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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笑道, “既然崔勤对刘妇有意只是假象, 那么他本人对王育与刘妇的设计一无所知?”
胡元拜道, “却是如此。小人起初决口不肯应承王育陷害我家大人,后王育吩咐刘妇来劝说我, 我才知这一局布置用计之深,筹谋之久, 牵涉之广, 非我辈小人左右得了。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会另寻其人,我既知晓内情,定会被灭口,一死无谓,唯有对王大人俯首帖耳。”
毓秀皱眉道, “刘妇是如何劝说你的?”
胡元看了一眼身边的刘岩,深吸一口气道,“王御史等人布局已久, 刘妇也是他们一早就买通的。之所以选定刘家, 是因为刘家家财颇丰,却又顶着外籍的身份,贱民的出身,刘茂才又曾考过功名。他们算定皇上颁布初元令, 刘茂才会提请入籍, 这才收买刘妇、设下圈套, 陷害崔大人。”
毓秀一皱眉头, “刘妇亲口承认她也被王育收买?”
胡元点头道,“千真万确。王御史起初许诺刘妇,事成之后削掉她贱民的身份,以千金作为谢礼相赠。刘妇虽出身风尘,却并非不明是非之人,本不想入局,王育几番威逼利诱,更是搬出林州道监察御史一同说服她。”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一停,毓秀就冷笑道,“这么看来,林州道监察御史九人都有参与其中了?”
胡元还不及答话,姜壖就厉声对毓秀道,“这贱奴分明一派胡言,皇上要任由他空口白牙污蔑朝廷命官?”
胡元叩首道,“小人虽轻贱,现在却无半句虚言,请皇上明鉴。”
姜壖冷哼一声,“你才招认之前陷害崔勤,如今又说绝无半句虚言,你这等反复无常、毫无品信的小人,要皇上如何相信你的话?”
胡元头磕在堂上不敢回话,毓秀便在上首问道,“你方才的供词,可有凭证?”
胡元抬起头,回毓秀道,“小人有凭证,小人有刘妇生前亲笔所写的诉情书,与那些仿造的信件请帖一同交由小人保管。”
毓秀一边叫人呈上刘妇的供认书,一边问胡元道,“你与刘妇是什么关系,她为何如此信任你,将认罪书与证供交由你保管?”
胡元哀哀道,“刘妇临死之前,已有不详之感,她亲笔书写诉情书,只为要挟王育,保住她一条性命,谁知……”
“你不用顾忌,将你所知尽数说来。”
胡元哽咽道,“谁知王育还是将刘妇杀之灭口,借以污蔑崔大人。小人得知刘妇身死的消息,兔死狐悲,哪敢再留,明知王御史要派人杀我灭口,我就找了一具尸体,伪造成我已死的假象,派来杀我的杀手不敢回说我走失不见,便顺水推舟,拿尸体交了差,他万万没想到有一日我会被纪殿下找到,带上堂来作证。”
毓秀听罢这一言,笑着看了一眼纪诗,纪诗也温颜回望毓秀。
姜壖在一旁面色凌厉,冷笑出声,“这贱奴为了陷害林州道监察御史,费尽心机,其后必定有人指使,请皇上明察。”
毓秀笑的举重若轻,“姜相稍安勿躁,朕不是正在查吗?孰是孰非,谁忠谁奸,都会水落石出。”
一句说完,她便转向鉴官问一句,“可验清楚了,诉请书是否刘妇亲笔所写,落款印鉴又是否是她印鉴?”
鉴官躬身回道,“诉请书的确是刘妇亲笔所写,印鉴也是刘妇印鉴不假。臣也笃定刘妇在写诉请书时无人逼迫,头脑清楚。”
何泽呵呵笑道,“鉴官怎么连这个也看的清楚。”
鉴官回话道,“刘妇这一篇诉请书笔迹不乱,一气呵成,字里行间虽斟酌用词,却几番透露女儿之态,绝非誊抄之文,也不像是受人胁迫时被迫写出来的。”
毓秀清了清嗓子,点头道,“若确定这封诉请书是刘妇亲笔所写,且她提笔是无人逼迫,那我们姑且可把它当成一件证物参照,当中的内容还要核实再做定论。”
鉴官将诉请书呈到毓秀面前,毓秀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看了一眼姜壖,又看了一眼何泽与关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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