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碧落神仙境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与众年轻女神术师东渡**海波、共赴孤独群岛时，南棹晚及身畔楚江秋小姐、武林爷爷、兄长秦朝与其相谈间，方终知晓此孤独群岛、其诸神术师、那妖祟螭蛟等渊源。依此众年轻女神术师间绛衣执画轴者言辞，孤独群岛原住民与以宽衍碧落海峡相隔对望的桑海国皆为海族，然未知何年岁，云荒国君家某衰敝宗亲竟从遥远中洲乘舟渡海漂泊流落至此，恰遇凡心偶炽的天界玄真境龙神族某公主殿下，竟至情深意浓、云朝雨暮，其胤却因此膺获神术，即为如今孤独群岛诸神术师……虽纵那云荒国君家衰敝宗亲辞世断命后，那龙神族公主殿下亦终再归天界玄真境，但孤独群岛诸神术师依然渐将海族原住民驱至遥远桑海国……恰与此同时，那妖祟螭蛟即竟源天降，虽时偶伤孤独群岛诸神术师性命，却亦令桑海国海族与其他来者皆难再渡抵孤独群岛，故此年深岁久，中洲众生间既始终无人确然知晓其位所在，亦极少有人横渡重洋觅得其岛屿……

“未料竟至如此波谲云诡、动荡飘噎…”

闻得诸语，南棹晚不禁如此太息言道，亦未褒贬指摘孤独群岛诸神术师摒驱海族原住民此举德义与否，惟心间疑忖那孤独群岛诸神术师竟似与自身有甚亲谊。此时此刻，南棹晚与身畔楚江秋小姐、武林爷爷、兄长秦朝所拏愈为残破欲碎漂零孤舟经被众年轻女神术师撷持间迤逦向东而行，却是愈为顺疾，路程间亦再无怒风骇浪袭舟。未知时辰，即绰然望得海波荡漾间岛状参差、怪岩嶙峋、岭森荫郁、城堡巍峙，稍愈临些，则隐觉祥云光满、瑞霭香氲，亦视得峰峦排戟、瘦藤缠木、烟锁寒波、雨冷含清，危崖积苔藓，谷壑绕灵兰，览珠树玲珑照玉籁，观孤独宫阙接诸天，果为仙家概象。观视如此胜景，孤然傲立船梢的南棹晚不禁慨然兴嗟。

尚未离故乡出云村前，以云荒国太子尊位求教武林爷爷至此，南棹晚即始终朝想暮盼，以望能够疾然启程、愈早些行抵孤独群岛，以期寻得其诸神术师相助，借此灭幽冥世界灵族阴兵、破侵境傲云敌军掠势、诛弑君篡国难恕叛臣，兴邦安民，重夺天下。时至如今，那魂牵梦绕的孤独群岛早是眼望能及，令南棹晚喟唏慨嗟同时，亦不禁愈为心潮澎湃……

顷刻间，此愈为残破欲碎漂零孤舟经被众年轻女神术师撷持间抵至海滨长滩，稍依泮岸。紧接着，原半空间众年轻女神术师亦皆缓徐降落至海滨长滩，足底依然稍离软沙寸余，其间褐衣揽素琴者则稍前移半步，微微垂首：

“此即为孤独群岛主岛……”

南棹晚闻言，即扬首环望，却见得长滩蜿蜒、软沙若雪、碎浪叠涌、怪岩嶙峋，数丈外始，则为岘峦稍垄黛巘蔽空，浩瀚森海、斑驳树影间，隐有木径崎岖，依山势曲折依攀，峰顶处则静峙着殿阁亭馆、楼塔廊桥，如处云端那般，霄汉间竟时有仙鹤翱翔鸣空，仙氲缥缈，宛若诗梦。南棹晚等众跃踏至木渡，顷刻间，却见得四位仿似与南棹晚年龄相若的少年骤然凭空现身眼前。

“来者是谁，竟敢犯吾孤独群岛境1

因着当年南翔鹤老岛主林间以法燃木取火及适才众年轻女神术师与那妖祟螭蛟激斗，故南棹晚等众皆早知其神术威慑无穷，听闻眼前众少年未谋同辞地如此怒喝，皆踌躇未敢前行。然则，那众年轻女神术师却皆未为意，反皆面露戏谑笑容。

“笔童、墨童、纸童、砚童，此为南老岛主中洲故交，能够跋山涉川、餐风饮寒、横渡**、历尽艰险前来拜谒，机缘注定，南岛主亦早知此事。既至岛，皆为客，汝等不必如此失惊倒怪1

听闻得众年轻女神术师间褐衣揽素琴者如此熙恬言毕，那被唤为笔童、墨童、纸童、砚童的诸少年果然皆未再拦止，垂首默然闪身退立。南棹晚见此情状，急猫腰拱手深揖为礼：

“诸位仙童，我等为中洲访者，十五年前，因缘际会，幸然偶与先岛主南老前辈萍水相交。然则穷年积晷，我等皆始终难知贵地尊位所在，故至如今方前来拜谒，再有诸仙子撷持相助，终至贵岛，却未想到南老岛主竟早驾鹤仙去。然则如此，我等依然意欲谒见南夕子岛主，若有冲撞，请望恕谅。”

