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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刘备身边的宫人大声叫道。↗
一声令下,群臣纷纷恭送刘备,等到刘备走后,群臣莫不议论纷纷,徐徐退出了朝堂。
丞相许劭并未动弹,站在那里,看着满朝文武沮丧的脸庞,也是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一张面孔,那张面孔眉清目秀,白面青须,淡墨色的长衫罩在他健硕的身躯上,显得极为儒雅。
许劭见那人依然站在大殿当中,当群臣全部退后,整个大殿上只剩下他和那个人,他便径直走向了那个人,便笑着问道:“群臣皆退,公琰为何不走?”
“大敌当前,群臣不思如何退敌,却先议迁都,公琰不敢苟同,准备一会儿去觐见陛下,将公琰心中所想,一一告知陛下,但愿能为国出一份力。”说话这人,姓蒋名琬字公琰,乃零陵湘乡人,现任汉国谏议大夫。
许劭听后,倒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若是群臣皆如公琰,君臣一心,同仇敌忾,华夏军虽有百万之众,也不足惧也!”
话音一落,许劭又伸手拍了拍蒋琬的肩膀,笑着说道:“年轻人,好好干,未来是属于你们的……”
话还没有说完,许劭便一阵猛咳,他随即掏出一方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侧过身子,看了一眼手帕后,眉头稍稍一皱,便急忙将手帕握在了手里,然后转脸对蒋琬说道:“皇上不高兴时,总是喜欢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坐着,你只管去找皇上,他现在最需要有人献计献策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劭的声音明显虚弱了许多。他说完之后,转身便朝殿外走了出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艰难,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就此倒下去,他要撑着,亲眼看到汉军是如何退敌的。
蒋琬早已经目睹了一切,他看到了许劭咳出了鲜血。看到许劭一步步的缓慢走出了大殿,然后在丞相府奴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他心思缜密,自然不会不清楚,许劭是带病上朝的。
叹了一口气,蒋琬径直朝御花园去了。
御花园的凉亭里,刘备被刚才群臣的举动气的要死,华夏国不过才说要发兵,这帮没出息的大臣就要迁都,仗还没打。在气势上就已经输了。有道是输人不输阵,现在倒好,刘备是输人又输阵。
刘备正在气头上,见到一名宫人走了过来,便问道:“何事?”
“启禀陛下,谏议大夫蒋琬求见。”
“蒋琬?哪个蒋琬?”刘备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起这个人来,这也并不怪他,因为蒋琬也是被刚刚调往京师。前后才不过三天而已。
宫人提醒道:“就是大司马举荐的那个蒋琬。”
刘备寻思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张飞确实举荐过一个叫蒋琬的人,只是这一阵子他时刻关注着战争的事情,今天又被群臣气了一下,所以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会儿记起来了有这号人物,便问道:“他有什么事情?”
宫人回答道:“启禀皇上,蒋大人说他是来献策退敌的。”
刘备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忽然听到了宫人的话,便急忙道:“快让他进来。”
“诺!”
话说从头:蒋琬是张飞在零陵发现的人才,起初举荐蒋琬在一个县里担任县令,后来县尉举报蒋琬整日沉迷于酒缸里,将所有的公务都置之不顾。
张飞一怒之下。亲自策马来到了零陵,逼着蒋琬处理公务,结果蒋琬一日审理百案,将百余天来所积攒的案子全部审理的合情合理。张飞亲眼见到之后,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蒋琬并非百里之才,于是乎,便将蒋琬调到了身边,担任主簿。
张飞是典型的轻小人,亲士大夫的人,所以对蒋琬也是很关心,再后来,张飞觉得蒋琬留在他的身边太屈才了,便将蒋琬举荐到了朝中。
言归正传:蒋琬跟随着宫人一起来到了御花园,看到刘备坐在凉亭当中,便立刻前往叩拜。
礼毕,刘备先是打量了一下蒋琬,见蒋琬一表人才,一副儒雅之状,这才说道:“爱卿有何良策献给朕?”
蒋琬道:“良策倒是没有,只是前来向陛下举荐几个人,或许可以帮助陛下退敌,仅此而已。”
刘备本来是满脸笑容和一肚子的期待,听完蒋琬的话后,笑意便收拢了起来,板着个脸,说道:“你所举荐的是何人?”
“臣听闻荆州有一名隐士,复兴司马,单名一个徽字,字德操。名士庞德公称之为水镜先生,水镜先生就在襄阳城外,陛下何不去求教一二?”
刘备听后,说道:“此人朕也听过,只是从未得见,前几次朕派人前去征召,皆不就,不知道是何原因。”
蒋琬道:“陛下应该放下身段,礼贤下士,亲自去见,或许能够请出此等隐士。”
刘备当了几年的皇帝,以前挨冻受饿的事情早已经忘却了,端着皇帝的架子,便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让朕亲自去请一个山野村夫?”
