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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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商量了半天也无果，师父也是头疼得紧，他坐回书案旁，对我们摆摆手：“罢了，此事不可声张，容后再议，现下最要紧的是新弟子入师仪式，万不可出一点差错。至于这件事，且等等看吧，若我们料想不错，仙教要用禁术祸国殃民，我锦华山庄定不会放任他们如此行事。夜已深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明日便是入师仪式，可要警惕些，莫让人混进来了。”

见状，我们也不便多说什么，行过礼后便退出书房。

因着刚才的事，我心里着实委屈得要死，出来后也不作过多停留，径直回寒水阁。

许清涟知我在赌气，追上来拦住我的去路，眼神里满是坚定的神色：“鸢歌，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想练禁术是不是？”

质问的语气听得我火气直冒，我直视着他，讽刺地笑：“是，你们都干干净净的，手上没沾染过半点血，可我不一样，许清涟，早在去年元宵灯会时我就已经杀过人了，他们的血喷洒在我脸上，那种恐惧我真希望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但我不后悔，因为我是在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修习术法？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我的亲人再一个个倒在我面前，而我只能躲在一边看着，许清涟，我不是你，我身上背负着几百条人命，我得为他们讨回公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些急了，语声急促哀伤。

我不想再同他吵下去，只闭了闭眼，无力地看着他笑：“许清涟，你做过噩梦吗？我每晚都会梦见他们声嘶力竭地要我给他们报仇。”

有些事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许清涟没赠玉佩给我，如果我没给江无尘那颗糖，如果仙教攻上祁望山时我陪江无尘一起死了就好了，我宁愿他是躲起来了不愿见我，我宁愿他是嫌我烦了故意离开我，那也比他为我而死强百倍。

这世间的爱，能得到的都是上天眷顾。

第二日拜师大礼如期举行，山庄里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近日心情不佳，又难得没有师父在耳边喋喋不休，师兄们也忙得很，我向来不喜欢这些客套场面，趁着人多就溜了。

从前厅出来后我便向后院的梅林而去。刚踏进梅园就看到一个小团子蹲在梅树下挖着什么东西，我暗叫不妙，那棵树下可埋着我的宝贝呢。

飞身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喝道：“你谁啊？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被我这么一吓，回头看到我恶狠狠的表情吸了吸鼻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哭声嘹亮，我生怕他将其他人引过来，立马捂住他的嘴，又凶了他一句：“不许哭，再哭我就用银针扎你了。”

我对他亮开手中的银针，他一看，果真不哭了，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因刚哭过，眼里还亮晶晶的，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我见他不再嚷嚷，格外嫌弃地松开他的衣领，他啪地一声摔在了雪地里一脸惶恐的看着我，我睨了他一眼，低头看见白雪覆盖的地上露出褐色陶罐的一隅。

这小团子竟然把我藏的酒给挖出来了。

山庄里规矩甚多，我自在惯了，用许清涟的话来说，我要是不把山庄闹个底朝天是不会罢休的，这酒还是许清涟偷偷给我酿的，用的枝头最好的桃花，我都舍不得喝，每次等到馋得不得了了才倒上一杯，因怕被师父发现就埋在了梅树底下，没成想被这个小团子找到了。

还好没有其他人发现，这小团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这般坑害我。

我见他着山庄弟子打扮，于是便问道：“喂，小孩儿，你也是来拜师的？”

他大抵被我吓傻了，只是点点头，也不说话。

我顿时心下大喜，原来是我未来的小师弟啊，做了这么久的小师妹，现如今我也成了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