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走正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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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跟邹茵站在一起谈论这个话题。
年少时的不甘心在此时竟然变成了埋怨。
抛开上辈子华丽的外衣,她这辈子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跟万千挣扎在这个繁华都市中的都市丽人一样。
背着沉重的枷锁禹禹独行。
在道德与良知的边缘反复试探。
用尽各种方法想来拯救自己残缺的童年。
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她的童年足够完整,如果邹茵给她多一点关注,那么她这辈子是不是不会拼尽全力地想要站上巅峰。
她努力且拼尽全力地爬上去,到底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
在自己怀孕之前,她尚且可以用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来麻痹自己,可当自己怀孕之后,她突然意识到怀孕也好,成为母亲也罢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十月怀胎,血脉相连那么久。
生下来之后到底是怎么才能将这份感情变得淡漠的。
这日的交谈,江意本该是胜利的一方,可她突然意识到输赢在此时不重要。
已成定局的事情,如果再把它拿到跟前来反复琢磨,是不放过自己。
江意转身离开,孤寂的背影跟少年时每一次离家一样。
她从不是个喜欢回头的人,因为知道,即便回头也不会有人在原地等自己。
验证太多次了。
邹茵看着江意离开背影,垂落在身旁的指尖微微弯曲了几分。
内心的怅然掩盖不祝
她的女儿,从小就很懂事,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从来都没有让自己操过心。
她今日的所有举动跟她年少时分一模一样,母女二人往往要经历争吵时,她总是会以一句算了来结尾。
以前,总觉得是她理亏。
可现在才知晓,那不是理亏,那是明知没结果而选择放弃的冷漠。
她一次次地逼着江意说算了,一次又一次的算了换来的是母女二人渐行渐远的感情。
算了,多简单的两个字啊!
尘世生活当中到处充满着动荡和不安,首都这种金融大城,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也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奔赴而来。
从2007年到2012年,这5年时间,首都权利洗了无数次牌,金融界的组合更是被彻底颠覆。
除去商业巨鳄傅奚亭仍旧屹立不倒之外,上到成文,下到司柏,都从巅峰跌落了下来。
沪州新贵温子期的到来如同给首都金融界注入了新鲜血液。
商场的广告牌位一变再变。
政商界的各种活动在年后相继展开,而无论是金钱中心的人还是权利中心的人都是大家相互巴结的对象。
邹茵这日,离开商场时,站在广场上看着首都中心大厦的巨幅海报,海报上的人正是金融领袖傅奚亭。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在身,站立在豫园茶室的书架前,单手夹着烟,浅笑望向镜头。
他身旁的高几上,蹲着一只长毛猫,圆溜溜的眼睛散发着好奇。
如此看去,这位商贾富商的生活简单而又美好。
他是傅奚亭,她女儿的丈夫。
原本遥不可及的人现如今成了与她们生活有牵连的人,这种微妙的变化让邹茵心头像是被塞着一团棉花似的,不至于无法喘息,但却能让她难受许久。
下午,邹茵归研究室。
带的博士生告知她东庭集团新一年的资金进来了。
五千万。
邹茵无甚表情,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出去。
办公室门被带上的一瞬间,她的低泣声也流淌了出来。
「邹医生与傅某,本就是两个世界不会交集的人,但今日我能站在这里向你伸以援手,是因为有人希望邹医生的科研事业能得以圆满」
「不重要」
「生活除了赋予我们生存的权利之外,还赋予了我们七情六欲,邹医生就当我是爱屋及乌了」
门外,研究室里的研究生们都在纷纷四目相对,不清楚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知道导师心情不好,一个个地都降低自己的存在,忙碌着手中的工作。
这日中午,傅先生在外用餐,席间,东庭集团的数位老总以不上班为由在酒桌上开了数瓶酒,白的、啤的、红的、洋的,摆满了桌子。
傅奚亭这日,难得心情好,随着他们放纵。
众人推杯交盏之余规划着东庭集团的三年规划。
工作狂们聊及工作上的规划,聊着聊着就聊嗨了。
包厢里的欢笑声接连不断。
傅先生这日,唇边的笑意未曾散去。
吃饭间隙,想到江意,拿出手机给她发了通短信。
询问用餐否。
那侧过了四五分钟才有短信回过来:「吃过了」
男人耳听八方,手中动作不断。
「吃的什么?」
「傅先生准许的小吃」
傅奚亭看见这几个字,心里一揪,暗暗道了句小坏蛋。
随即打开网页,搜索词条里出现了地沟油,路边摊等词汇,他也不说话,连续发了两条网页链接给江意。
江意点开,入眼的是醒目的标题:「地沟油对孕妇的危害」
「路边摊小吃卫生测评」
江意被气笑了,不甘示弱。
找了张图片发给傅奚亭。
男人点开照片,触目惊心。
小吃摊里的各色小吃摆放倒是整齐,只是环绕在上面的苍蝇是怎么回事?
傅奚亭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嘶了声,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傅董——。”
关青的轻唤声响起。
男人目光从手机上移过去,淡声询问:“怎么了?”
刚刚席间有人提及吴江白,吴江白被傅奚亭下放到国外,至今都没有把人喊回来,而东庭集团的这些高层们,对于吴江白的遭遇颇有些同情。
说句无妄之灾也不为过。
有人见傅董今日心情好,硬着头皮提及了此事。
毕竟,集团总部的二把手一直在外下放,影响公司运行。
而那位壮起胆子的老总听见傅董的这句怎么了,所有话都止住了。
傅董何许人也。
08年,公司大会,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的人开会时睡着了,公司里上到董事下到老总在会议室里吵成一片,他闭目养神,纹丝不动。
众人以为就如此了。
可未曾想到,争吵声停歇时,首位上的男人缓缓掀开眼帘,将众人的矛盾点一一细数了出来。
而今,回到包厢里,傅董的这句怎么了,间接性的也是给他们台阶下。
众人不敢再言。
这日午后,艳阳高照。
这顿午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才散去。
众人都喝得七七八八,酒量不精的人开始东倒西歪的摇晃着。
傅奚亭吩咐方池让警卫将人安全送到家。
而他自己,则绕道去了城西的糕点铺子。
归家,手中提着糕点。
用关青的话来说,难得!
自己喝的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归家时还能想到妻子。
午后,江意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钱行之坐在门房里将柳条编成球丢给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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