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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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下对他三拜,道:“安叔叔,往后珍重,后会有期。”
安叔叔说,他给江无尘立了一个衣冠冢,就葬在祁望山半山腰那棵丁香树下。我问他为什么是衣冠冢,他说,那日仙道屠灭祁望山后他受了重伤,醒来时全教的人都不在了,尸首也没留下,江无尘的尸首也消失不见,多亏他藏得隐秘才侥幸逃过。
那江无尘会不会没有死,只是藏起来了,他术法无双,不至于连魂灵都寻不到,一想到这里我就充满了希望。
江无尘的衣冠冢极其隐秘,只冒出小小的一个土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江无尘身前何其风光,堂堂魔教教主死后竟落得如此下常我在他墓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江无尘,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正名,我要让这天下都看看那些所谓的仙门正道的真面目,你一定要等我。”
从祁望山回到锦华山庄时山庄内已经炸开了锅,许清涟四处寻我不见正急得很,见了我什么仪态都不顾了,冲到我面前,刚想开口责备我就被我插了话:“师兄,你帮我救救江无尘好不好?”
他微微一怔,看到我手上的剑,随即了然笑道:“好,我答应你替你寻他,只是你以后万不可一声不响地就离开山庄了,山庄外危险得很,你要是出了事我如何向他交代。”
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嗯”,再丢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了”收了剑就回了房间,将房门锁上,又加持一道术法。
许清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徘徊了许久,最后哑了声息。
我想我必须得远离许清涟了。
箱子里装的全是江无尘给沈蓁蓁的信和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着一件逶迤曳地桃色烟纱裙,头簪碧玉梨花钗,手如柔荑,齿如瓠犀,甚是灵动清秀,竟和我入魇时所见的那名女子别无二致。每一副画上都题着一首诗:
红衣暮雪卿,恰逢客归临。青山烟雨客,似是故人来。
整整一箱书信,纸张有些破旧,有些模糊。可每一笔勾勒,每一抹痕迹,似乎都记载着跨越千年万载的思念。我细数了一下,竟有一百二十六封,均以“蓁蓁”为始,以“无尘”落尾。
江无尘爱蓁蓁当真是爱到了极致。一百二十六封书信,跨越了十四年的漫长时光,他爱蓁蓁,爱得几近痴狂。
我将箱子放进柜中锁好,久不能寐。
从祁望山回来后我就开始疏远许清涟,他向来心思比旁人细腻,定是猜到了几分,晚间的时候借着送医书的名义敲开我的房门,一道送来的还有一碟莲子糕。
我坐在窗边擦拭无垢,也不理会他,他将东西放在桌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终究是忍不住出了声:“师兄可还有事?若无事我便要休息了,师兄早点离去的好。”
他的眸子黯了黯,复又笑道:“无事,我只是瞧着天愈发的凉了,想问问你要不要添点什么东西。”
我浅浅一笑,下了逐客令:“没什么要添的,师兄早点回去歇着吧,让其他师兄看见了又得说闲话了。”
他就站在那里,眼里蓄满悲伤,也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看着我。我极快地别开眼,心里有些不忍,我劝他:“师兄,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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