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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醒了。”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从男人正前方传来。

男人抬头,只见一个头戴面罩的人端坐在棋盘对面。

房间里除了棋盘微弱的蓝光外一片黑暗,而面罩男身着的黑色风衣更让他仿佛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

男人趁机向四周观察,不过除了黑暗一无所获。他像是身着一个人脑海中的噩梦里,无法自拔。

“很好,”面罩男的声音依旧低沉:“你在这的目的很简单,和我下三局棋,然后迎接你的命运。”

男人晃了晃已经清醒不少的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双眼冷漠地盯着面罩的黑色玻璃,不发一言。

说完先前的话,面罩男也沉默了,透过面罩同样冷漠地看着他,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决定。

半晌,面罩男先打破了静默:“问吧。”

男人有点怀疑,他现在确实有着满脑子的问题需要解答,而且他思考了种种仍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他确信他未将这些表现在脸上。

男人平静地问道:“你是谁?这是哪?你到底想干什么?”

有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男人的问题像抛入大海的石头,没有激起一丝浪花。

两人对视着,揣测着对方的心思。一只密不透风的面罩,一张冷漠严峻的面庞,不过一个信心满满,一个故作镇静。

过了一会儿,面罩男才开口:“我说过了,很简单,排位下三局棋。至于我是谁、这是哪,三局过后你自然会知道。”

“如果我拒绝呢?”

“拒绝?”面罩男笑了一声,回答道:“你没法拒绝,因为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个决定都关系到一群人的生死。你要是拒绝,他们无一能幸免,而且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着面罩男略带戏谑的语气,男人脸色铁青,他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一定不简单,他说的话也可能并非空穴来风。

“我倒想知道怎么个关系。”男人一边搭话一边尝试动了动手脚,发现并未被束缚,但当试着移动身体时,却发现像是被牢牢黏在椅子上般动弹不得。

“这个待会你便知。”

“那么,是什么棋呢?”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手脚摸索,寻找着逃脱的办法。

“还能是什么棋!除了中国象棋你还会别的吗!”面罩下传来笑意。

男人一怔,手脚停住了。他有点不寒而栗,面前的“面罩”似乎非常了解他,连他只会下中国象棋都一清二楚。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认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下其他的棋呢?”

“五子棋可不算。”

“不下下怎么知道呢?”

“别挣扎了,我对你了如指掌。”面罩男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这三局棋和你平常下的可不一样。”

“规则没有变,走法没有变,但增加了一些有趣的机制”,面罩男顿了顿,继续道:“在距离这里很遥远的地方,我建了一个等比例放大的棋盘,我们每一个棋子都对应着那边的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下棋,他们就在那个棋盘上驾驶机械棋子冲锋陷阵。”

面罩男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给男人一点时间反应。

“全部描述起来费时费力,让我们换一种更直观的方式吧。”

面罩男伸手一挥,在棋盘右边的广大区域投射出立体全彩影像。

影像中一名男子正在和面罩男对局,奇怪的是,他的脸无比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影像中男子和面罩男的对局已经过半,红方失去了一马一炮一象一卒,黑方则少了一车两马两卒。乍一看,红方占了优势,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红方一直保持着防御阵型,而黑方明显有大军压境之势。胜利的天平正慢慢向黑方倾斜。

“这是上一个陪我下棋的人,可以算作你的前辈,不过他输了,输得很彻底,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面罩男自顾自地为男人讲解起影像。

影像中正是男子的回合,他默然地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儿,向“车”伸出了手。

车二退二。男人将车对准了黑方的炮。

“他的棋力不差,但太怂了,一味防守怎么可能赢呢?没听过‘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吗!”

