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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很美,精致的五官美得不可挑剔,美得……好像是不存在似的。
刹那间,他脑海快速闪过另一张不同五官的娇颜,和相片这张一样的精致绝美、出尘脱俗,但感觉很真实,非常地真实,像是深深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你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走走?或者,派人查查?你们在这里出现,说不定当时就住在附近。”李晓彤突然再开口,把贺煜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贺煜手指僵了一下,不给任何反应。
李晓彤略作沉吟,接着道,“或许我们可以拿着相片挨家挨户的问?我们可以把这张相片撕开两半,只询问湮湮的踪迹。”
贺煜静默依旧,不过已站起身,往前缓缓走了起来。他并没遵照李晓彤的提议去做,而是把相片揣在口袋里,自行走着,直到走完整条大街。
他停在街道的边上,回头望着整条宁静的大街,环视着四周的一景一物。
李晓彤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目光则停留在他的身上。
“这相片,我能带走不?”稍会,贺煜做声,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听不出半点征求的意味。
李晓彤先是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顺势问,“你打算怎么做?”
贺煜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不作答,停下不久的长腿再度迈动起来。
李晓彤娥眉微蹙,轻咬嘴唇,饱含深意地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然后,抬步跟上去。
一路上,他们依然默不作声,一直走到路的尽头,来到他们停车的地方。
在贺煜打开车门的一刻,李晓彤又开口,“我……我已经交代过花大婶不准跟任何人说这事,虽然我不确定相片中的人是不是你,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继续追查,不过,只要你想寻找记忆,可随时叫上我。”
贺煜于是看向她,眸色还是很深、很黑,迟疑地问,“为什么要帮我?”
李晓彤眸光一晃,但很快,恢复平静,幽幽地低吟,“虽然你已经变了心,但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
说罢,她美目迎着他,目不转睛。
贺煜俊颜一讷,也定定回望了数秒,弯腰,坐进车内,启动车子引擎扬尘而去。
李晓彤眉头仍轻皱着,樱唇紧抿着,出神地看着名贵跑车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于她的视线之外,她才回到自己的车上,驾车驶离这条充满诡异的大街……
贺煜直接回公司,刚到办公室,池振峯正好来找他,首先跟他禀告某件事。
“总裁,高峻今天来上班了,副董事长一大早就召集了几个股东和若干高层开会,听说会议还维持了一个小时之久。”
贺煜正疾步行走的身影,即时僵了一下。高峻本应上周一来公司上班,却因临时有事要办,于是推迟到今天,他还差点忘了这事!
“高峻刚才来找过您,我想等下他会再来。”池振峯继续小心翼翼地道,他已从贺煜口中得知高峻和贺家的关系,因而心中有所想法。
贺煜依然不语,停下的步伐重新迈起,走进办公桌后,在他专属的宽大办公椅内坐下,紧抿的双唇这才启开,漫不经心地道,“给我汇报一下今天的行程。”
池振峯怔了怔,便也照做,“x国能源工厂的损失总数据,我已连夜看过,今天我们首要做的,是开会商讨如何处理善后工作。帝皇广场的投标,卓悦会所的预售宣传也刻不容缓,今晚还有一个饭局,和浩瀚集团董事长的,恐怕不能推辞。至于其他几个大项目,倒可以延后几天。”
“新公司那边呢?”
“到上周为止,总资产已达10亿,那个张富贵很守信用,南京和江苏其他城市我们都已站稳脚跟,接下来的目标是杭州和上海,之后是北京,一切发展依然照着我们的计划轨迹走。”池振峯说到此,语调雀跃不少。
贺煜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散涣的视线集焦到池振峯的脸上,注视了约有半分钟之久,深眸散发出欣赏和感激之色。
池振峯抿唇一笑,正欲开口回到高峻的事上,却闻贺煜的内线电话响起。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李秘书禀告,高峻来了。
一块出现的,还有贺一然!
