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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已经都统计出来了,我军阵亡一万六千人。被俘五千八百人,其中将军文丑、甘宁部将校尉苏飞,太史慈部将校尉潘宫、穆顺、郭英、陈适,张郃部将校尉潘翔、何宁,也都在这次战斗中相继壮烈殉国……”荀攸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像针扎了一样。
“马超突然袭击大营。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只能说,我们疏忽了防范,没有想到马超会那么快对我们展开攻击……”林南确实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因为他正在积极准备对马超的战争。准备封死马超,决一死战,可是谁曾想马超会突然发动了袭击,而且让他损失了那么多将士。
文丑的死,更像一把尖刀插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心痛不已。
“主公,徐将军传来消息了。”许攸从外面带着飞鸽传书走了进来,见大帐内气氛不对,便小声说道。
“上面说什么?”
“徐将军说,他们已经安全渡过了黄河,目前已经进入邙山一带,潜伏在山中,静候主公的下一步命令。同时……同时提及到又有七万西凉兵从关中进入了司隶。”许攸小心翼翼地说道。
“又来了七万?马腾父子是想凭借二十万的兵力一鼓作气在中原称雄吗?”一直没有发话的司马朗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失声道。
“主公,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马氏父子看来真的是想一举剿灭关东群雄,属下以为,当增兵官渡,借此机会,和西凉兵决一雌雄,一战可奠定主公中原霸主的地位。”郭嘉建议道。
荀攸道:“属下也赞同奉孝的意见,如今燕国已经休养了两年,虽然军队数量不多,但是却个个都是精兵强将,不如趁此机会,挥师南下,和西凉兵进行一场大战,胜利后,即刻挥兵东向,平灭魏国,则中原可定。”
许攸审时度势,觉得这个郭嘉、荀攸说的都有道理,便附和道:“属下以为,此计可行。徐晃目前潜伏在邙山,马腾父子抽调了二十万大军进入司隶,可以说已经是倾全国之兵了,如果不率众死战,很可能会让马腾父子更加的嚣张。主公在这里主站西凉兵,徐晃在背后偷袭,袭取函谷关,截断马腾父子的归路,完全可以将西凉兵尽数消灭在司隶境内。”
林南听到几个谋士的一致意见,都点了点头,说道:“正和我意。不过,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抽调兵力,以卷县县城为中心,等大军到齐,才可发动总攻,目前我军只能采取守势。”
荀攸道:“属下倒是觉得,攻守可以同时进行。”
“哦,说说你的意见!”
“如今大火烧断了我们与官渡之间的联系,大火至少能够烧七天七夜,这样一来,西凉兵对我们就会放松警惕。我军新败,但锐气仍在,将士一心,同仇敌忾。马超不来攻击我军,必然会将矛头指向曹操,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马超必然会倾全力而战。属下以为,这个时候可以派遣一支偏军,迂回到官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偷袭西凉兵在官渡的大营,并且将天子迎过来,一来可以使得西凉兵分心。二来可以显示一下我军的实力,让马超在对付魏军的同时,又有心有余悸。”
“虽然说曹操不值得我深信,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曹操和我军无疑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在援军没有到来之前。曹操若是被西凉兵打败了,那么我们的压力就会增大,很可能连卷县都守不住。军师,你的计策不错。”林南夸赞道。
“放开我……放我出去……”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嘶吼声,响彻天地。
林南听到这声咆哮,叹了一口气,说道:“给蓟城发信,让贾诩从各处抽调兵马。统帅十七万大军南下,前来支援。除了在上京的水军、蓟城的近卫军、包头、朔方的骑兵等三万人不能抽调外,其余的燕军必须参战,再让田丰、囯渊、钟繇筹集粮草,让夏侯兰押运到修武囤积。”
司马朗听后,问道:“主公倾全国之兵迎战西凉兵,万一鲜卑人来袭,那又当如何抵御?”