男人觉得没那么简单:棋力不差,又怎么会只守不攻呢?下得这么保守一定另有原因,也许就和所谓的“有趣的机制”有关。

影像里面罩男未作出太多思考,大手一挥。

炮八进一。将炮架在两个兵之间。

男子应该早料到了这一步,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手落在了中间的兵上。

兵五进一。

“有趣的来了。”面罩男有点兴奋地提醒男人。

回到影像,这次面罩男几乎没有停顿,立即提起他的炮。

炮八平有。各兵打兵。

面罩男将炮放在兵之上,三个手指一换,娴熟地“吃掉”了男子的兵。

就在这时,棋盘上突然投影出有段影像。

影像中的影像里是一个棋盘。男人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但随着镜头越拉越大,棋盘的面积超出了他的想象。

棋盘坐落在一个盆地当中,四周群山环绕,但在无比广阔的棋面映衬下,山势连绵的起伏都显得太过平缓,像是几条略微弯曲的弧线。棋盘中央“楚河汉界”的位置真有一条河流在流淌,至少有百米之宽。棋盘上线条相交的地方,一个个庞大的机械产物代替了棋子,但从天空上看去也不过像散落在巨大棋桌上的机动小玩具,正等待着巨人的指令。

“这套棋子可是我亲自设计的,全宇宙独此一份。”面罩男颇感骄傲。男人对面罩男的自夸毫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镜头自上而下,最终落在了一个四周装有四个圆柱状推进器的机器球上。机器球呈非常规则的球状,四个推进器均匀地分布在中间最大是圆弧上,通过从中央贯穿的螺母装置与之相连。在每两个推进器之间都有一条等宽的玻璃圆环,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人影,这便是一同当作棋子的人了。机器球球面其他地方反射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几条黑色荧光圈带环绕球身,代表着它的阵营。

令人不安的是,球面上不少地方都有磨损的痕迹,更多的地方则沾上了像燃料的黑色液体,仿佛暗示着它曾经的可怕遭遇。

“黑方一号炮已解除锁定。”电子提示音响起。

过了几秒,机器球旁边的四个推进器慢慢旋转,将喷气口对准棋面。球身开始震动,推进器上的白色光环一道一道亮起。当全部亮起的刹那,耀眼的橘黄色火焰喷出,将机器球底部笼罩在一团火焰之中。此刻的机器球像身处地狱烈火中的银色恶魔,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伴随着火焰喷射的呼啸声,机器球升上了天空,火箭般地起飞。

镜头始终跟随着机器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直至最高点。突然,四个推进器同时改变了方向,机器球向着棋面飞去,不断加速。球后的火光像是陨石坠落摩擦的烈焰,留下灾难的尾迹。

机器球的目标是被“吃掉”的兵的位置,此时正立着一个深红色的人形机甲。机甲足有几十层楼高,手握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巨剑,面向“楚河汉界”,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轮到我了吗?可我还不想死啊。”想必她就是正身处那个机甲中的人了。

女人的语言很克制却像一把匕首扎进心里。

机器球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与机甲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可以投过全息投影感受到它的热浪和产生的高速旋风。

相撞!

击碎!

机器球瞬间将机甲砸碎,破烂的零件像被肢解的肉块一样溅飞出去。冲击波让棋面颤动,爆炸的巨响让全息投影都战栗不已。

魔鬼的流星锤将毁灭落下人间。

尽管隔着影像看影像,男人的内心还是受到了极大的震颤。即使影像的画面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男人还是愿意相信这不过是虚拟现实的把戏,这一切并未真实发生过。

机器球在落点处调整着,碾着棋面上的残骸发出一声声碎裂的动静,像是魔鬼胜利的低语,一下一下敲击人心。直至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后,随着电子音“红方一号兵阵亡,黑方一号炮位置锁定”,影像中的影像才关闭。

面罩男好像习以为常,又将头低下,让注意力重新回到未下完的棋局中。

“炮可是我最喜欢的棋子。”

“你看,我们面前的棋局和那个距离遥远的巨型棋盘一一对应,我们移动面前的棋子,由那些家伙驾驶的‘棋子’的位置也相应改变。我们的棋子被吃掉时,相应的驾驶者和‘棋子’则被一起摧毁。”

面罩男说完又将头转回影像,仿佛命令着男人继续观看。男人只好照办。

棋局还在进行着,冷血的厮杀仍不休止。

男子和面罩男下得有来有回,但男子所处的被动地位也越来越严重几乎可以说他的棋已经寸步难行了。面罩男的黑方棋子一点一点蚕食着男子的防线,剩下的一车两炮都侵入进了红方半场,里应外合,天罗地网。

