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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州版共二十有九,青州隶属于南唐的州郡之一,位于坐南朝东的地利之势,四面环绕着群山,在所谓“风水宝地”一解上,自然要比那西北的凉风大塞,要好上了太多太多。
如今正赶上莺歌燕舞的娇春,日浴百沐般的盎然秀丽。
青州中林立着诸方势力,驻有援防粮草及储备兵马的建安城,前身是春草堂的冰清茶庄等,那都是江湖庙堂上独当一面的宗派门府,而此处也是衡王这位外封藩王,封疆巨吏的栖身之所。
这也为南唐的经济与国力提升,给予了极大的保障与支持,在这南唐十六州及郡县之内,这位藩王可算得上是知耻而后勇了,从最自低处的谷底往上攀爬,到如今治下州郡的名列前茅,在举贤任人之事上,极为的老道,属实是那治理之能臣有着不世之功。
青州西南以北,横立着一条如银河倒挂的山涧,涧水之下的数十里开外,有着一座住户达七百来人的城关。
城墙高三丈厚五尺,城外城内皆是种满了翠竹,这种竹子不论是生长周期,存活率,作用亦是木质,接称得上是上乘品中的一流,再加上山涧水以及地形优势,竹节攀长极快。
每至收获佳节时,城内的百姓都算是“捞”了一笔价值不菲的金银财宝,既是扩充了自己的腰包,更有绝大部分,进贡于帝皇家的器具用料,这座城关也因为皇家权贵御用,而闻名于青州。
基本上一亩地的收成,就将近五六来个银元左右,而这也就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除去虫害用药以及施肥所花的钱财,再补上从青州到京城的路费报销,起码也能赚好些个碎银子,两个月的总和,就差不多一个银元,这换以前,哪里敢奢想。
这一切的富足,皆应归功于那人人奉若神明的白氏城主,那位被人称之为“白鸦”的寒门读书人,本为成千百的锦鲤之中,平平无奇的一条,可谁知却越过了龙门,高中金榜,摇身成了那礼部主官的一员,令人羡慕得紧。
因政绩有佳,治理有方,不久便从这不大不小的五品官吏,一路平步青云,做到了黄门侍郎,官居头峰而位居高处,头脑计策方面,便是当朝首辅李白眉,也是赞叹不已,隐隐有“庙堂双白”之称,这也意味着,前者的衣钵,极有可能被这位后背所继承,这对于朝堂真,前朝高官所拥立的政党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对于李不皿一脉的“双李”新派来说,却是一件喜事。
可不知该说是儒生傲气,还是骂他愚不可及,在两党力争之间,不择站派不要紧,可却不合时宜的,在皇帝面前,把双方皆是恶心了一遍,于文官不占头,与武百官也是颇有恩怨,甚至进谏时,也会毫不思量地各取一瓢。
遂在半数官员的诉告下,终是被皇帝贬为这一城之主,世人皆为其惋惜时,他也倒是自得其乐着。
但最乐的,还是这满城的百姓,本来的雨涧城,山匪横行,平日里强抢哪个漂亮闺女去当压寨小娘,去哪家主人的店内胡吃海喝后分文不给,在城道上拖刀劫财或是取人性命,皆是屡见不鲜的小事,说是民不聊生,其实也丝毫不为过了。
直到这头“白鸦”到来之后,一切都成了“改朝换代”般的往事,本以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管他朝堂之上官多大,被贬至此,一辈子也就碌碌无为了,可谁知,这位读书人有着神仙般的雷霆手段,刚到雨涧城,就一手撤下了原先的无能城主,后仅用了那城主府的两百护卫,以自己随身的百名侍卫操刀,一个月时间,便能周旋那近千人的匪徒,三日之后,便端了匪窝,城外也吊着千来具尸体,抽干了血液,在城墙上晒成了干尸,却也不发臭,只知后来全被狼豺虎豹叼了去,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倒也是应了那一句“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说法。
而缴获的金银珠宝,白许行也将五成平分给了百姓。剩下五成充当了重修城墙,修渠引水,铺街改道,以及引进竹种稻种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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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竹子的生长发育快,用途也是极为的广泛。
竹身可制成军械的棍,枪,箭,弓,弩,也可以制为竹筷,扁担,竹叶可泡茶水,酿酒制药,竹笋清脆可口,竹节又可制成稚童玩具,可谓一竹百用也不为过。
一般剩余的,都会直接运于城主府,由白许行转卖成皇朝军事器械,而从中获利,自然而然的,本名的雨涧城的城关,也在百姓的呼吁之下,改为了青竹城。
青竹城内,百姓依旧面带笑颜,带着砍刀出门伐竹,或是背带竹笋锄头,开始种植那谋生之本。
张口闭口不离竹子和白城主,这两个词就是这里的活菩萨,如送财童子一般喜人,甚至外乡人买卖物品时,即使没带银两,乐得夸上一夸,也就不需要什么钱财了,比远在朝堂之上,高座龙椅的皇帝手头的圣旨还来得好用,一个是他们生活的依靠,一个是他们精神上的青山,少一样都不得行的。
白鸦白许行,多多少少,已经是刻入了这一城之民的心中。
一片青翠的竹林中,一名满头白雪,额皱遍颜的老者,坐在河岸边垂钓,竹竿垂立,靠在几根交错的翠竹上,手中翻着一本唐籍《谣说》,观览细阅得入了神,好是完全把垂钓的事丢在一边,看其身旁的竹筐里,却有不少的鱼,至少得有二十来条,这让人不由得一阵惊叹,此景不似老神仙在世?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手握青瓷酒瓶,步至老人身后,轻声笑问道:“青老?干嘛呢?”
钓鱼老人名为李青玄,而这名中年男子,便是有着“白鸦”之称的青竹城主。
被唤作青老的老人,微微抬头,望了河对岸那清洗白鹤羽毛的亲闺女,这才对白许行淡淡地说道:“你小子又不是瞎了,难道会看不出?老夫说这是在打狗,你信不?”
白许行哦了一声,坐在了青老右旁,谁知老者却是往左挪了挪,白许行一脸苦笑,又紧接着问道:“青老啊,你说这一代的行客,咱南唐龙椅上那位,会选哪些人?”
青老瞟了白许行一眼,淡淡地说:“那小子会选什么人,我哪知道。”
白许行回道:“你不是天下事皆如囊中物,什么都知道吗?这点破事就不晓得了?”
李青玄抖了抖衣袖,将书籍合上,藏入了怀中,继而面带讥讽,不屑地说道:“既然你小子能拍出这么大的马屁,也是了解了我到底有几分的本事,即便如此,你还敢来问我?难道不怕老夫把你这娃儿的头给拧下来?莫说你肚里那点小心思了,就算是往大了说,老夫也不是不知晓,但即便是我自己,也知天机不可泄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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