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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云翼抛弃之后,李沧海的心完全沉浸在武道之中,眼观大海无量,对北冥苍穹、逍遥天地的理解更上层楼。
莫说是天山童姥、李秋水,哪怕是铁中棠,也不敢说能赢李沧海。
铁中棠唯一的优势,便是不怕北冥神功吸摄,可即便不用吸功之法,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却也不弱分毫。
假如把战场放到大海之上,李沧海凌波踏浪,用出逍遥御风,劲道可谓是排山倒海、白浪滔天、无可匹敌。
小无相功模拟一切招式,天山折梅手衍化一切招式,比斗二三十招后,李沧海能以双手之力,把李瑾瑜铁飞花的招式蕴含其中,近乎分毫不差。
左右手间的配合,看似比两人之间的配合更容易,毕竟是一人之力。
可无论李沧海双手如何变化,也绝不可能破去李瑾瑜和铁飞花之间,紧紧相连的气机,哪怕被手刀斩落,那也是藕断丝连,快速恢复如初。
李瑾瑜破不了天山折梅手,天山折梅手也拿不下李瑾瑜。
三人以快打快,不知不觉间已然斗了千招变化,竟仍旧是不分胜负。
“嗖!嗖!”
李瑾瑜铁飞花同时后退一步。
李沧海笑道:“不错,你们两个之间的交融,比我想象的更强一些。”
李瑾瑜道:“我们本就是相互扶持相互进步,气机自然会交融一体。”
李沧海道:“你有没有怪我,明明亲自赶来,但却没有帮忙擒贼?”
李瑾瑜道:“不敢不敢,您能带门人前来相助,晚辈感激不尽,况且这些宵小之辈,如何值得您出手?”
李沧海道:“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还是要解释一下,那便是我并非没有出手,而是与人对峙了半刻。”
李瑾瑜道:“对峙半刻?”
李沧海道:“一个高手,身上的气机非常凌厉,已经修成至阳无极。”
李瑾瑜道:“多谢太师叔。”
李沧海既然说“一个高手”,而不是点明他的身份,便说明不知其身份。
既然不知道,问也是白问。
李沧海道:“你们出去吧,江左盟的人来帮忙,该去交流感谢,年轻人之间的交流,我就不参与了。”
李瑾瑜道:“敢问太师叔,您当年是不是把小无相功外传过?”
李沧海道:“记名弟子。”
李瑾瑜道:“晚辈明白。”
两人施了一礼,走出船舱。
铁飞花好奇的问道:“你刚才问的是谁?小无相功?陆小凤么?”
铁飞花却是知道,陆小凤小时候见仙人舞剑,学成一套内功心法。
此后他混迹在市井之中,东学一招西学一招,学了不少歪招怪招。
这些招式有刚有柔,有快有慢,有兵刃有拳脚,可无论是什么招式,那门古怪的内功,都能发挥出招式威能。
现在看来,那便是小无相功。
唯有小无相功,才能够让这么多这么杂的招式,尽数都发挥出威力。
考虑到陆小凤的性子,天下似乎没有比小无相功,更加合适的内功。
李瑾瑜叹道:“唉!楚留香是朱夜帝的传人,长了我一辈,陆小凤是太师叔的传人,同样长了我一辈!”
铁飞花道:“胡乱感叹什么,难道你叫过楚留香‘师叔’不成?”
李瑾瑜道:“那自然不行。”
铁飞花道:“所以无所谓喽!”
李瑾瑜道:“我就是感叹一下,和我齐名的两个搅屎棍,实际上竟然都比我辈分大,这可真是一件奇事。”
铁飞花道:“按你这么说,花满楼是张真人弟子,该是何等辈分?”
李瑾瑜:o⊙﹏⊙o
……
船队已经备好了酒宴。
江湖人在一场大胜之后,肯定离不开酒水,肯定要好好地喝一杯。
哪怕是门规森严的江左盟,在取得胜利之后,也不禁止帮众饮酒。
只不过海上行船太过危险,饮酒只能分批饮酒,保证有人能够掌舵。
看到李瑾瑜铁飞花走来,楚留香眨了眨眼睛:“渡过大危机了?”
李瑾瑜打趣道:“世上有一种近乎万能的绝招,唤作‘比烂’。”
金世遗道:“什么比烂?”
李瑾瑜道:“比如打了败仗,一个逃跑五十步,一个逃跑一百步,虽然都是逃跑,但一百步更加难看。”
厉胜男道:“所以呢?你来了一出五十步笑百步?日后娘娘信了?”