黑方在红方底线上构成了双炮阵,将男子仅剩的象“吞掉”,又通过双卒一车把一只兵消灭。

同样,每次吃子时都有影像在棋盘上出现,完整地将机械棋子毁灭的瞬间呈现给众人。炮将象砸得粉碎,卒一刀让兵炸得七零八落。

“红方四号兵已被摧毁,黑方三号卒位置锁定。”电子提示音响后,男子对着棋盘看了很久,像雕塑一般沉思了很久。

男人不知道这其中的五分钟他想了什么,但明白这过程中的斗争一定不容易。

用十六条鲜活的生命作赌注,亲手决定用谁的生还谁死,再亲手把生的谁推上死的位置。人人自危,提心吊胆,兜兜转转,给予希望又落入绝望,终究逃不出宿命的股掌之间。

这三局棋真的只是三局棋吗?棋手仅仅是在下棋的人吗?棋子又只是这十六个人吗?

这些问题萦绕在男人的脑海里,但他不去想想更不愿去,知道的越多,残酷也越多。可惜过不了多久,男人就会像男子一样,必须想明白,必须看清楚,必须拿得起放得下。

许久,男子抬起头,瞪了一眼面罩男像是末代君王面对篡位者的一瞥,是愤恨也是妥协。

男子抬手摁住车向右滑。

车四平三。

男子主动破开了防御阵型,他在突围。

影像中的面罩男对此颇感欣喜,略含兴奋地发声道:“想通了?可惜已经晚了。”

面罩男将象移动到中间。

象七进五。

男子并没有理会,继续突围。

马四退六。攻破双炮阵。

炮二退四。

车三进三。

卒三平二。

马六斤七。

炮五平六。蹩马腿。

帅五平六。

炮三平六,“吃”仕。

棋盘上久违地出现了影像。

“黑方二号炮已解除锁定。”

升天,坠落,粉碎,巨型传入耳蜗。

“红方一号仕已被摧毁,黑方二号炮位置锁定。”影像消失。

男子深呼吸了一次,不急不缓地将车已推到底。

车六进七。“吃”士。

影像又出现了,这一次是红色的。

镜头锁定在了红方的二号车上。

视野中只见一只机械飞龙拉着一辆略小于它的战车,这便是“车”的机械棋子了。机械龙是以西方喷火龙的形态设计的,全身泛着乌黑的金属光泽,由机械零件构成的体表凹凸不平,满是尖锐的钢刺。高昂的龙首盯着目标的方向,前端的鼻孔向外呼呼地冒着热气,四肢粗壮,机械翼收在两侧,身后一条穿山甲似的尾巴拖着棋盘上。拉着的战车则是仿制秦汉时期战争中的马拉战车,总体呈“l”形,两侧有突出的尖刺,背后插着红色的旗帜。

机械龙的眼睛泛出红光,满是金属利刃的嘴缓缓张开,体内的聚能器开始运转,发出轰轰响声,由此产生的亮光从零件缝隙处渗出,蓄势待发。

突然,耀眼的白色光束从龙嘴中射出,以光速划过棋面,几乎是瞬间就击中了远在棋棋盘另一边的士。从远处看,激光像一道极细的银线,却蕴含着千钧的力量,轻轻一触,红色的花边在机械士身上绽放开来。爆炸的火舌迅速吞没了机械士,崩断承轴,融化电路,待烈焰燃尽,原处只有一片烧焦的痕迹。

机械龙两侧的机械翼膀张开,像披在身后随风扬起的斗篷般摆动。然而真正让它飞起来的是身下的十二个推进器,此时正冒着青蓝色火焰。拉着战车的钢铁巨龙扇动着双翅,从天空上掠过,沉重地落在了士的位置,钢爪与棋面相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腥红的双眼紧盯着黑方的将。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场上。

“有点意思。”黑色面罩下露出一丝笑容。面罩男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画面,但已经太迟了。他早就有了对策,绝杀的对策。