“北疆平静如水。两年来鲜卑人从未敢踏入边境一次,包头、朔方两地的骑兵专门为对付鲜卑人而设立。主公早已经做好了防范,不必担心。如果不能在中原称霸,何以称霸于天下?”郭嘉道。
“奉孝说的很对,鲜卑人已经被主公打怕了。不过,也不可不防御,可令丘力居、难楼带领乌桓骑兵增兵包头、朔方。足可以起到震慑鲜卑人的作用。另外,在并州的匈奴人也可以为我军所用,可令他们守备西河郡,以防止羌人前来骚扰。”荀攸道。
林南不得不承认,荀攸、郭嘉都是军事型的人才。在战略上和战术上颇有独到之处,所给的建议也都很完善。
直到现在,他才深深地体会到,自己以前没有多听取属下人的意见,是多么后悔的一件事,让他想问题累死了许多脑细胞。
“好了,就这样定了,孔璋草拟文书,公达安排具体事宜,另外给徐晃回信,让他继续潜伏在邙山里,等候我的指示再行动。我出去看看典韦,叫的实在太烦人了。”
话音一落,林南便走出了大帐。
卷县的县城是残破的,除了城墙还在外,城内的房屋都倒塌了,不是人为的,而是自然灾害。前年黄河泛滥,水位上涨,漫过了卷县县城,淹死了不少人,而县城里的房屋尽皆被大水冲垮。
此时,卷县的县城是四面石头城墙,中间却是平地,而燕军的大营就驻扎在这平地上。
出了大帐,林南看到典韦被三层钢铁打造的囚牢关押着,周围站着一些亲兵,严密地对典韦进行监控。
典韦双手用力撕扯着钢铁的囚牢,手上、脚上都被戴上了为他打造的钢铁链子,就连腰也拴着几根这样的链子,分别连接在外面的两层牢笼的柱子上,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动。
此时,他看到林南走出来,便停止了嘶吼,大声地咆哮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林南看到典韦衣不蔽体,浑身肌肉绽露,异常的结实,一双深陷的眼睛透着一股极大的恨意和杀气,双鬓长着的那部细密卷曲的胡子又添了几分成熟与老练,他的脸庞与身架都像刀削斧砍一样,轮廓分明,显示出一种力量与意志,站立在囚笼中矫健挺拔,真是铁铮铮的一条汉子。
就是这样的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却并不属于他,也让他很感伤。但是,放了他,无疑是对自己的一种威胁。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典韦用力地摇晃了一下拴住他全身的铁链,大声地咆哮着。
林南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巨大的囚笼,还没有走到边上,李铁便急忙上前阻止道:“主公,不能再靠近了,会有危险。”
就在两天前,典韦用铁链勒死了一个给他送饭的燕军士兵,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囚笼,送饭的时候,都是用长长的竹竿挂着一个包裹送进去。
李铁是这两天才调过来替换文丑看护典韦的,周围带着五百名重步兵日夜不休地轮流守卫,马超率众偷袭时,李铁费了好大劲才将典韦弄过来的。
“不碍事。”林南艺高人胆大,靠近了囚笼,摸了一下那根粗大的铁索,再一次确定了它的结实。
“你关了我那么久。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典韦见林南靠近,便问道。
“因为我一放你出去,就会失去你。”
“就算你关着我一辈子,我也不会跟着你,我生是魏王的人,死是魏王的鬼。”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去做鬼!”
典韦听到这句话时,怔了一下,觉得林南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而且见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极大的忧伤。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随曹操久了,人也变得多疑了,当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之所以不放了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去做鬼!”林南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想我去做鬼?难道……难道是魏王有什么不测?”典韦终于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脸色也顿时变得惨白。
林南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便走。
“喂!你别走啊,你告诉我,是不是魏王出什么事情了,你快告诉我啊……”典韦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有见过林南了,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林南,只觉得林南全身上下都带着一丝忧愁。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
林南走到半道,停下来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囚笼里的典韦,缓缓地说道:“典将军,你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你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做法。好好的活下去,比什么都好。记住我的话,千万别做鬼。”
说完这句话后,林南对李铁道:“好生伺候典将军,他想吃什么。喝什么,尽量满足他,另外,再给他准备一些衣服。”
李铁有些不解,皱着眉头,但是并没有多问,只是微微地回答道:“诺!”
“喂,你别走啊,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魏王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你们谁能告诉我……”
典韦一个劲的鬼叫,叫声惊天动地,可惜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林南回到大帐后,手捧孙子兵法再次去攻读,当他整整地将孙子兵法读完了一遍时,典韦的嘶吼声还在继续,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不是“放了我”,就是“你们水能告诉我”之类的话语。
只是,叫声显然已经没有之前明亮了,而且夹带着沙哑,如果不是因为他就在中军大帐前面,林南根本听不到他在叫。
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林南走到了大帐边,偷偷地朝囚笼里看了一眼,见典韦现在坐在地上,头发蓬松,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束缚的狮子,神情落寞,双眼黯淡无光。
“唉!”
