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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三天,经脉与穴窍被内力凿阵冲刷的林砚,在昏迷之中缓缓醒来,一股莫名的清流,在全身反复奔腾流淌,从某个层面上来说,现在他林砚的体魄,已经无限的接近洗浊左右的强度,在品级小宗师里,已经少有与之媲美的了。
刚是起身坐立在床,身上的奇经八脉传出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林砚不由得呲牙咧嘴,掐诀抬起一口气机,一股内力从穴窍涌出,运转起“武当七大内功心法之一”的《天蚕功》。
林砚心中呢喃默念,造化之境的内力像蚕丝一般细腻,开始在经脉之上抽丝剥茧,带出一丝丝的伤势,但破封的仅仅只有二品小宗师的精纯内力,远远达不到造化圣人的程度,不过也足解燃眉之急。
在气机的牵引下,一股股内力将自己包裹起来,在天蚕功的帮助下,仅是小半旬,便将破窍解封的后遗症,恢复得七七八八。
林砚刚下床推开房门,便瞧见张秦阳同俞丙青二人,在亭前石台上开势比对,便极为臭屁地叫道:“两位师兄,早啊1
俞丙青转头凝望林砚身上的气机,笑了笑道:“师弟啊,内力破穴翻涌的伤,这么快就恢复了?看来用不了多久,本事不会在咱们师父之下啊1
道人颜察秋色的本事,却是从来不赖,抚须感慨地笑着说道。
张秦阳见机会来了,便迅速抬掌起势,一股优柔绵转的掌劲,直逼俞丙青的胸口,老道人明显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师兄会如此的无赖,只能身形一斜,左手撑地,右腿作弓状,两股内劲撞向了一起,擦出一阵阵劲风,五十步外的湖面,都荡起一圈圈波澜。
俞丙青率先勾住张秦阳的手掌,借机将身形弹起,左腿点在其胸口处,一股内劲与一阵金光暗自对阵,堪堪将其震退。
俞丙青捋了捋长须,笑着说道:“师兄啊,你这柔掌与金光咒,真是愈发精进了,想来那武评重选,可就不止于六甲了,可惜了,我这几日忙于照看小师弟,否则应该有勉强的一战之力。”
张秦阳却之不恭,为老不尊地回答道:“那是,其实当年也是师兄我不想跟年轻人争,咱们脱身尘世,早已看淡这些世俗名利,却也没有因此就耽搁了这一身的本事,师弟们啊,你们还太年轻,缺了这种奋发向上的精神,看我们武当上下,自师父仙逝后,大任都是我来挑,师兄是真的累啊!”
林规撇了撇嘴,鄙视道:“师兄呐,你这可不厚道啊,柔掌是偷袭的,前些年在龙虎山偷学的金光咒,也才这个地步,当初被正一天师追着打了一个多月,他要是知道他们那一脉的成名绝学,在你手上“发扬”得如此光大,真得跪在你面前谢谢你,唉,一点都没有高手的风范。”
“你再瞧那东方瑶和李明绝,那才是高手风范,再看看师兄你,属实是老不羞。”
张秦阳指尖夹住一片落叶,轻轻一弹,林砚刚想躲开,却被张秦阳以气机定住,无法躲闪,继而被叶片轰中胸口,身形“飞”入屋内。
张秦阳轻哼一声,双手拍了拍道袍,不服道:“什么东方瑶,小时候还不是在我怀中闹腾的傻闺女,至于李明绝,见面不说五体投地,也得敬我三分地称呼一声老道长。”
前语未完,后语又起:“还有你,年近十七了,才这么点婆实力,人家二十八岁都半踏化仙了,七尺男儿当自强,现我武当男儿身不如女娇儿呐,师父啊,您要是在天有灵,绝对得气活过来吧?”
林砚从屋内“爬”出来,揉了揉胸口,手中握着合在剑鞘内的听雨落,嘴里低咕道:“自古哪有什么女不如男?简直是放屁,师父不也怕师娘?何况那东方道姑,哪算什么女娇儿?半只山老虎还差不多。”
张秦阳假装板着的脸,终归是跨了,和俞丙青一齐哈哈大笑,一边对林砚说:“臭小子,今晚忌香,明晚我就上香言于师父,说你一本正经地翻他老人家旧账,让他老人家托个梦啥的,在梦里还不把你屁股打成八瓣?哈哈……”
“别啊1林砚愁眉苦脸地喊道
真武湖的钓台上,林砚啃着半根黄瓜,把钓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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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于面前,其身旁围着五个叽叽喳喳的小孩。
“小师叔,小师叔,用黄瓜真的能钓得到鱼么?我在上山之前,娘亲都是去坊市买鱼的,现在师父也是。”一个小女孩好奇地问道,其余年纪相仿的两女一男,也是如此。
一个年纪偏大一两岁的男孩,则是坐在林砚旁,对那四个四五岁的同伴解释道:“小师叔他这确实是在钓鱼呢,湖中的鱼儿吃素,只要它们咬中黄瓜,就会被钩住,到时候就逃不出小师叔的手掌心了。”
林砚嘴里叼着半截黄瓜,用手拍了拍男孩的头,低声笑道:“正解。”
谁知小男孩又说了一句:“可我还是觉得买的比较快,我都饿了。”
林砚脸上满是黑线,正想敲爆他的后脑勺时,张秦阳负剑而来,前所未有的严肃的表情,令林见收起了戏谑之意,认真地问道:“师兄?”
张秦阳抚了抚孩童的头,叹声道:“皇帝欲要挑选第一代的武当行客了,吕祖虽曾留遗言,武当修道之人,不贪富贵,不慕虚荣,不扰世事,不妄杀生,可以此对皇帝苦辩也无用,当年师父仙逝,武当真武气运受损,我以此为由拖延时间,至今八年才堪堪恢复,而天子当年许诺气运恢复再做挑选,我武当怕是推脱不了了。”
林砚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会来这里,就说明还没人选,我去?”
张秦阳摇摇头,缓缓地说道:“不打算,七侠中的牧阳,已经到了洗浊,人选有更好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实力才是最重要,毕竟这种活计,并不是儿戏。”
林砚笑了笑,升高语调问道:“看不起我?!就算干这一行起步再高,可一开始也只是个品级吧,你一开始就送去个洗浊?也太给那狗屁天子面子了吧?再说,牧阳虽在实力上过得去,可这种你来我往的算计,连我都心虚,那小子可以?”
张秦阳微微一笑,欣慰道:“你去也好,当年师父其实也有意让你借此锤炼,况且如今你已至二品,十五年来也把武当功法览阅了数十遍,早已巧记于心,加上师父的听雨落,以及造化境内力,也不至于给武当丢人。”
“走吧,把《三十九桥齐点头》传给你,对了,明天我送你一趟?”
“不不不,谁也别来,男儿走四方,靠的是潇潇洒洒大笑怡然,不是哭哭啼啼伤感别离,我回来时记得替我接风洗尘就行,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要有多长。”
“算了,师兄这把老骨头,还有个十几年能活,会等着你平安归来的,说实话,若不是师父临终授意,现如今让我来挑选,绝对轮不到你去,此一程,也不知是福是祸……”
“走吧1
林砚轻喝一句,左手将剑鞘中的听雨落拔出,一股气机牵引着寒芒,剑走龙蛇地朝湖内荡射而入,剑气炸出个金闪闪的银元,而那丈高的水浪,则被余下的剑气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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