将五进一。

男子乘胜追击,尽力扩大战果。

车六平四。“吃”另一个士。

黑方的第二个士也在火龙吐息中化为乌有。

棋盘上的形势好像一下逆转了。面对接失两个士,面罩男非但没有不快,反而大笑起来:“这才对局嘛!看看你之前下的,真叫人恶心。”

面罩男突如其来的笑声回荡在漆黑的空间中,虽然诡异却让气氛莫名的舒缓。但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他的声音又回到了深不见底的冰冷:“其实你的棋力比之前的那些家伙厉害多了,本来有可能赢的。可是啊,可是你怯懦的像一只老鼠!畏手畏脚,婆婆妈妈。你以为你是在拯救他们?别做梦了,你不过是在保护你那可笑的自尊心,让他们慢点死罢了。”

面罩男的突然发怒惊吓到了男子,他本能地紧靠椅背,不知所措地盯着仿佛要冲过来的面罩男。

“你这只可怜可悲的老鼠,跟你下棋就是在浪费时间,你早该去死了。让你活到现在全是我的仁慈,但此时此刻它们没有了。”

面罩男站起身,把他的头伸进了一片更高层次的黑暗中,居高临下,俯视着男子。他又猛地弯下腰,双手叉开撑在棋桌边缘,面罩的黑色玻璃直对着男子。他轻声说道:“令人恶心的老鼠该消失了。”

面罩男提起位于棋盘中间的象,重重地落在边线上,发出“咔哒”一声。

象五退三。

透过影像,男人一下就明白了这一步的杀伤力。象一移开,将面前的线上没有一个子阻挡,意味着帅只能在自己九宫格的左边线上移动。只要黑方将车移到帅所在的线上,一记绝杀就达成了。

男子也发现了这一步妙手,脸色一下阴沉起来,因为棋盘上的局势已经胜券在握了。当然,不是握在他手上。这盘棋离绝杀还差一步,如果负隅顽抗,还有四步,但无论几步,胜负已定。

过了很久,男子的脸上浮显出几丝苦涩的笑,带着几分凄凉。他身体向前,双臂立在棋桌上,双手交叉握拳靠在低垂的额头上,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忏悔。

“我输了。”

男子的声音轻飘飘的,但话很沉,压在男人心头,像山一样。

他知道自己解脱了,他也明白自己的痛苦远没结束。

影像到这里就关闭了。

男人立刻转向面罩男问道:“他最后怎么样了?那些人最后又怎么样了?”

“别着急,下完三局自然会知道。”面罩男慢悠悠地回答:“你要是赢了,我亲自告诉你;你若是输了,那你就得亲自体验了。”

说完,面罩男提手从全息棋盘中捡起一杖棋子,用两根手指捏着移到眼前转了几圈,像是在玩味这其中的美妙。

“接着。”面罩男应声把棋子向男人扔去。男人一把抓住。

所谓棋子不过是全息投影出的3d影像罢了,不存在实物,自然也没有抓与抓不伍之分。

男人打开手掌,一枚卒躺在手心中,他一下明白了其中的寓意。

“我陪你下!”男人握紧了拳头。

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至死方休。

“哈——”面罩男又大笑起来:“别忘了,卒有的时候也能将军啊!”

面罩男看似鼓励的话男人听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他在心里冷冷地想:一局棋五个卒五个兵,有几个能留到最后?又有几个能参与绝杀的大计?用卒来将军更是几十局里难得一见的。对他来说,前面和他对局的人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卒一杖吧。那他又在追寻什么?是能“吃”了将的卒,还是无懈可击的将?

男人一言不发地等着面罩男平静下来,对于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狂妄自大、漠视人命、玩世不恭的家伙,哪怕控制着他的生死命运,他的厌恶也远大于恐惧。但男人毕竟不是固执死板的人,他惜命、他灵活、他懂得忍耐,他不会自不量力地去正面冲突,但也不会善罢干休,任人宰割,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赢下去、活下去、逃出去,而最终拼尽全力杀回来。因为这是一盘象棋,来来回回,进进退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惟有一方的灭亡,才是结束的旗帜。

只是男人不知道的是,正因此他才会成为如今的挑战者,坐在如今的棋盘前,想着如今他所想的一切。

面罩男的笑声终于停了,他满意地看着眼前面露凶色的男人。不过从黑色玻璃面罩外看去,他透露出的只有冷漠与无常。

两人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各自打着算盘,盯着对方默不作声。

男人不趄再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沉默中浪费时间,便主动开囗:“还等什么?开始吧!”