南棹晚如此渊静诚恳矜缓言毕，那笔童、墨童、纸童、砚童却皆默然无语。就在此时，那众年轻女神术师率先踏斑驳树影间崎岖木径攀缘前行，南棹晚等众急紧随其后，那笔童、墨童、纸童、砚童则相隔数丈外缓然迤逦尾行。移时，南棹晚等众即尽皆隐没至此浩瀚森海间，扬首环望，却见杉枝繁浓、凉竹峭拔、嫩翠滴露、香菲纷舞，亦时有灵籁轻拂，微卷衣袂。行走其间，南棹晚惟能叹羡此孤独群岛果为仙家境域，中洲早是临冬，此孤独群岛却始终暄和柔煦。或因漫然蔽空杉木无际笼罩，如此浩瀚森海间难判时辰。然则，就当南棹晚恍然感觉似欲永将深葬至如此浩瀚森海间时，眼前却骤然豁朗，南棹晚等众惊觉自身竟处高至百级的宽绰木阶末端，扬首翘望木阶极顶那如飘云端、或以楠木筑就的宏然巍峨宫殿，却识见得竹瓦雕枓、龙纹绕柱、祥云轻锁、香草长青，粗硕木柱畔亦皆有着素衣少年默然垂首侍立。然则，待南棹晚等众拾级踏得宫中，终知此仅为前殿，其后廊腰缦回。行经诸殿阁亭馆、楼塔廊桥，至岛峰极顶，终抵那云窗雾槛般的巍巍主殿前。

疲勚拾级至此，当先那褐衣揽素琴者与殿前侍立的某素衣少年悄然低语斯须，即率南棹晚等众继续前行，而此前在海滨木渡相见且始终缓然迤逦尾行的笔童、墨童、纸童、砚童却早是踪影难寻。踏得殿中，却见双侧期颐老宿、束发郎君、碧玉青娥、龆年童髦等百余众尽皆默然趺坐，整座宫殿竟噤若寒蝉。而在宫殿尽头泰台处，却见四位麻衣长髯老者默然锁眉分趺坐在其极外缘末端，侧畔即为那笔童、墨童、纸童、砚童，以及腰系宝剑、分别着梅兰竹菊诸式纹饰袍衫的四位窈窕女婢，紧临服侍着泰台正中央木案后那着如烟般藤黄翩眇纱衣的玉颜妙女。南棹晚扬首详观，却见其容若银鉴、眸如漾波、肤骨莹润、雾鬓垂瀑，芳兰竟体，举动娴雅。南棹晚视其愈久，眼前却竟不觉浮现出此时此刻远在故乡出云村的小妹秦楼月那白衣胜雪的婀娜倩影，并渐恍惚间与泰台中央的南夕子岛主容颜相叠，竟不觉痴醉。待当先那褐衣揽素琴者半膝跪禀言毕，南棹晚方终收敛心神，稍稍行前半步深揖为礼：

“中洲云荒国太子南棹晚等拜见岛主1

南棹晚此言既出，同时亦将那枚始终佩戴腰间的云荒国太子白玉印玺取出以托举至掌间，瞬间如若微风吹皱静水般在殿中众神术师间激荡涟漪，南棹晚惟听得环匝窃窃私语音纷乱，侧畔诸清丽影与楚江秋小姐、武林爷爷、兄长秦朝却尽皆怛然失色，前者皆惶恐般深深垂首，武林爷爷则欲以言相止，惟南棹晚始终神情泰然。就在此时，那泰台极外缘末端某麻衣长髯老者却骤然怒喝：

“中洲国家贵胄至吾孤独群岛意欲何为1

“水长老稍安勿躁，且先闻其言、辨其纲、观其行，再作商榷亦犹未晚也……”

南夕子岛主如此以言相止，其音竟如若鸟鸣般柔婉。南棹晚见此情状，心间愈决，再次深揖为礼：

“岛主明鉴，棹晚等感激涕零。诸圣或皆早知晓，十五年前仲夏间，先岛主南老前辈慨然云游中洲天下，暂滞吾云荒国都烈王城。恰时，吾国叛臣汉宫春仅为其权柄私欲而竟敢悍然发动宫廷政变，篡弑吾先君父。其时吾尚年幼，那叛臣汉宫春却竟欲斩草除根。蒙南老前辈庇救，吾终得脱此大难，隐至深山小村至今。前辈轸救深恩，棹晚没齿难忘；家仇国恨如此，吾亦誓死必报！然则如今，吾国宿敌傲云国竟与冥界灵族合谋，组军与那幽冥世界阴兵共犯吾云荒，令吾云荒山河破碎。吾云荒百姓早因那叛臣汉宫春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肆意贪墨、大兴土木而民不聊生，再有如此战乱，尽皆流离转徙，伤心惨目。吾既为云荒国太子，则须以天下兴亡为任、以百姓苍生为念，欲召聚忠勇义士，举义帜、兴义兵，破敌诛魔，讨伐叛贼，以报国恨家仇，以解社稷危难，再令吾云荒复为河清海晏。故此，吾等横渡**海波、寻访孤独群岛，以求恩公南老前辈相助，孰未料……”

南棹晚话音未落，就早是泫然欲泣，整座主殿亦竟寂如凝冰，惟隐然闻得宫殿尽头泰台中央木案后趺坐的南夕子岛主那低落哀音。稍待斯须，南夕子岛主方终再次静缓开言：

“吾知也……太子殿下如此心怀黎民、以国为重，小女心折钦敬难表。先义父临辞前，虽有至嘱，命吾等诚待殿下，但若相助，则必兴兵戈，非如闲戏，吾等须会商以决，容殿下宽心以待……琴卿，且先引贵客前去稍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