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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忻第一次看诊我时说我情绪状态可能不正常,但给出的建议是让我去正规医院做检查与治疗。
但自那次看诊后,他再也没有给我看过病了,那他到底是哪来的依据说我是重度抑郁?
而且一开始时,我与他说过自己失眠严重,但是那时贺忻明确告诉过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庭医生,也没有什么渠道能购买到睡眠药。
可最后给我开药时,他给我的睡眠药的数量居然还不少!
“还有其他药没?”医生继续问着我,脸上情绪也越来越复杂。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其他的药都放在家里了,但是我拍过那些药瓶的图片。”
手机递给了医生。
“都标明着是抗抑郁的药物,从功能主治这儿也瞅不出多大的问题,但是药品名称、药瓶上的这种标志,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那个家庭医生有和你说过他的药是怎么来的没?”
“从国外进口。”所以定价才会那么高,我才要还他二十万。
“那你吃这些药多久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大概有半个月了。”
但是我吃药的次数很频繁,头疼立刻吃药、睡不着也立刻吃药,对这些药都已经有了严重的依赖性。
“我帮你先送去质检部门检查检查,这几天先不吃这些药,改吃医院开出的药,能行没?”
邬皓坐在我身旁,突然插进了一句话:“医生,你是觉得她这次突然晕倒,也许就是和这些药有关系?”
可是我却觉得,以贺忻的为人一定不会想着害我。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医生也不好妄下定论:“等质检结果出来先吧。”
他又提醒我要注意休息,这几天尤要按时吃药,明天更要把该做的检查给做完。
我一一答应下来,目送着医生走远。
病房里的气氛又安静下来,邬皓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听到我略带歉疚的话语:“上一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她说的是在聚会上,我倒打一耙,污蔑邬皓对我“动手动脚”、不怀好心。之后我还让楚庭和他们都断绝了往来。
邬皓估计也想不到,居然是一个女人,把他们这么多年的友谊给破坏殆尽。
“嫂子……总感觉这个称呼叫习惯了,要不然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吧。”邬皓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当初也没生气。我看得出来,你和阿庭当时的关系很奇怪,所以才会邀你去跳舞。”
“后来看见你脸上的伤,我的职业病就犯了……没想到我正撞上枪口,成为你俩发泄怒气的工具人了。”
我低下头,手指绞着洁白被子的一角,心里的愧疚并没有因为邬皓的安慰而有所缓解。
“其实在那次舞会,并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认识你。”邬皓眼睛亮亮的,脸上的神情特乖,像是一只软萌奶狗。
我突然抬了头,定定地望向他。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靠近姚梦花园里。那时街上人来人往,你一个人站在人群中特显眼。”
正在他打算上前时,我却主动和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搭上了话,并把他送去了目的地。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其实挺暖心的。后来在公园里我又看到了你的身边站了楚庭。”
我的马尾已经解了,头发散落下来,长度及腰,也把我大半张脸给遮挡住。
“后来楚庭是真的和你们断绝了往来和业务上的合作?”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承认自己当初确实太冲动了。
邬皓的答案让我既期待又害怕,我身体无意识地微微左倾,想让自己能更好地听清他的回答。
邬皓落下了一声叹息:“我当初也觉得奇怪,我们那么长时间的朋友,楚庭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我们大家都劝他想清楚,不要意气用事,心里对我们有什么桎梏也可以直接说……”
可是楚庭什么也不解释,反而是朋友们被他气得不轻,不少人没忍住动了拳头。
邬皓以一句话作结:“大家在楚庭最落魄时认识他,也说过要陪伴彼此走过很长很长的路。可这一回楚庭这一做法真的把大家惹恼了,估计以后也只能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的头又深深地垂了下去。
窗外的月亮爬上树梢,洒下皎洁的光辉,却照不进那段充满污秽和黑暗的日子。
楚庭最后也慢慢走上了一条众叛亲离的路,我却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大成分是因为我。
大抵是邬皓也觉得提起楚庭这人不开心,转移了话题:“嫂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做一下脸部修复手术吗?”
我笑了笑:“我只是想以这张脸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有什么资格和楚庭并肩站在一起,提醒自己别总自不量力、妄想蚍蜉撼树,也提醒自己,受过的欺负总不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下去。
季佳宴的话语又回荡在我耳边,他问我:“毕竟这次来闹事的人,陈小姐不妨猜一猜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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