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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视一眼,选择先后爬入。
一开始还算狭窄,但很快通畅。
磨砺的砂石,带着岩土、玻璃渣子还有其他茫茫多看不懂的东西,硌得顾川的脚生疼。但他因此,却更注意脚下。
探索客们的脚下摆满了各种不自然的、而受造于人的经过打磨的物体。有的像是雕像,有的则像是某种零部件。
有的可能是过去的船留下来的,有的则像是一度会来到这里并在这里的无趾人们手工打磨的。
一切都是时光中的谜,而只见底下熊熊燃烧的火焰为真相留下了永恒的毁灭。
“这是之前,角人们所使用的通道。他们就是走了这个通道,所以直接到了外面,而没有开门的!”
载弍无比确认这一点,他已经看到了几个向外的出口。昏红的红光映照了一个井一般的洞口,还有古怪的横栏与围墙,见证这里曾经不是一片荒废的大地,而有过建筑,有过船只,有过许许多多的东西,直到这里搁浅、毁灭,不知所踪。
他们没有径直出去,而是一个绕了一个远路,在地下长久地徘徊,看到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零构件的样子。
有的像是齿轮,而像是像是一个球,有的像是车轮,还有的则是一根根扎在地里的钢丝,居然还有点像是长长的草。
大地偶尔震颤,便会鼓起原本地上的砂石。砂石滚动的方向,为他们指出了重力的更深之处。
他们站在了另一片火光的边缘。
这片火光不是虚无的透过空气的光,而是被载弍的目光所照亮的泛起红色的“岩石”。
“也许这里已经有点接近更底下的大火了。我们不该再深入了……”载弍说,“很危险。”
载弍自不怕危险,但他不希望这肉做的脆弱的人涉险。
这片空岛地壳的温度确实是在升高了。
少年人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往回走吧?”
“稍等。”
但少年人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沉着地向前走了。他走了没几步,就不再前进,而是小心地伸手。
载弍的玻璃眼射出光明,照亮了他手指所指的方向。
他便看到了少年人去取的东西——
那是一片棕黄色的、半透明的琥珀。
里面有一只凝固了的虫,虫的影子映在表面,还有表面因为曾经树脂流动而产生的纹路,在光下无边梦幻陆离。
“里面藏着的是个不知名的虫子吧。”
载弍说。
“是的,显然是,但却不是不知名的。”
少年人说。
所谓的琥珀,通常是树脂的化石,假若幸运之又幸运,偶然之又偶然,那么在滴落时会卷起原本还活着的小的昆虫,将其封入其中,在地下行经千万年,便会成为化石。这便是地球称之为琥珀的珍宝。
按照地球的知识,少年人应该是不认识琥珀里的小虫的。
没有人会晓得数千万年前的生态——
但如今的少年人却入神了。
他认识里面的小虫。
“我记得这东西,这是……荧虫……”
曾经,他与初云在地牢跋涉时,见过的垂过岩石的发光的荧丝上所长着的小虫。
而这琥珀里,还保留了一两根细长的荧丝。
只是荧光物质早已被历史磨灭,荧丝不再发光,至于这远古的荧虫自然也就成为了永恒地质一角的化石的记忆。
来时轻松,而去时艰难。
载弍不知道这肉做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见到他的目光格外悠远。他一会儿看看那些残垣断迹,那些已经风化了的岩石,一会儿又看看手中的琥珀。
荧虫琥珀在载弍的目光下,闪现着琉璃流转的明亮,等到外界黄昏的火光一来,便更是生出诸多曼妙无比的变化,赏玩不尽。
他郑重地收了起来,
接着,两人便挑了一个向上的洞口,准备离开了。
但上面的动静却越来越大,昏红的天空下,闪动的人影让他们迷惑。
很快,他们来到了极接近出口的地方。
两人都是心思重重,自然不想与异族人再发生更多的接触。但命运从不眷顾只一味想要避开麻烦的人。
他们看到从明亮的洞外,撞来了一队踉踉跄跄的身影。
光照在他们的背上,因此,他们的身前便一片黑暗,而他们的身体便犹如黄昏中的动荡的剪影。
顾川原本已经打定主意往后走了。结果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阿娜芬塔……”