林南叹了一口气,重新退回了营帐,自言自语地说道:“典韦,你别怪我这样对你,谁让你不愿意跟随我呢。对于你,只有两种处理的方法,要么杀了你,要么就永远的将你囚禁起来。”
过了一会儿,郭嘉从帐外走了进来,拱手道:“主公,蓟城来人了,带来了一则好消息。”
“人呢?”
“属下已经安排她休息去了。”
“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林南捯饬着手中的一张连弩,缓缓地问道。
“是蝉夫人派来的婢女,说是蔡夫人、公输夫人各给主公产下了一位公子。”郭嘉说这话的时候,喜忧参半,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林南听到后,急忙放下手中的连弩,一脸的高兴,走到郭嘉身前,一把就把郭嘉紧紧抱住,欢喜地说道:“奉孝,真是太好了,我有儿子了,而且还是两个,实在是太好了。”
松开郭嘉之后,林南见郭嘉带着一丝忧虑,便问道:“奉孝,我有两个儿子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郭嘉急忙欠身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当然为主公感到高兴,只不过,婢女还带来了另外一则不好的消息,属下不知道该怎么跟主公讲……”
“该怎么讲,就怎么讲,但说无妨。”
郭嘉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斜眼看到林南一脸的期待,便鼓起了勇气,缓缓地说道:“启禀主公,公输夫人生完小公子之后便……便……”
“公输夫人到底怎么了?”林南一听郭嘉吱吱唔唔的说话,便很是着急,一把抓住了郭嘉的肩膀,狠狠地摇晃着他,问道,“你倒是快点说啊。”
“公输夫人生完小公子之后,便……便去世了……”
林南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惊呆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婢女来报,公输夫人生小公子的时候,刚好难产,出了好多血,当时神医张机就在蓟城,蝉夫人立刻派人去请张神医。张神医看后,说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当时蝉夫人说保公输夫人,可是公输夫人却死活不肯,硬坚持着说保孩子,蝉夫人拗不过公输夫人,最后张神医遵照公输夫人的话去做,这才生下了小公子。可是……可是公输夫人生完小公子之后,便去世了。”郭嘉急忙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不敢再有所隐瞒。
“轰!”
林南跌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公输菲的音容相貌,有气无力地问道:“那孩子呢?”
“主公可以放心,有张神医照顾着,小公子很健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是在七天前,来的婢女也是从蓟城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不敢有丝毫怠慢,今天刚一到这里,就累的不行了,说完了事情之后,便瘫倒在地上起不来了,经过军医的救治,婢女已经脱离了危险,目前正在休息。属下知道这件事后,不敢有所怠慢,便立刻来禀告主公。”郭嘉回复道,“另外,蝉夫人请求主公的原谅,说是因为她不够坚定,才让公输夫人离去的……”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林南脸色铁青,静静地平躺在了地上。
郭嘉看到林南那忧伤的样子,也不忍心去打扰,只轻轻地说道:“主公请节哀顺变!”
说完,郭嘉便走出了大帐,吩咐看守大帐的亲兵,说道:“任何人不得在主公帐前大声喧哗,以免惊扰了主公休息,若有胆敢违禁者,格杀勿论。”
“诺!”
林南躺在大帐里,回想起了自己和公输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公输菲为燕国兵器革新所做出的贡献,他的心里是痛的。
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太突然了,他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还指望着以后和公输菲一起研发出飞行器呢,可是现在看来,美好的梦想,完全破灭了。
他静静地回忆着,心中却像刀绞一样的痛,如果这就是命,那么上天对她也太不公了。她身上肩负着复兴公输家机关术的大任,可是还没有做出什么成就,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尘世……
不知不觉,林南昏昏沉沉地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突然听到大帐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嘶吼声,如同动物一样的咆哮声不止,铁索碰撞的声音也十分刺耳,仿佛世界上所有令人抓心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凝聚了起来。
紧接着,帐外传来了典韦的狂吼:“放开我!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魏王……”
“典韦,你快给我闭嘴,我家主公正在休息,你快便喊了!”负责看守典韦的李铁听到典韦的狂吼,便立刻叫嚷道。
典韦哪里肯听李铁的话,他狂叫不止,如同一只暴戾的黑猩猩,一直吵闹个不停。(请搜索,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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