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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贺煜,则在心里狂笑了起来。
你和他比,什么也不是!
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呵呵,呵呵……嗯哼,嗯哼!
凌语芊继续泪流不止,马上她又伸手去抹,不断地拭擦,说好再也不会为他流泪,不会再在他面前流泪的。
然而,眼泪越抹越多,根本停不下来,于是,她下意识地求助高峻,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温柔的面容,发出恳求,“高峻,带我走,请带我离开这儿,越快越好,求你,求你。”
望着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高峻顿觉一阵心疼,立刻点头,拥住她半边肩膀,准备护她往回走。
贺煜则闪电般地再次拉住凌语芊的手,怒道,“不准走,随我去打胎,你不配怀有我的种。”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来阻止她。
他知道,自己要是还有点理智,应该立刻掉头走,以后不再理她,不再见她,任她自生自灭,然而,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尽管她刚才的话令他几乎要崩溃,可他还是不想放开她,所以,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只能违背良心地说出这样的话。
也因此,仿佛在凌语芊伤口上洒下了一把盐。
两次了,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两次了!
自己要是狠心,应该马上去打掉,但是,自己不能这样做,宝宝是无辜的,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即便他不想要,自己也会誓死保护!
心灰意冷的泪,已经停止了流淌,长而翘的睫毛依然湿湿的,带着细细的小泪滴,晶莹剔透,就像那早晨的露珠,把她纯澈灵动的眸衬托得更加美丽晶亮。正是这样一双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贺煜,最后一次看这张脸。曾经,是这张俊美绝伦的面容把她迷住,令她沉伦。如今,她要彻底地把它从记忆里剔除。
周围的空气,再一次陷入冷寂当中,又是好一阵子过去了,凌语芊再度开口,“我肚子里的胎儿,不是你的种,不是你的种!所以,不劳你费心,你,走,以后请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段婚姻,本来就不该开始,所以,它对我来说再也没有意义,不管程序手续有没有进行,它于我,都已无效,以后别再拿这个来说事!你是个冷傲的人,请维持着你的自尊和淡漠,走,走!”
意义差不多的内容,说出来的语气却已大大转变,每一个字,都透着心如死灰,而且,她没有再落泪。
紧接着,她还抬起白皙的手,放到她的胸口处,迎着他那令她永远都无法看透的眼神,她无比坚定地宣布出来,“曾经,你问我天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他是我的爱人,而他,也爱我,他给我的爱,无以伦比,没人能替代,所以,他值得我念念不忘,即便他再也不会出现,但他会活在我的心中,永远,永远!我会想他、念他、爱他,永远,永远!”
握住白皙皓腕的大手,顿时缓缓地松开来,凌语芊趁机把手缩回去,连同视线也收回,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大厦内走去。高峻赶忙追上,他在临走前,冲贺煜发出一个得意的挑衅。
可惜,贺煜已经失魂落魄,以致没有看到没有觉察。
他像是被定了格似的,呆立在原地,深邃的眸,紧紧追随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决然离去,耳边不断回响和充斥的,是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终于可以解放了!
终于不用再痛苦了!
凌语芊,你就守着你的天佑过日子吧,我贺煜,没有你照样会过得很好,其实没有你,我能过得更好!
至于你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我的,都已经不重要,到底是谁的,更加不关我的事!
你放心,我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再也不会!
在眼泪还没有冲出来之前,贺煜抽回视线,且毅然转身,沿着来时的方向大步迈进。
回到车上后,他启动引擎,同时也打开车内音乐,又是上次那张专辑,而每一首歌,都深深牵动着他心里的痛,眼神变得越发暗黑,可那灼热的液滴,终究没有滚落出……
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他是坐在驾驶座里操作,然而他却像是从那奔跑回来似的,整个人非常疲惫,身和心都是前所未有的累!
所以,他没有把车开到车房,而是直接停在家门口,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入屋内。
华美气派的客厅,依然灯火辉明,乳白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娇小的人影,他先是怔了怔,随即走过去,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注视着她颈上依稀可见的淡淡的印痕,他低吟而出,“妈,还疼吗?”
季淑芬愣了愣,没有立刻做声。
“对不起!”贺煜继续道,嗓音更低,充满歉意和愧疚,“请原谅我的一时冲动,我不是有心的。”
季淑芬继续震愣,眸光亮了亮,嘴唇轻轻蠕动颤抖起来。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对你,再也不会了。”贺煜说完,起身,准备离去。
“阿煜!”季淑芬总算开口,喊住他,她也已经站起来,抬眼仰望着他,在她心目中永远是最优秀最完美的、令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她温柔的声音显得更缓更低,“其实,妈真的不是故意要你不开心,妈只是觉得,那小贱……那女人,不适合你,你和她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和她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确实!自己的心,此刻正痛着,紧紧的揪疼着。
“不过,假如你真要坚持,妈也没办法,妈不会再阻止你。”季淑芬接着说,儿子昨晚那个出其不意的骇人举动,深深振动了她身上每一个神经,让她整个人恍然清醒。其实,不喜欢那小贱就不去理呗,就当她透明呗,根本没必要像个泼妇似的去竭斯底里地辱骂,不但有损自己的身份,还令自己和儿子的关系变坏,所以,多不值得!
“对了,你吃饭了吧,想不想喝点糖水,我见你爸今天有点咳嗽,命人炖了冰tang雪梨,你也吃一点?”季淑芬又道,说着拉起他,回到沙发上坐下。
贺煜便也不拒绝,边坐下边问,“爸没什么吧?”
季淑芬先吩咐保姆去把糖水端来,然后再作答,“没什么大碍,估计是这几天晚睡,加上你那件事,令他记挂不少,今晚叫他早点去睡了。”
她本是陪着睡,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待丈夫睡着后,起身来到这里看电视,顺便等儿子回来,想不到,真的被她等到了转机。
糖水已经呈上,季淑芬亲自盛了一碗,递到贺煜面前,笑容可掬,“来,吃吧。”
贺煜也抿一抿唇,接过便吃,吃完后,季淑芬又添加给他,整个画面似乎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凌语芊还没出现之前。
“公司的事,都处理妥当了吗?”季淑芬又做声。
“嗯,没事了。”贺煜也轻声应答,一口气吃完剩下的,把碗交给保姆,他站起身来,“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你去吧。”季淑芬继续满面慈爱的笑,目送着贺煜上楼,心中一直盘旋着一股纳闷和迷惑……
回到卧室的贺煜,先是把自己抛到床上。巨大的双人床,却只有他孤身只影,以后,都只有他一个人睡了。
她离开已有几天,但每一个角落依然残留着她独特的幽香,依然让他情不自禁地着迷,于是闭起眼,追忆过去的一幕幕美好。
似真,亦假。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从床上起来,从抽屉里搬出婚纱照,痴痴地凝望,接下来,取出曾经送给她的那条钻石项链。
“嗯,我会永远都戴着,不过呢,要是哪天我解下来了,那就代表我不再爱你了!”
爱?她配说爱吗?她有爱过自己吗?
不,她爱的人,只有天佑,自己和天佑比,什么也不是!自己连振峯、肖逸凡、高峻都不如!
是谁说男人薄幸寡情的?其实,女人更无情,更可恶!
贺煜在心中不断嗤哼着,随即又走到窗台那,脑海闪现的,是她站在花裙子前依恋迷醉的样子。
每次看到她这样,他都会感到一股极大的自豪和满足,可现在,他却感到了浓浓的讽刺和悲哀,他恨不得,把裙子扯下来,然后毁掉,烧得一干二净,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动手!
他转身,离开,拿起干净的衣服,冲进浴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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