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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
从黑河镇通往神女沟的崎岖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莱斯劳斯在行驶着。
作为全球舒适轿车的佼佼者,即便是这种崎岖的山路,车上的乘客依旧有种如履平地的舒适感。
轿车的司机,是一名中山装的中年人。
虽然年过五旬,但精神饱满,精气神甚至比一些青年都要充沛。
一双眼眸更是犹如鹰隼一般,一看便知是练家子,还是高手那种!
车上的副驾是空的。
在宽敞的后座上,坐着一名老者和一名少女。
老者已经年近八旬,少女则二十未满。
“爷爷,那个什么神女沟,好偏僻啊……”
少女看着窗外,鼓起了嫌弃的腮帮子。
“我都让你不要跟着爷爷来的。”
老者看着少女,口气虽然带着责怪,但眼神却满是宠溺。
“我要不跟着来,姜叔叔就一个闷油瓶,不把爷爷给闷坏了!”
少女瞥了一眼司机,一脸无奈地说道。
中年人并没有回应,甚至眼皮都没有动一下,继续一丝不苟地驾驶着轿车。
老者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伸出苍老而有些肌肉萎缩的左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少女绑着两条马尾辫子。
老者伸手去扯了扯。
他的力气很小,或许跟年幼的孩童差不多。
“爷爷,不要整天扯人家辫子!”
少女撅着小嘴巴,不满地说道。
“哎呦!”
老者突然惊喊一声,握着辫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辫子从手中滑走,他想去握住它,却根本用不上劲。
他甚至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整条左手瘫软下来。
“爷爷,你怎么了!”
少女看着老者,大惊失色。
一直面无表情的中年人,此时眉毛一沉,快速地将汽车停靠在路边。
“苏先生,你没事吧!”
中年人快速松开了安全带,探回身来注视着老者。
“看来,我这个‘渐冻人症’,要进入下一个病症期了。”
老者看着自己的左手,露出了无奈而沧桑的笑容。
“爷爷,不,不会的!”
少女捧着老者的左手,颤抖着。
刚才的那种嫌弃和调皮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悲伤和紧张。
老者伸出右手,轻轻拍打着少女娇嫩的双手。
“傻丫头,别哭了。医生都说了,爷爷的渐冻人症是不治之症,整个身体早晚会被‘冻住’的。”
老者反而安慰起了少女。
“爷爷,不是说神女沟的‘冰梦症’,或许就是‘渐冻人症’吗”
“既然神女沟有人能治好这个病,爷爷肯定也会没事的!”
少女眼眶泛起了泪光,哭泣着说道。
“神女沟的‘冰梦症’,只是一个20年前的传说,就算真的存在,它的症状跟‘渐冻人症’也差挺远的,我们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老者再次微笑着跟少女解释。
“可是……可是……”
少女用手背划过泪眼,擦拭着泪水。
中年人再看了一眼老者那无力的左手,默默回转身,扣上安全带。
他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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