“现在就开始未免太仓促了吧。”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仪式?”男人没好气地反问道。

“仪式?那算不上。”面罩男一边说,一边又把玩起棋盘上的全息棋子,“陪我们下棋的可还有很多人呢,你就不想了解了解他们?”

“你要真想了解他们,就不会设计出这样的的规则了。”

“我是不想,但你需要。”面罩男稍稍加重了语气。

“每局棋前,你将有一段时间和你的‘棋子们’待在一起,时间长短由我决定。不过别担心,你们待的地方是很不错的,也很自由,甚至可以花大把的时间在那里逛逛。”

男人心中又生出许多的不解和怀疑,不解这样安排的原因,怀疑这种安排的目的。

“恐怕那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吧!”

“这就凭你自己去探索了。”

“那——”

“到时间了,该去和你的‘棋子们’见见面了。”面罩男强硬地打断了男人想进行下去的对话。

“怎么去?”

“你不用知道。”面罩男站起身,又说道:“对了,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忘问了。”

男人抬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是谁?”

我是谁!男人被这个问题怔住了,他才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一种虚无造成的恐惧感蔓延到全身。

面罩男的话无疑是当头一棒,男人原本建立起的一点信心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又能干成什么呢?

“你叫陆宸。”面罩男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的。

“陆宸?”男人喃喃自语着名字,脑海中某些地方好像亮起来了。

“剩下的你自己回忆吧。没办法的事,技术缺陷,见谅啊。”

面罩男说完抟身离开,男人想叫住他:“等等!”

男人没等来面罩男的回失,一阵白光瞬遮住了他的双眼,意识消失了。

清脆的铃声传入耳蜗深处,唤醒了处在沉睡中的意识。尽管双眼仍闭着,但透过眼皮的光亮让视野一片白茫茫。

陆宸缓缓睁开双眼,首先看见的是自己灰色的裤子和前方的一块褐色。慢慢抬起头,一幅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他此时身处在一个巨大的会议室的地方。整个房间有近十米高,十几米宽,呈半球形状,大小和一栋商务楼的大厅差不多。房间正中央的天顶上吊着一串水晶灯,层层叠叠,玲珑的灯管伸向四面八方,盘曲折叠,仿佛一棵古树的根冠,却晶莹剔透,散发出的柔和的白光把整个房间照得没有一丝阴暗。

陆宸正坐在一把精制的四脚椅上,不管是座垫还是靠背都十分舒适。面前是一张巨大木制圆桌,纯实木的桌面在灯光映射下显得特别端庄典雅。圆桌周围坐着包括他在内十七个人,两两相隔超过两米,像是在举行一场国际性的高级会议。

十七个人当中不少已经醒了,正充满疑惑和警惕地环顾四周,极力想明白到底发了什么。

陆宸不露声色地将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除了圆桌正中央的一个球状监控探失样式的装置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可疑的东西。然而房间并不是封闭的,四面都有着完全敞开的大门,通向其他地方。看来设计者并不担心此时座椅上的人饱出去,或者就是希望他们跑出去。

“虹霖!虹霖!”

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人的声音吸引了所有已醒者的注意,他正向着旁边一个正在沉睡的女子大声呼喊。

男人喊了好几声,女人仍低着头没有反应。

也许是害怕女人有恙,男人想都没有就站了起来,准备赶过去察看。

可刚一迈出腿,他椅子旁边的蓝色地块线就变成了红色,轻微的警示声响起,男人的脚重重地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和痛苦的哼唧声。即使这样男人仍没有放弃,停顿了一两秒后,奋力迈出另一只腿,同样沉重地落在地上,但这次随着腿一同摔下的还有他的身体。他半跪在地上,全身紧绷,仿佛背负着万钧重压,然而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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