蒋琬开导道:“国难当头,凡是可用之用,陛下应该不遗余力的用,只要能够渡过这次危机,就是陛下的圣明。荆州人杰地灵,饱学之士更是多不胜数,只要陛下肯礼贤下士,必然能够俘获更多荆州士人的心。这样的话,那些人自然愿意为陛下所驱策。荆州名士,以庞德公最为出名,但是却以水镜先生的声望最高,如果陛下能够请出水镜先生,只要水镜先生一封书信,庞德公也必然会与之同来,那么其余的荆州名士,自然会趋之若鹜。”
刘备听后,觉得茅塞顿开,当即说道:“言之有理。那朕现在就动身,你随朕同去。”
“诺!”
言毕,刘备、蒋琬随即乔装打扮一番,便要出宫。后来刘备又隐隐觉得不对。便吩咐让人抬着一担子金子,与其一同前往。
蒋琬见状,急忙制止道:“陛下,水镜先生并未是金石若能请动之人,此等隐士,一般都清高。臣已经问清楚了。水镜先生住在城西南漳,陛下只需亲自前往即可,不需要带任何礼物,只要显示出诚心诚意,必然能够打动水镜先生。”
刘备闻言,觉得甚有道理,也逐渐明白张飞为什么将蒋琬举荐给他了,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蒋琬确实非百里之才。
两个人化装成普通老百姓,各骑着一匹马,没有带任何侍卫,便出了襄阳城,朝南漳而去。
……
“阿丑,听说了吗?华夏军兴举国之兵,一共七十万,水陆并进。准备来灭汉了,襄阳很快就要成为战场了。我听说西蜀刘璋正在招贤纳士。我准备举家迁徙,你去不去?”山间小道上,一个眉清目秀、身材高大的文士一边走着,一边对身边的一个长相丑陋的人说道。
那长相粗鄙的人年纪也就十七八岁,但是身高却显得很是短小,不过才一米五的个子。跟身边的眉清目秀的文士一比,简直是相形见绌。他听到那名文士的话后,便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道:“刘璋无能之辈,非托身之地。蜀汉暗弱,早晚会被人取而代之。我不不会去,我劝你也别去,否则的话,下次再见面,你我很可能就在战场上了。”
“阿丑,你我朋友一场,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你不去也就算了,干什么说要和我为敌?”文士极为不乐意。
“州平兄,我也是提醒你而已,如果你真的不想留在荆州了,去扬州也不错,东吴日益强大,比之蜀汉更有前途。”
被唤作州平的人姓崔,乃汉朝太尉崔烈之子,崔烈死后,便客居荆州,因崔烈和刘表有旧,所以刘表对崔州平也很厚待。再后来,刘表去世,荆州动荡,崔州平便和几位好友一起隐居起来,跟随庞德公、司马徽学习。
被唤作阿丑的人,乃是崔州平好友,姓庞名统字士元。崔州平听到庞统的话后,便立刻问道:“多谢。不过,你打算去哪里?”
庞统笑而不答,崔州平还想问些什么,便见两个人骑着两匹马相向而来,正是刘备、蒋琬。
蒋琬见到庞统、崔州平后,便急忙上前询问道:“请问草庐如何走?”
庞统、崔州平先打量了一下蒋琬,又看了看刘备,并不是认识,但是见刘备时,只觉得刘备身上有些许贵气,可也没有多想,便随即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示意草庐所在的方位。
蒋琬拜谢,翻身上马后,刘备、蒋琬便和庞统、崔州平擦肩而过。
刘备骑着马经过庞统的身边时,看到庞统长得如此的丑陋,目光中便夹带着一种鄙夷,只那么一扫而过的光景,却让他与天下的另外一个杰出的少年永久性的失之交臂。
四人擦肩而过,待刘备、蒋琬骑马走远之后,崔州平便对庞统说道:“阿丑,刚才那个没下马的,一身贵气,而且天生异相,长相似乎很像一个人啊……”
庞统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耳大垂肩,手长过膝,目能自顾其耳,座下又骑着名马的卢,除了当今的皇帝刘玄德,还能有谁?”
崔州平听后,急忙回头望去,可是刘备、蒋琬早已经不见了踪迹。他扭过头,问道:“刘玄德来草庐干什么?”
“华夏军扬言起大军七十万,两个月后灭汉,虽然是谣言,但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华夏国先声夺人,弄得荆州百姓人人自危,华夏国已经在气势上赢了,如果华夏军当真南征的话,肯定不会紧起全国之兵,以我猜测,三十万足矣。”庞统缓缓地说道,“刘备此次来草庐,定然是向水镜先生问计来了。”
崔州平听后,“哦”了一声,便不再吭声了。过了不多时,崔州平又问道:“阿丑,你说汉国会被华夏国攻灭吗?汉国也有水陆三十万的兵马,三十万对三十万,未必可以输啊,何况卧龙又已经在汉国里当官了,有他在。应该可以抵御华夏国的大军吧?”
