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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尽千辛万苦。最终,他们看到了黄河。他们——老大,老二,还有钱爱书——就他们三个人。其他人都先后打了退堂鼓。那天钱爱书和老二把水拿回去之前老四中暑了。不是很严重,不过还是让他和老五、老六集体退缩了。老五老六说,我们送老四回去吧。他们就走了。
再后来,老三说梦见他妈跟他说,他爸骂他骂得吐血了,所以他于心不忍,要回去给他爸磕头赔罪,然后他也回去了。这时候他们已经进入湖北境内了。又走了几天。下午他们在一家路边小饭馆里吃饭。饭馆里的电视在播一个肥皂剧。当时正播的剧情是这样的:一开头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妈妈哭得死去活来,场面甚为凄惨。然后老妈妈终于不哭,我想,好了,终于可以安静的吃会饭了。谁知道,电视里面居然有人在喊,不好了,娘晕过去了。然后,场面就乱得象个鸡窝了。画面上除了晃来晃去的西裤、皮鞋,什么都看不见。好一阵凌乱之后,老妈妈又有声音了——儿啊!你快回来啊!儿啊,快回来……
吃完饭,老七说:“老大,我不想走了。”
老大装做没听见,骑上车,说,“走吧。”
钱爱书和老二、老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老八开口了,“老大,老七说他要回去。”老大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了,“你也想回去吧,好啊,你也走吧。”老大的火气越来越大。从老四他们走后,老大的火气一直在膨胀。
老八应该早就不想再走下去了,不过他所希望的是大家一起回去。“老大,我们一起回去吧!求你了!”老八说。
结果,到最后,只有老大,老二还有钱爱书见到了黄河。其实,准确的说,他们没有见到黄河,只见到了黄土,也就是黄河的河床。已经是晚秋时节,黄河早就断流了。
在他们的脑海中,在他们的想象中,黄河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龙。它怒吼,一泻千里。土堤是管辖不住它的,于是就决堤了,浑浊而凶猛的黄河水肆无忌惮的泛滥,淹没了田地、草木、房屋……可是在他们眼前的黄河,顶多只是一条干枯而死的长蛇。他们失望了,几个月来积累起来的旅途劳顿一下子就控制了他们的全身心:原来理想和现实总是相隔遥远。
晚上,他们在一家农舍借宿。这一家,就爷爷和孙女两人,爷爷七十岁上下,孙女十五六岁的摸样——一个漂亮的女孩。躺在床上,钱爱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老大老二早已鼾声如雷了。他起身下床,披上衣服打开门走出去。外面有点冷,冷得他打哆嗦。
月亮很亮也很圆,银白的光惶惶的羞羞的,安静的从月亮的眼神中出来。看得久了,还会有淡淡的金色。
看了许久的月光,钱爱书才发现农家的女孩坐在屋外走廊往下走的阶梯上,也在专注的看月光。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还没睡啊?”他侧过头去问她。她双臂拢着腿,下巴顶在膝盖上。“睡不着。”“我也睡不着,明天你不用上学?”“老师有事。”
女孩坐在那的样子有点象李红豆。钱爱书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红豆真的就坐在那了。女孩很安静,恍恍惚惚,钱爱书的思绪就全在红豆身上了,就象不惦记着她,他的灵魂会立刻消散了似的,他只能一直这样保持着,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她:
红豆也常常是这样,一句话也没有的坐在他身旁。在他跟她有了那次“处女谈”之后,他再找不到除感叹她的发型之外的第二个借口跟她搭上哪怕一句话。可是有思维的动物都是奇怪的,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整天想着要做第二次,而且第一次如果来得太突然,那么第二次却怎么都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让自己能心安理得的做第三次,第四次……何况,又是这么美好的事情。
他焦急的想着理由,甚至想自暴自弃的编一个籍口。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聪明才智几乎都被学习占用了,留给他用来编造借口的,已经少之又少。
可是祸不单行,后院起火之际,强敌又至。这天,数学老师抱着一摞考卷进了教室。
“同学们,这节课考试。”数学老师不咸不淡的说。以前,钱爱书人生最大的爱好和特长是考试,然而现在再这么说,他就明显感觉底气不足了。硬着头皮上阵,后果可想而知。三天之后,考卷发下来,他人生的第一滴和第二滴泪水诞生于他的左眼和右眼,然后它们分别在左脸颊、右脸颊缓缓地各自拖出一道泪痕。
下课后,钱爱书冲进宿舍,一头扎进被窝。还是那个道理,有了第一就有第二、三、四、五……泪水汹涌而出,泛滥了。被窝里黑咕隆咚的,他一直哭,连课都没去上。直到他感觉肚子饿得有点痛了,他才从黑漆漆的被窝里探出头来观望,正好看到班主任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他打个哆嗦,重又缩回被窝。
班主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钱爱书。”班主任轻声的叫他。他只好把头伸出来。
“病了?”班主任过来摸摸他的额头。他没说话。
“起来,起来。”班主任把他从被窝里一把拽出来,跟钱老爹一样干净利索。钱爱书本来就没脱衣服,拽出来,穿上鞋子就能走。
“我得跟你好好谈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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