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邪魔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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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武上前一步，吐字开腔。</p>

“退下，我来。”</p>

陈立阳面无表情，背负双手，一步步踏空而行，行走在无形阶梯，火红色真元缠绕周身如烈焰。</p>

恍如一团火，冉冉升腾，照耀四方。</p>

裘县令等人面面相觑。</p>

“今日，大乾科考开，诸位不得喧哗！”</p>

“郡县院试，先文后武……武试由百姓监督，凡有舞弊者，以重罪论处……书院高悬武道秀才之铜榜，将由新科武秀才亲笔题名！”</p>

……</p>

飞云书院。</p>

人群如山亦如海。</p>

武人，平民，乃至于好些武道秀才也来此观礼。</p>

“我的耳朵……有点疼。”</p>

“那位身穿青色公服的大官怎么吼那么大声，我们又不是聋子，都能听得清楚嘛。”</p>

“啧啧，那团火焰真好看，像是天上变戏法。”</p>

百姓们窃窃低语。</p>

“说起来。”</p>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名扬郡县的方氏抄书人，仪表堂堂，品貌非凡啊。”</p>

“那可是上了皇旨的人物！”</p>

“永盛帝亲笔点名！”</p>

“可惜，咱们县城太小了，容不下这位绝世天才。”</p>

武人们压低声音，悄声议论。</p>

“方大人亲自敲钟？”</p>

“陈大人开口宣布院试规矩？”</p>

武道秀才们惊叹，这趟没白来，也算是开眼界了。</p>

——</p>

同一时刻。</p>

文试考场。</p>

一张张近似公案的方桌摆放，配着小石凳。</p>

方桌间隔一丈，错落有致，整齐排序，上面标注着学子的具体姓名，放置两根墨笔，一个墨台，以及三张空白的宣纸。</p>

一个个书院学子进入考场，依次落座。</p>

氛围倒是不紧张。</p>

文试嘛，走个过场……真正的考验在于武试。</p>

方鸿座位位于最前方，左右两侧皆无人，后边则是吕安乔。</p>

“唔。”</p>

方鸿回头扫了眼，暗暗咂舌：“院试人数这么少……偌大考场，仅有四十多个人。”</p>

后天七层，才十几位，其余都是后天六层的境界。</p>

显然。</p>

大部分考生都是陪跑凑数的。</p>

方鸿看到朝阳武馆之主，微微一怔，心中嘀咕：“我记得，这位武馆之主连续参加好几次院试，全都没拿到武道秀才的功名。”</p>

“这次又来了。”</p>

“还有……那边的角落，有个后天八层的考生？此前，在书院，不曾见过这个人。”</p>

方鸿收回了视线，闭目等待。</p>

考场之内，没有火炉，温度却不低。</p>

在座之人，最弱是后天六层，一个个气血如炉，恍如热浪，隐隐扭曲了考场内冷冽空气。</p>

很快。</p>

主考官陈立阳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两位副考官。</p>

“肃静！”</p>

“发卷！”</p>

陈立阳面色威严，肃穆，眸子锐利扫了圈，命令大吏们发卷，逐个分发下去。</p>

这时。</p>

裘县令拿过一张文试的卷子，堆起笑脸，走向方鸿，搁在案上，在场的众多考生都面色古怪。</p>

别人都是县衙大吏冷着脸分发试卷。</p>

方鸿可倒好，县令亲自发。</p>

待遇差的太多了。</p>

完全是霄壤之别。</p>

“答卷！”</p>

“文试限时：一个时辰！”</p>

陈立阳坐在上首，纵览全场，命人点燃了用来计时的烟香。</p>

……</p>

文试考场静悄悄。</p>

最前方的座位上。</p>

方鸿低头，审视题目，面色变得很古怪：“生僻字，写释义……还有几个选择题，填空题……最后是论述大乾王朝的官场结构、武道常识，以及按照题目给出的事迹，出具县衙公告，要求措辞够浅显，够直白，通俗易懂。”</p>

“没有物理化。”</p>

“历史……政治……涉及到一些。”</p>

方鸿动笔，手腕晃动，短短一会就写完。</p>

他好歹是抄书人。</p>

写字很快。</p>

像这种文试题目，又很简单，完全不用带脑子。</p>

少顷。</p>

方鸿就提前交卷……一缕真气凭空托起白纸黑字的试卷，呈在陈立阳面前的公案之上。</p>

陈立阳传音：“提前离场？”</p>

“不。”</p>

方鸿言简意赅，坐在原位，静候文试的结束。</p>

见状。</p>

陈立阳松了口气……文试期间，考生可提前交卷，却不能提前离场，这是大乾科举的明文规定。</p>

若方鸿执意离去，就有些棘手。</p>

他不好阻拦。</p>

至于取消方鸿的科举资格……陈立阳收起杂念，暗暗一叹：“纵观历届的科举，主考官副考官加在一起，不够考生一巴掌拍的，这也是开创先例，绝无仅有了。”</p>

时间一点点流逝。</p>

烟香烧了大半截。</p>

考生们陆陆续续地交卷，安静地坐在原位。</p>

武试即将开始！</p>

武试擂台，就在外面，由武人临时搭建，会有无数人旁观，见证一位位武道秀才的诞生！</p>

就在这时候。</p>

啪。</p>

一声轻响。</p>

似乎有墨笔掉在地上。</p>

陈立阳眉头一皱，睁开眼睛，脸色变了。</p>

只见：</p>

文试考场，靠窗一侧，有考生面色痛苦，抱头张嘴，发不出声，气血剧烈地波动，一根根黑发从根部开始转化为晶莹无瑕的白发。</p>

轰！</p>

无形的波动扩散，蔓延，酝酿大恐怖！</p>

“邪魔！”</p>

陈立阳大惊失色，低喝道：“所有人立刻离场！”</p>

“武人化邪魔？”</p>

方鸿扭头，面露惊愕，那么简单的题目，怎么会致人入魔，而且是一位后天七层内息境。</p>

他催动洞真灵感。</p>

一眼看去。</p>

“这！”</p>

方鸿豁然站起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