟和三弟说的无非是玩笑话,还请大人不要见怪。张梁、张宝我兄弟三人绝对不会跟大人争功……”
“玄德兄说这句话未免有点太过见外了,杀掉张梁、张宝固然可以荣获大功。但是他们两个人也不会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战场上瞬息万变,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既然云长兄和翼德兄愿意斩杀张梁、张宝,这又有何不可?你们现在是我的属下,你们杀了他们,也就等于我杀了他们,没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咱们又是兄弟,谁杀不是杀?”林南急忙道。
张飞大大咧咧地道:“对,还是大人说的对,大哥未免太多心了。”
关羽借着给张飞倒酒的机会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贴在张飞耳边轻声说道:“听大哥的,少说,多喝酒!”
张飞脸上一怔,看见刘备面无表情,眼睛里似乎透出了一层阴郁之色,便不再说话了。
林南察言观色,见刘备喜怒不形于色,心中暗暗地叫道:“大耳朵这个家伙,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真让人难以捉摸。”
周仓、管亥只顾喝酒,并不多言,毕竟他们刚刚投降过来,虽然被破格提拔为军侯,但是毕竟许多关系还不太熟悉,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是贼寇。
酒过三巡,本来热闹的场面,却因为刘备的一句话而变得十分乏味。林南自觉无趣,便先行离开,紧接着周仓、管亥二人也起身离开了,最后刘备、关羽、张飞三都各起身离开,回到了营帐里。
“大哥,林贤弟一番好意,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张飞一进营帐,便嘟囔道。
刘备斜眼看了一眼张飞,缓缓地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林贤弟不但收留了我们,还让我们加入了他的部队跟随他一起攻打黄巾贼寇,今天就连咱们的那三百乡勇也都换上了官军的衣服……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张飞见刘备不大,他心中越发的着急,吃不准刘备到底是什么意见,便喊了出来。
关羽一把拉住了张飞,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三弟,大哥心情不好,别烦大哥了!”
“心情不好?咱现在也不用受人家的白眼了,有酒喝,有肉吃,还有仗打,可以杀贼立功,大哥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三弟!”关羽低吼道,“不得对大哥无礼!”
“二弟、三弟,你们且坐下,听我一言。”刘备也不生气,抬起头看着关羽、张飞,轻声地道。
关羽一把将张飞拉坐在了地上,忽然听见刘备小声哭泣,便急忙问道:“大哥,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
张飞也吃不准刘备是怎么回事,总之这两天他是挺高兴的,自桃园结义以来,他散尽家财,组建乡勇,和二哥关羽一起跟随刘备征讨叛军,大小十几场战斗。遇到的官军都不把他们当回事。直到遇到林南,他才觉得官军里还是有好人的。但是如今看到刘备如此,心中也生起了一丝伤感,便问道:“大哥……俺不该发牢骚,不该……”
“三弟,不怪你,只怪大哥无能。大哥身为汉室宗亲,却屡屡受人讥讽,能有幸遇到林贤弟也是一种福分……只是。今日一战,林贤弟斩杀了张角,声名鹊起,而反观我们兄弟的处境,又如何不让人伤心?桃园结义之时,我们曾共同立下誓言,起兵讨贼。要轰轰烈烈的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是如今却只能给别人当部将……刚才我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林贤弟是我们的上司,作为下属又怎么能公然争抢功劳呢?哎!”刘备打断了张飞的话,一边哭泣着。一边缓缓地说着。
关羽、张飞听后,心里也犹如笼上了一层阴霾,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起劝慰道:“大哥不必难过,我们明白大哥的意思。等攻打下曲阳之时,我们必定将张梁、张宝的头颅斩下。给大哥扬名!”
刘备渐渐地止住了哭泣之声,伸手握住了关羽、张飞的双手,十分诚恳地道:“我刘备今生能有你们二位兄弟,虽死无憾。”
“大哥!”关羽、张飞也一起喊道。
刘备见自己平复了张飞的焦躁,心中也是颇感慰藉。他这几天和林南交往下来,虽然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却也能够看的出来,林南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拉拢关羽、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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