他惊异地叫出了那个无趾人少女的名字。
于是那无趾人少女同样惊异地抬起头,看到这洞穴深处的人,还有人那有一点毛发,却并不浓密的面庞,惊惶万分地大叫了:
“死亡,死亡……死亡的使者!现在还不可以……现在我在重要的关头,还不可以回到冥界。”
“为什么,你做了什么?我看到地上一片纷争祸乱,看到你遍体鳞伤。”
阿娜芬塔现在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她的身上到处是血痕,有的伤口已经出于她惊人的身体素质而止住了,但有的伤口还没有,还在往外面淌血。
顾川所不认识的无趾人搀扶着她。
血流到了地上,在崎岖的乱石间汇成小小的溪流,又渗入了砂石的深处。
外面传来了呼吼。顾川用龙心角读到,那是叫她们赶紧先藏起来的声音。
阿娜芬塔凄惨地笑了。
她站在死亡的使者的面前,以为自己在幻觉中再度面临了某种永恒冥界的考虑,而死神已经要履约收回她在阳间停留得太久的命。
她握紧了她手中的石头斧子。
顾川这才看到这些无趾人的手里人人拿着武器。
阿娜芬塔静默地解释道:
“我们的拼图失败了,因此,原则上,按照先祖的教诲,我们需要按照分配,重新走那条贫瘠的、或者更贫瘠的路……”
这番解释,也是她在不久之前对她的族人们所说的。
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仅仅利用三块削得平整的金属的啮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那些享有充沛资源,世代发展拼图游戏的族群的智慧。
阿娜芬塔毫无疑问遭遇到了惨败。
差距太大了。
她甚至无法将那魔方般的立体还原出一个局部来。
她沉默,古丽苏沉默,她的族群都是沉默的。
她们知道她们又要回到那条悲哀的道路上去了,贫瘠的、死亡的、毁灭的、什么也没有的。而想要完成下一次拼图游戏,他们就需要在最贫瘠的土壤中,在什么也没有之中供养一些学习拼图与构造的智慧的孩子。
她用她原始而落后的脑袋想了很久,也想到了她自己在之前在族群内坚持古老的教诲,而拼图主张要前往拼图的意举。
如今这一切都成为了破碎的梦。
她又抬起眼睛,再度环顾了四周无穷无尽的各种各样的说是很久以前曾是一家的同族人。
有的强壮,有的威猛,而他们瘦弱。
人们一言不发,只是静默地后退。阿娜芬塔知道她更多的同族在地上等着她们的消息。等她来到洞口时,再度望见了永恒的大火照亮幽冥深邃的黑暗,历史无尽的墓碑之上,记载着属于未来的光阴与神话。
但她已经不再有第一次见到光明的兴奋与喜悦。
面对她苦难的人们,她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或者不久之前,在那场梦幻的死亡世界的探索中,一个死亡的使者,对她所说的话:
“你们内部争论不休,却从不和其他的部族起纷争吗?”
这话让她一阵颤栗,仿佛有一种血的与铁的震动,与大地一起让她在悠久的本能感应中发寒。
她听到古丽苏尽力地维护她道: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我们回家吧……会我们原来的路线吧,拼图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了……我们没有别的路了。”
同族们目目相觑,她不知道那是种对一个冥途复归的好像可以带来某种奇迹的人的失望,还是某种更深沉的绝望。
她只是止住了古丽苏的话语,自顾自地说道:
“不是的,还不是的,我们还没有到尽头。”
她看到了同族眼中再度升起的憧憬的目光。
她镇定地、不慌乱地、平静地说。
我们还有一条别的路。
这条路一直都存在,存在了很久,只是我们已经忘却了,忘却了很久……
“是什么呢?”
古丽苏不解地问她。
她露出微笑,弯下身子,从地上找了找,才找到那把当时巴图丢下的石斧。接着,她就站在这月晦的世界里,也在最后的幽冥之中,在颤动的大地之上,握紧了自己手中的东西,说:
这条路就是、拿起武器。
现在,可以准备,或者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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