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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林南便独自一人走进了土地庙,刚迈步进去,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张机见过燕王。”黑衣人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林南的面前,除了那双泛着光芒的眼睛外,其余的都是黑的,仿佛是笼罩在夜色下面的孤魂一般,就连声音听起来也很凄厉。

“张机?”林南听到那个身着黑衣,而且蒙着脸的人阴阳怪气地话,便狐疑地问道。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一个香烛的盏台前面,点燃了一个蜡烛,残破的土地庙里,登时出现了光亮,虽然微弱,在这样的黑夜里,却显得很明亮。

林南对张机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因为张机就是历史上,乃至整个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医圣张仲景。

此时,林南盯着面前的黑衣人看了又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和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医圣张仲景有着质的差别。

“你是在怀疑我不是张机吗?”张机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林南。笑着问道。

林南道:“久闻张机悬壶济世,乃当世之神医,但是听你的谈吐,却怎么也和张神医沾不上边啊……”

张机也不责怪林南,缓缓地笑了笑,揭去了脸上蒙着的黑色面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一张皱巴巴的脸庞,像是被鬼给揉成了一团一样。其貌不扬,眼窝深陷,面色暗绿,嘴唇紫,正咧嘴笑着,露出了黄灿灿的一口牙齿……

林南看了之后,只觉得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好在他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同时,他还闻到了从张机嘴里散出来的一股极其强烈的味道。那种味道很刺鼻,像是中草药。

“你究竟是谁,张神医绝对不会是这副模样的……”林南掩鼻说道。

张机摇了摇头。说道:“在下确实是张机,奈何燕王以貌取人,看来我是看走眼了……”

“等等,你知道我的身份?”

“天下闻名的燕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果我不认识燕王的话,就不会让卞喜把燕王引到这里来了。”

“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和燕王见上一面而已……”

林南再一次打量着张机,虽然不是很欣喜。但是却见张机处变不惊,那份镇定。实在让他佩服,问道:“你真的是张机?”

“如假包换……”

“可是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神医不应该是……”

“唉”张机叹了一口气。说道,“此话说来就长了……”

张机,字仲景,南阳郡人。张仲景在历史上绝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张仲景广泛收集医方,写出了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它确立的辨证论治原则,是中医临床的基本原则,是中医的灵魂所在。

在方剂学方面,《伤寒杂病论》也做出了巨大贡献,创造了很多剂型,记载了大量有效的方剂。其所确立的六经辨证的治疗原则,受到历代医学家的推崇……

这是中国第一部从理论到实践、确立辨证论治法则的医学专著,是中国医学史上影响最大的著作之是后学者研习中医必备的经典著作,广泛受到医学生和临床大夫的重视。

张仲景出生在没落的官僚家庭,其父亲张宗汉是个读书人,在朝廷做官。由于家庭的特殊条件,使他从有机会接触到许多典籍。他也笃实好学,博览群书,并且酷爱医学。

他从史到扁鹊望诊齐桓公的故事,对扁鹊高的医术非常钦佩。“余每览越人人虢之诊,望齐侯之色,未尝不慨然叹其才秀也。”从此他对医学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也为他后来成为一代名医奠定了基础……

当时社会,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兵祸绵延,到处都是战乱,黎明百姓饱受战乱之灾,加上疫病流行,很多人死于非命,真是“生灵涂炭,横尸遍野”,惨不忍睹。而官府衙门不想办法解救,却在一味地争权夺势,动战争,欺压百姓。这使张仲景从就厌恶官场,轻视仕途,怜悯百姓,萌了学医救民的愿望。汉桓帝延熹四年,他10岁左右时,就拜同郡医生张伯祖为师,学习医术。

张伯祖当时是一位有名的医家,他性格沉稳,生活简朴,对医学刻苦钻研。每次给病人看病、开方,都十分精心,深思熟虑……经他治疗过的病人,基本都能痊愈,他很受百姓尊重。

张仲景跟他学医非常用心,无论是外出诊病、抄方抓药,还是上山采药、回家炮制,从不怕苦不怕累。张伯祖非常喜欢这个学生,把自己毕生行医积累的丰富经验,毫无保留地传给他。

比张仲景年长的一个同乡何颙对他颇为了解,曾说:“君用思精而韵不高,后将为良医。”

意思是说张仲景才思过人,善思好学,聪明稳重,但是没有做官的气质和风采。不宜做官。只要专心学医,将来一定能成为有名的医家。

何颙的话更加坚定了张仲景学医的信心,从此他学习更加刻苦……他博览医书。广泛吸收各医家的经验用于临床诊断,进步很大。很快便成了一个有名气的医生,以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过了他的老师。当时的人称赞他“其识用精微过其师”。

古代封建社会,迷信巫术盛行,巫婆和妖道乘势兴起,坑害百姓,骗取钱财。不少贫苦人家有人得病,就请巫婆和妖道降妖捉怪。用符水治病,结果无辜地被病魔夺去了生命,落得人财两空。