李瑾瑜道:“当然不是,我和日后娘娘说,我身边的莺莺燕燕,全部都会娶回家,而且和飞花琴瑟和鸣。”
楚留香道:“然后呢?”
他敏锐地感觉到,后面的内容可能比较针对他,后嵴梁有一些发冷。
李瑾瑜道:“有一个人,整日四处浪荡,说什么踏月留香,惹得无数大姑娘小媳妇心神荡漾,他却又是自命风流潇洒,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楚留香脸都给气绿了!
须知日后娘娘最恨的便是渣男。
当初夜帝日后无冤无仇,夜帝甚至主动追求日后,日后不仅不接受,甚至把夜帝身边的莺莺燕燕尽数劝走。
风流潇洒的朱夜帝,竟然被日后搞得孑然一身,气的去常春岛算总账。
再然后,就被画地为牢了!
楚留香是朱夜帝传人,性格和夜帝非常相似,虽然是后生晚辈,但日后若是来了脾气,任谁也阻拦不住。
楚留香看了看大海,海上的风浪并不算大,跳下去应该没什么危险。
等会儿若是被从船上扔下去,大不了跟着船队游两三个时辰……
铁飞花补充道:“方才我们联手攻了一千招,没能破去日后的擒拿手,她若是动怒,船上无人是其对手。”
楚留香道:“李瑾瑜,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真是我的好朋友啊!”
李瑾瑜道:“你也别生气,毕竟按照辈分,你是我的小师叔,师叔帮师侄挡挡灾,又有什么不妥的呢?”
楚留香道:“我若是被扔下船,肯定会拉着你一起下去!”
没事搅屎棍,有事小师叔,你这变脸的本事,到底特么是和谁学的?
天下怎么有这么大的混账!
虽说肯定不会丢命,只是会有几分丢脸,但等待丢脸的感觉绝不好受。
楚留香自是胆大包天之辈,此刻却也没什么办法,三十年陈酿杜康,喝在口中,竟然好似是山西老陈醋。
“噗!”
不是好像,这特么就是醋!
却是厉盼归烤肉烤鱼吃腻了,只喜欢那些没见过的食物,厨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包了一大盘饺子。
这是庆祝胜利,不是庆祝过年,怎么也要“大家一起包饺咂”?
吃饺子,自然是需要醋的!
张三见楚留香心神不宁,悄悄向楚留香酒杯中倒入一杯老陈醋。
楚留香看着笑疯了的几人,只觉得自己应该在船底,不应该在船里。
……
李瑾瑜端着酒杯走向阿飞。
阿飞二十来岁,脸上带着一些天然的婴儿肥,就像刚出锅的小笼包,冷肃的气机中,却又有几分纯真和可爱。
奶凶奶凶的!
很难想象,江左盟三大护法,成名江湖的凌厉快剑,竟然这么可爱。
若是能多笑笑,下到刚会走,上到九十九,都会把他当成宝!
阿飞道:“那不是你朋友么?”
李瑾瑜道:“过命的朋友。”
阿飞道:“你为何骗他?”
李瑾瑜道:“我何时骗他?”
阿飞道:“你刚才说的话,至少有七成是在故意吓唬他,我不明白,吓唬楚留香难道有什么特殊的乐趣?”
李瑾瑜道:“当然有乐趣,你没发现众人变得非常非常的欢乐么?”
阿飞道:“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张三,张三和楚留香是好友,可他竟然也在耍弄楚留香,这是为何?”
李瑾瑜道:“这叫做损友。”
阿飞道:“损友?”
李瑾瑜道:“出事的时候,我们背靠背迎敌,没事的时候,会互相贬损几句找乐子,或者开几个小玩笑。”
阿飞道:“我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耍弄人难道会很好玩?”
李瑾瑜道:“这样吧,以后见到你们宗主,我耍弄他来给你看看,到时候你就会觉得非常的好玩。”
阿飞道:“真的很好玩?”
李瑾瑜道:“真的!”
阿飞道:“宗主不会怪罪?”
李瑾瑜道:“肯定不会!”
阿飞道:“为什么不会?”
李瑾瑜道:“因为他也是损友,看起来很正经,实际上和我很像。”
阿飞道:“那我等着看!”
“阿嚏!”
睡梦中的梅长苏打了个喷嚏,有些诧异的揉揉鼻子,心说最近实在是太过于辛苦,竟然累的染了风寒。
把小火炉添了两块炭,又把被子卷成一个卷,随后翻个身继续睡。
希望明天去找晏大夫医治时,晏大夫不会怪罪我思虑过度、忧思成疾、晚上睡觉不知道盖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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