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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忙完后,太阳已经西下。

夜晚到来,但流水席还是一派热闹,不停有人来吃,也不停有人吃后离开。与屋外的喧闹不同,清瑟的房门紧闭,将屋外的吵闹声隔绝,虽然隐隐还能听到一些。

“累死我了,这东西太重了。”清瑟命下人们离开,关好门,自己开始卸这些装束。

穆天寒站在一旁,一挑眉头,不解她为什么不用人伺候。

清瑟将他不屑的疑问眼神尽收眼底,笑呵呵地回答,“你信不信,我不喜欢别人伺候,但燕子和小朱子却不肯,非说什么丢了身价,我觉得让这么多人看我**,实在难以习惯。”

穆天寒赞同地点了点头,当年他当教主之时,也从不用人伺候,他也是**感极为强烈之人。难怪,平日里贴身伺候李清瑟熟悉的永远只有薛燕一人,不见其他侍女。

将头上繁重的饰品一件件拆了下来,精美的簪子拔出,乌黑柔滑的发丝倾泻而下。平日里她只是略施粉黛,今日确实浓妆艳抹,让本就精致的小脸儿更显动人。

“你还不为自己卸了那身行头,难道你不怕重?”清瑟回头对他笑道。

没有了发髻,她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身上,小脸上巧笑倩兮,平日里清明的大眼笑得弯弯的,而往日粉红的唇今日嫣红一片。

怦然心动。

穆天寒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一时间有些紧张。

李清瑟不再管他,脱了外衣,穿着鲜红色丝绸里裙跑到房间里侧,噗通一声跳了早有人准备好的浴桶里,咕噜噜地沉了低。开始在水下搓洗脸上厚重的胭脂。

穆天寒看了看声音发起的方向,笑了一下,也开始拆除身上繁重的饰物。大婚已完,也许这就是命运罢。

不大一会,清瑟从浴桶中跳出来,身上缠着红丝绸,“今天太累了,我们睡吧。”说完,便直接钻被窝里睡去了。人都说洞房一刻值千金,但成过婚的人才知道,从天不亮就折腾起来,哪有心思干那种事?

虽然身居高位,但在公主府内吃酒的也都是五岳的得力重臣,陪着吃吃酒说说勉励的话在所难免,吃了一下午的酒,就算是酒量再好,现在也晕乎乎了。

当穆天寒梳洗完毕,到了床前时,发现佳人已幽幽睡了过去。

他上了床,酒却已经全醒,睁开双眼,借着喜烛的灯光看着帐顶,不想去回忆从前的总总,却发现忍不住一再回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

难道命运就注定了,他失去一切,最终成为一个女人的众多夫君之一!?

他懊恼的发现,对这样的生活,竟丝毫不反感。

李清瑟就如同一把戳,慢慢将人修剪成一些摸样,与她契合,而后令人再也无法离开她。不仅是针对他,也是他们。

……

穆天寒入了李清瑟的门,其他男人也就开始对其不客气了。没办法,他辈分最小,虽然不能说话,但安排一些工作是必须的。

例如此时,早就因他容貌生气的李清玄命人搬来了如同小山一般的公文,让穆天寒抄袭到一遍。

古代没有复印机,这种备份整理公文的工作都靠人工,只不过都由最底层的人来做,如今塞给了穆天寒,是公报私仇。

可惜让李清玄失望了,穆天寒非但没有生气发火,很淡然地接受一切。他也需要一些事,慢慢平复自己的心理,好好捋顺,自己到底在想了什么。

同一时刻,另一处。

白日的李清瑟是闲的,闲得发慌,而端木流觞到来令她喜出望外,终于有人肯来陪她打发时间了,立刻让侍女们把棋盘搬上来,欲与之博弈。

端木流觞一进屋,便见到迎面而来的棋盘,哭笑不得,难道在她眼中,他只是个用来消遣的?“瑟儿,我是来和你辞别的。”

正准备“大干一场”露胳膊挽袖子的李清瑟一愣,“啊?要走了?为什么不多住住?”该走的人不走,不该走的人怎么要走?

该走的人?自然是占步娜。并不是清瑟多么反感占步娜,而是这厮只要一来,就要游说她,女子和女子之间,也可以有爱情,也可以有激情,令清瑟烦不胜烦。

占步娜那厮现在对任何人都失了兴趣,单单来烦李清瑟,真是邪了门了。

不该走之人,自然就是面前的端木流觞。

从前李清瑟觉得端木流觞是个神经病,但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这人还不错。性子柔和,动不动就送她东西。而清瑟知道端木这厮肥得流油,拿他的东西丝毫不手软,而后者还一直喜欢送,另清瑟对他越来越青睐。

不过最重要的是,端木闲啊!大白天可以陪她玩,陪她折腾,就连占步娜那货白天也要忙公事。

端木流觞浅笑,这算是她在留他吗?“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感谢瑟儿这一段时间的招待,让我领略大鹏国的风俗人情,但阁中事物繁忙,我还必须去处理。”为什么,心中略带苦涩?

“这样啊,你要走了?”不仅是端木,李清瑟心中都有一点失落,她喃喃道。

随后又自嘲,人家端木流觞堂堂阁主,也不能天天在这公主府陪她玩啊,何况还没什么名分。

名分!?呸呸呸!真是收男人收上瘾了,人家端木清清白白,她没事扯什么名分。“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因为想到不该想的,脸无故红了一些,做贼心虚。

“即刻。”端木回答。再也不能呆下去了,因为他竟有一种冲动,不离开了,永远不离开了。夜里,她也许属于那些男人,但白日里,他愿意陪她。

端木流觞并不闲,而是将公事搬到夜里去做,白日里,他喜欢和李清瑟在一起,听她说各种莫名其妙的话,陪她做各种奇思妙想,与她博弈,虽然她棋艺从不增进。

清瑟无奈,“那你东西什么时候整理?”

“瑟儿不用担心,已经整理完毕。”端木答。

“明日再走如何?晚上为你办一桌酒菜送行?”清瑟又问。

端木笑着摇摇头,“多谢瑟儿美意,不用了,车马已经准备妥当,我这就离开。”

“……”清瑟撅嘴,当时来的时候不打招呼便冲来,现在走的时候也不拖泥带水,还真是风一样的男子啊。“好吧,那我送送你。”

“好。”端木垂下眼,他今日发现自己有长住于此的冲动后便不安,连忙吩咐人收拾东西而去,他看事物通透,慢慢也知晓了自己的心。

他理智知道不能再留,越陷越深!

端木流觞一行马车缓缓下山,在山脚下,清瑟与端木在一处凉亭送别,离车队有一段距离,周围无人,皑皑白雪上的凉亭中,唯有两人。

一时间两人竟无话可说。

清瑟长长喘了口气,舒缓心中的隐疼。“拜拜了,祝你娶得美娇娘。”窝巢!清瑟心中震惊,她什么时候占有欲这么强?人家端木和她八竿子打不到,她竟因为端木要娶妻,心中烦躁,难道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她还贪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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