张仲景对这些巫医、妖道非常痛恨。每次遇到他们装神弄鬼,误人性命,他就出面干预,理直气壮地和他们争辩,并用医疗实效来驳斥巫术迷信,奉劝人们相信医术……

经过他自己的努力,终究成了一代名医,云游在四处。

东汉末年。连年混战,“民弃农业”,都市田庄多成荒野。人民颠沛流离,饥寒困顿。各地连续爆瘟疫,尤其是洛阳、南阳、会稽疫情严重,“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张仲景的家族也不例外。对这种悲痛的惨景,张仲景目击心伤。

于是,他免费为人治病,在洛阳、南阳、会稽一带最有声望。但是好景不长,两年前。洛阳附近经历了第二次中原诸侯大混战之后,洛阳周围的百姓大批迁徙。留下了一个空旷的洛阳旧都。

张仲景见没有人可以医治,便遁入荒山。专门在山上收集各种草药,然后像“神农尝百草”一样,亲自品尝了一下各种草药,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林南在破庙里静静地聆听着张仲景所讲的故事,心中暗想道:“原来浮华的背后,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回……”

“张神医,请原谅刚才我的冒犯。”林南急忙道歉。

张仲景道:“无妨。”

林南道:“不知道张神医深夜见我何事?”

张仲景道:“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

“哦?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张仲景缓缓地说道:“燕王曾经在中原挑起了两次大战,第一次是讨伐董卓时,群雄为了争夺玉玺而都的你死我活……第二次的时候,则是两年前,燕王不断的制造杀戮,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去收拾杀戮所遗留下来的问题,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告诉燕王预防的办法。”

“我洗耳恭听。”林南道。

张仲景缓缓地道:“大兵之后必然有大灾,一场战争下来,死者成千上万,可是如何处理这些死者的尸体,就俨然成为了一个很值得关注的问题。不然的话,就会引起一些瘟疫。”

林南对张仲景的话很是赞同,说道:“如果神医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跟我一起回燕国,我保证会让神医的医术扬光大的。”

“燕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此时还不能离开魏国,魏国还有许多人需要我的救治,我离开了,他们就会垂死挣扎。”

“神医虚怀若谷,实在让我佩服。只是,燕国也需要很多人去救治,如果神医不去的话,那么燕国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

“有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医者父母心,难道神医真的愿意看着有那么多人丧生吗?”林南反驳道。

张仲景听后,眉头先是皱了一下,随后舒缓开来,笑道:“只要燕王不动战争,以现在的燕国来看,是不会死那么多人的。燕王治国有方,短短的两年就将冀州稳定了下来,若假以时日,必然能够问鼎中原,只是不知道到时又有多少人会失去生命。”

林南听后,觉得张仲景是反战的,便说道:“战争或许是很残酷,但是要想结束战争,就必须用更加残酷的手段,以暴制暴,统一全国。”

张仲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不懂兵事,他只懂得医术。

林南看了一眼土地庙外面的卞喜,便对张仲景道:“敢问神医,和卞喜是怎么认识的,似乎卞喜很听神医的话,这是为何?”

“哈哈哈……”张仲景道,“我就知道你会问的。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只不过是救了卞喜一命而已,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仅如此。卞喜还是我的药人……”

“药人?什么是药人?”林南不解地问道。

“所谓的药人,就是用来试药的人。我配制药方。熬制成汤药,然后让药人喝下去,观察其临床病症,方能知道这药方到底如何。”张仲景道。

林南扭头看了一眼土地庙外面的卞喜,心中暗想道:“难怪卞喜原来面黄枯瘦的,现在看起来却是红光满面,敢情是经常吃了张仲景的药才变成这样的……”

“燕王,此地不宜久留。明天一早,燕王就迅离开吧,如今阳翟城里的大将都被派出去了,只剩下太守徐庶一人。最近魏国遭逢罹难,整个颍川郡倍受其害,百姓流离失所,徐庶正忙于处理此事,无暇顾及其他,由卞喜带着燕王,必然能够安全的将燕王送达黄河边。”

“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仲景笑道:“帮燕王一人。就等于在帮天下人……我虽然不关心政事,但是也不傻瓜,谁有能力夺取天下。我还是能够看的出来的。”

林南没在说什么,沉思了片刻之后,问道:“神医应该还有什么请求吧?”

张仲景哈哈笑道:“燕王果然聪慧,我没有看错……”

说着,张仲景拿出来了一个册子,递给了林南,缓缓地说道:“我不是什么圣人,所以,我也有需要的东西。在辽东一带的山林里。隐藏着极其丰富的药材,我所需要的。就是这些药材,如果燕王肯帮忙的话。等我炼出了上等的好药,必然会重重地答谢燕王……”

林南看了看张仲景的脸庞,见张仲景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有些地方似乎溃烂的流脓了,便问道:“神医,你的身体和别人大有不同,莫非是试药所致?”

