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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砍些树枝来扎成筏子,咱可得把盔甲武器带过去,不然光过去个光溜溜的人,那可真要成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了!”马友故作轻松,站起身来,道。
队伍之中发出轻轻的偷笑声,不群散去,片刻功夫,人人都拖着一些由树枝树杆树叶草草扎成的筏子,将自己的盔甲武器放在上面,用绳子或皮带捡着,系在腰前,这样有几个好处,一来可以运送武器盔甲,二来这些筏子也可以增加士兵在水中的浮力,实在体力不济了,还可以依着筏子休息一下。
对马友他们的考验不是江水的距离,而是江水的温度。
回望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士兵,马友挥了挥拳头,对他们也是对自己,说了一声:“好运!”而后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踏进了冰冷的江水,慢慢向前淌去,走了数步,江水已是过腰,马友深吸了一口气,扑倒在江水之中,挥动着胳膊,用力向前划去。
在他的身后,一队队的士兵前赴后继,走向冰冷的江水。
约两千米的距离,如果是在江水温暖的季节里,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在现在,温度却足以让人致命,刚过江心,马友便觉得下肢完全丧失了知觉,似乎他们已不再属于自己,整个人似乎坠入了冰窖之中,他拼命地挥动胳膊,机械地向前游动,他尽力让自己把头抬起,仰望着几挂着几颗小星星的天空,他不敢看向对岸,他怕自己会因此而失去信心。
而现在,信心是支撑他唯一的力量。
我一定能游过去。
江面上排列成了数道黑线,向着燕子矶方向游动,队列之中不时便会看见有人沉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被浮在江面的上草木筏子带着,流向下游。此时此刻,没有那一个敢去伸手拉一把,所有人都自顾不遐。
马友感到自己快要不行了,全身的力气似乎已被抽尽,每一次挥动胳膊,都似乎在拉着上千斤的重物。“加油,马友,你不会死在这里,你是要封候拜将的人物,怎么会死在这小小的苍江之上,加油!”他拼命地给自己鼓着劲儿,挥动着手臂,弹动着长腿,终于,再一次的挥动手臂,手没入江面之时,竟然触到了江底。另一只手紧跟着上前,再一次触到了实地,他在心中狂呼一声,用力一挺身子,已是站了起来。
艰难地爬上岸来,四仰八叉地躺地沙子之上,死鱼一般地张着嘴,拼命地呼吸着空气,歇息了半晌,从腰里掏出医官给他的葫芦,小小地抿了一口,一股火辣顺着喉咙流淌下去,瞬息之间,身上似乎火热起来。
“他妈的,曹新宇,回去之后老子要请你大喝一顿!”马友在心里暗叫道,没有当初曹新宇那近乎魔鬼一般的逼迫式训练,他不会由一个旱鸭子变成今天这样精熟水性的水中好手。
身边有人重重地倒了下来,马友回过头,是一名校尉军官,躺在那里,粗重地喘着气,马友将手里的葫芦递了过去,“就这点,少抿一点,缓缓!”
校尉接过葫芦,小小地喝了一口,又递给下一个人。
一个时辰之后,江面上再也没有人的踪迹,马友爬了起来,穿上衣物盔甲,“清点人数!”他低声地下达着命令。
一名名的军官在沙滩之上来回穿梭,踢着死鱼一般躺在地上的士兵,摧促他们站起来,将自己武装好,同时也在清点着自己麾下的人员有多少能过游过江来。
“将军,有三百多弟兄没有起来!”一名校尉抽着鼻子,有些神伤,“他们死了!”
看着缓缓流淌的江水,马友狠狠地啐了一口,“苍江,我**!”
抬头仰望燕子矶,顶端的要塞离他们直线距离亦有数里之远,整个燕子矶怪石鳞峋,极难攀爬,马友估摸了一下时间,他必须趁着天还没有亮爬上去,否则就麻烦了,算着时间,自己登上燕子矶的时候,曹新宇也应该展开进攻了。
“走,苍江老子都游过来了,你这个小山包还能拦住我不成!”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马友一马当先,向着燕子矶上爬去。
几乎就在马友游过苍江的时候,曹新宇的舰队从泊锚地拔锚,顺流而下,直奔燕子矶。三十余艘五桅大舰,数百艘各类输助舰只,密密麻麻的白帆遮天蔽日。
天色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燕子矶上的守军正端起饭碗的时候,凄厉的警钟之声响起,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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