贺一然一如既往的深沉冷然,高峻则面带微笑,饶有兴味地看着贺煜,先是说客套话,继而深入公司的话题。
贺煜也不着痕迹地回应着,彼此都各怀心思,假意相对,就此维持了半个小时,几人移步到会议室。
高峻头一天上班,头一次参加这种大会议,却丝毫不掩饰锋芒,马上就让各大股东和高层刮目相看,众人都在暗自赞叹这个新来的副总裁果然名不虚传,当然,也少不了对贺煜的赞赏,钦佩贺煜“招聘”了如此能干的一名“帮手”。
整个过程,贺煜不动声色地冷眼静看,但心里清楚明白,一场无硝烟的“内战”已正式拉开了序幕,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忙更辛苦,自己绝不能掉以轻心。
会议结束后,他继续忙碌另外两个项目,彻底停下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
他斜靠在办公椅上,先是舒展筋骨,假寐休息,一会睁开眼后,从口袋取出那张相片,再次回想起今天早上在“怡芳街”的各种境况。
四年了,一直以来都毫无音信,为什么要到四年后的今天,在贺家和李家闹成这样才出现这张相片?为什么是被李晓彤找到?她的目的,真如她所说的那么简单——因为爱?
【虽然你已经变了心,但我对你的心,一直没变。】
是这样的吗?又或者,她别有目的?那到底是什么目的?报复?
不,当凭这样一张相片,李晓彤根本做不了什么!先别说他存有怀疑,就算,他相信了这件事,情况估计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毕竟,这个相片中的“湮湮”,已经死了,尽管无法确定,但他觉得,她真的死了,否则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来找他!
那个什么花大婶说,她怀孕了,自己却不承认,为了逃避甚至污蔑她怀的是野种,是这样的吗?自己当真这么坏?这么没人性?
贺煜突然扯唇,笑了,不清楚是何滋味的一抹笑,在他冷冽的薄唇展开,他发觉,心头一团乱,不知所思。
正好,他手机有来电,尖锐的手机铃声把他从混乱中惊醒。
是歌德鲁!
一听这遥远而又熟悉的嗓音,贺煜整个人马上为之一振。
“亲爱的,想不到我会打电话给你吧?”歌德鲁说话还是那么幽默和风趣。
贺煜眉头依然深锁,语气讷讷地接了一句,“最近可好?”
“还行!你呢?一直被失忆困扰着?”歌德鲁直截了当,继续道。
贺煜心头倏忽一颤,想起今天早上那件事,于是也问,“据说失忆的人多到曾经去过的地方,有可能会唤醒记忆,我这样的情况也可以这么做吗?”
歌德鲁先是沉吟片刻,才答,“虽然你的失忆是特别操控,但你不妨试试,反正于你无害的对吧?大千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准,你能创造奇迹。”
“除了这样呢?歌德鲁,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解决,你确实是无能为力呢?又或是……因为你的特别职业,故你无法……”
“你先试试刚才的办法,至于我这边,迟点再说,ok?”歌德鲁打断贺煜的话。
ok?自己能说不吗?歌德鲁假如愿意帮自己,也就不用等到自己开口的吧?贺煜苦涩地扯了扯唇,轻轻吐出了“ok”二字。
“不好意思,我有电话进,先这样,我以后想你会再找你,我亲爱的战友!”歌德鲁突然辞别,语气恢复先前的愉悦和幽默,说罢,挂了电话。
贺煜仍高举着手机,一副怔愣状,渐渐的,挫败和沮丧之情在他胸间扩散开来。他清楚,歌德鲁这趟找他,决非所说的挂念,可惜他问不出正确的答案。
四年了,自己看似变得很强大,甚至无所不能,然实际上,自己比任何人都被动,没有那段记忆,再强大也是相对性的,为公司赚那么多钱又如何,得到那么多人巴结又如何,只要一想过去,自己仿佛一个脆弱的陶瓷人,稍用力就会粉碎。
这脑袋里,当真被植入了晶片?幕后黑手当真是高峻和大伯父?自己当年被拐,会不会就是大伯父的阴谋?这块晶片是自小就被植入的呢?又或四年前那场车祸才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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