张仲景点了点头,说道:“我学习神农尝百草,毒药、解药都吃过,由于常年与药为伍,而且一些草药的药理融合在一起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才导致了我的身体逐渐出现溃烂的情况,虽然已经得到控制,但是却很难恢复到以前的容貌,怕光、畏寒,只能与这漆黑的夜晚为伍……”

林南听后,对张仲景生起了无比的尊敬,如此敬业的神医,还真是少见。东汉末年到三国的这段时间里,中国的大地上一共出现了两位知名的医生,一位是林南眼前的张仲景,另外一位则是外科的鼻祖华佗……

“张仲景我是见到了,可是和想象中的差别比较大,却不知道华佗此人如何,又在什么地方?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见。”林南在心里暗暗地想道。

打开了张仲景给的药材单子,林南赫然看见了几样名贵的药材,比如人参、鹿茸等,中原之地却很少有这样的药材。

合上了药材单子,林南便塞进了衣服,拱手道:“请神医放心,这些药材,我会找人送达神医这里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张仲景将手伸进了腰间悬挂着的一个布袋,从布袋里拿出来了两个葫芦,递给了林南,说道,“燕王,这是我送给燕王的礼物,还望燕王务必收下。”

林南接过那两个葫芦,感觉入手沉甸甸的,便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八味地黄丸。”张仲景很爽道。

“八味地黄丸?不应该是六味地黄丸吗?怎么会是八味?”

“确实是八味地黄丸,是由熟地黄、山茱萸、山药、泽泻、丹皮、茯苓、附子和桂枝八味药材炼制而成,因其以熟地黄为君药,故名八味地黄丸……”张仲景解释道。

林南对六味地黄丸并不陌生,这是传承了千年的名药,专门治理肾阴虚的,他也知道这六味地黄丸是源自张仲景,细细地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六味地黄丸的来历。

六味地黄丸,是补肾名方。这一称谓来自《儿药证直诀》,最早是“八味地黄丸”,见于张仲景的《金匮要略》。后来,宋代名医、儿科专家钱乙把八味地黄丸里面的附子和桂枝这种温补的药物去掉了,变成了现在的六味地黄丸,并用它来治疗儿先天不足,育迟缓等病症。

后来,明代中医有一派非常推崇“肾”的作用,认为肾是人的“先天之本”,一时间,很多名医倡导补肾,比如明代名医薛己最善补肾,他就主张,肾阴虚用六味地黄丸,肾阳虚用八味地黄丸……

林南之所以对六味地黄丸如此的了解,是因为他在第一世吃过,并且对六味地黄丸的来历也做了一下调查,毕竟是传承了千年的良方,怎么说也是一段历史呢。

“我观燕王神疲乏力、精神不振,不知道燕王最近是否感觉到有腰膝酸痛、腰背冷痛、筋骨萎软;便清长、余沥不尽、尿少或夜尿频多;听力下降或耳鸣,记忆力减退、嗜睡、多梦等症状?”张仲景细细地观看了林南一番,问道。

林南只觉得自己在张仲景的面前如同脱光了衣服一样,他最近确实有张仲景口中所说的便清长、夜尿频多、嗜睡、多梦的症状,便狐疑地问道:“神医,你说我是肾虚?这怎么可能?我身体很强壮的……”

“肾虚和身体的健壮无关,我送给燕王这两葫芦的八味地黄丸,正是医治燕王病症的良药,只要坚持着吃下去,就会有好转……”

林南此时觉得中医真的很强大,张仲景只看了他一眼,就能知道他是肾虚。同时,他也觉得张仲景说的颇有道理,自从娶了三个老婆之后,他就感觉到身体开始有点不如从前了,房事的时候,时间也变得相对短了,以前一夜七次都没什么问题,现在一夜三次都觉得有点累。

他越想越害怕,心中不自安地问道:“我不是纵欲过度了吧?”

“燕王体格健壮,如果配以我所给的八味地黄丸,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过来,但是切记纵欲过度,不然的话,只会增加燕王身体的压力,使得燕王未老先衰……”

“记下了,我会好好调理的,但是神医能不能多给一点八味地黄丸,我怕不够吃……”

张仲景怔了一下,反问道:“燕王切记不可多吃,这八味地黄丸的药性很强,两日一粒即可,吃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再说,燕王正当壮年,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只要调养些日子即可,这两葫芦的八味地黄丸,足够燕王恢复健康……”

“妈的,看来以前我吃的六味地黄丸都是冒牌的,又或是医生只是为了赚钱,居然吩咐我长期服用,当保健品吃。我勒个去目前我还没有儿子,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回到燕国后,先生几个儿子再说,也不能白费了这八味地黄丸了……”林南迅地收下了两个葫芦,心中气忿地说道。

想完之后,林南抱拳道:“神医,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神医能否答应?”

“燕王尽管说,我要先看什么事情了。”

“等神医了却了在魏国的事情,能否到燕国走一趟?以神医的医术,相信能够为燕国带来无比的荣耀,我也会让神医当燕国的大国医,并且为神医设立一个医学院,专门负责教授一些弟子,好将神医的毕生所学扬光大……”

张仲景听完之后,确实有了一丝心动……他这么多年来,之所以云游四方,是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没有多少人可以肯定他,由于他亲自试药、炼药,将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昼伏夜出,大多百姓见了都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有人甘愿跟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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