庞统笑了一声,说道:“州平兄,谁胜谁负,与我们何干?反正你不是要去西蜀吗?荆州接下来的一年内,必然会战火不断,早走早轻松。”
“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诸葛贤弟独木难成林。你难道不想去帮助诸葛贤弟一下吗?你攻他守,你主军事,他主政,卧龙凤雏,多完美的搭档啊,只要歼灭了来犯之敌,华夏军尝到了苦头,必然不敢轻易来犯,那时候。你和诸葛贤弟就可以……”
“卧龙是卧龙,我是我,请你不要把我喝卧龙混为一谈。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刘备虽然被称之为英雄,可惜荆州乃四战之地,前者他又和东吴结下世仇,华夏国和吴国攻守同盟,此次华夏国若出兵南征。东吴必然会出兵援助,荆州危在旦夕。卧龙自以为聪明,总想逆天改命,却忘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天怒难犯!”
崔州平知道庞统和诸葛亮不对付,两个人虽然齐名,但是却在黄月英的问题上争风吃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阿丑,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去看月英妹子吧……”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庞统说完之后。转身便走。
崔州平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又有什么意思?反正月英妹子又不会拿正眼看我?”
两个人分开之后,崔州平径直朝山中酒肆去了,他约见了好友石韬、孟建一起喝酒,见庞统拂袖而去,也不在意,便去赴约喝酒去了。
庞统本来是想回家的,走到一半,忽而转了方向,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便径直抄小道,重返司马徽的草庐。
……
“陛下,隐士一般都隐居在青山绿水的地方,这草庐便是水镜先生隐居的地方,臣打听了好久,这才打听到的。根据刚才那两个少年的指引,再往前不到三里,便可抵达草庐了。”蒋琬一手牵着马缰,一边拉着马,向前慢慢地走着。
刘备也是如此,这里山路难行,骑着马反而不如用双脚走。他听了蒋琬的话后,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好大一会儿,两个人便走到了山路的尽头,但见前面有一片空地,几间简陋的房子,在房子的周围,还有一些开垦出来的田地,上面种着一些青菜。
蒋琬看到这一幕时,便指着前面的房子说道:“陛下,前面就是草庐了。”
刘备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经年不运动了,此时突然运动起来,只觉得很累很累。当皇帝当了几年,这腰也粗了,人也胖了,连上山都没有力气了。
“好,你去通传一下,朕且在此歇息片刻。”刘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不等蒋琬动身,便见从草庐里走出来了一个童子,童子径直走到了蒋琬、刘备的身旁,先是行了一礼,便道:“贵客临门,我家先生特让在此迎候,请贵客跟我进来吧。”
说完,童子转身便走。
刘备、蒋琬对司马徽的未卜先知甚为感慨,两个人便跟在童子的身后,径直进了草庐。
这时,草庐内传来了袅袅的琴音,让人听后,顿感舒畅,不知道为什么,刘备起初的疲劳,竟然被这乐曲所挥散,竟而很快便恢复了精神。
刘备觉得甚是奇妙,跟随童子进了草庐后,便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檀香,见一个松形鹤骨,器宇不凡,峨冠博带,道貌非常的人正坐在那里抚琴。
琴音忽然中断,抚琴之人便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贵客临门,请恕老夫未能远迎,清风,给贵客看茶。”
“是,先生。”领刘备、蒋琬进门的童子应了一声,便去分别给刘备、蒋琬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此乃自家种植茶叶,今年新采的茶,请贵客享用。”抚琴之人道。
刘备意不在喝茶,轻轻地咂了一小口,便随即放下,抱拳说道:“在下……”
“哦,贵客不必言语,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只是,我一个山野村夫,也无甚大才。恐怕不能为贵客排忧解难,还请贵客见谅。”
刘备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抚琴之人,便道:“水镜先生真乃神人也!”
抚琴之人笑道:“贵客身份尊贵,能肯莅临草庐,已经使得草庐蓬荜生辉,只是。我一无出仕之意,二无王佐大才,所以……”
“先生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也定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正是我大汉的皇帝,陛下能如此礼贤下士,千古未有,先生……”蒋琬急忙说道。
“呵呵。不必多言,我虽然不能安邦定国,但是可以为贵客举荐不世的奇才。贵客军中已经有了一个千古奇才,贵客何以不知足也?”抚琴之人,就是司马徽,他打断了蒋琬的话,望着刘备,十分诚恳的说道。
刘备听后。急忙问道:“谁?”
“贵客可曾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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